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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入喉的恐怖癥狀。同時因皮膚易破裂,不能穿新衣,只能穿輕薄柔軟的衣料,是以魏晉時代遺留下的畫卷上的古人,大多衣袂飄飄。 ☆、第二十一章 寒食·其三 “王的意思是等河水解凍時就發兵?會不會太早了?” 蘭登蘇邪笑道:“怎么會?你見過睡死在草原上的肥豬嗎,瞧瞧這些越人,就像他們聽的這些咿咿呀呀的絲竹曲調一樣,我們踏平烏云國時,他們還會拿著馬鞭朝我們揮舞,而中原……哈,我和冀川侯也算是十年的勁敵了,今次一來,我才曉得,父輩們畏懼的崤關之神,背后守護的竟是這些個東西。” 蓮臺上匈奴戰士越舞越狂的刀勢,四周因寒食散發出迷醉的聲音的越人,與靡靡的絲竹聲響奏成一團包裹不住的野心搏動之聲。 他持著酒杯走至水天宮中央,穿過歡飲的人群,待得到允準后,踏入殿內,在離簾后正服了散的宣帝三十步遠時,鷹隼般的眼睛盯住御階之上的位置,在旁邊戍衛的宮中禁衛和越臣察覺古怪之前,俯身行了個大禮。 “蘭登蘇邪十分感念大越皇帝的禮遇,只不過如此盛宴,蘇邪不免想起了故鄉正在忍受饑餓的同族。中原地大物博,這里的王者也如蘇邪所想一般富有仁愛之心,不知陛下可否視厄蘭朵的子民如您的子民一樣呢?” 頂級的寒食散,藥力發得極快,宣帝斜躺在暖椅間,聞言,啞聲道:“能讓你說出這樣的話,那厄蘭朵是否從此后,以我大越為尊呢?” 石莽今晚是費盡了口舌,才哄得宣帝有了幾分好臉色,聞言尋機道:“崤關南北雖素來摩擦不斷,但只要陛下布施仁義,厄蘭朵的百姓也會感念陛下的仁愛之心,誠心歸順,左賢王,你說是嗎?” “正是如此,從前戰亂不休,乃是因為厄蘭朵的子民不知道大越皇帝的仁義,如果陛下愿意在危機之時賜予糧食與冬衣,往后我們愿永休干戈。” 永休干戈! 一些避戰派的越臣立時精神一振,你看我我看你,見石莽在上面大力稱贊起了蘭登蘇邪的明事理,便有掌管國庫之人走到簾后,向宣帝低聲進言。 “……陛下,日前崤關那冀川侯又以烏云國被滅為由,持續要求增兵增糧草,如今崤關守軍已近十萬,比煬陵的五萬常備還多呢。如此大軍,一日消耗便抵得上一州百姓半年勞作,國庫實在是吃不消啊。” 石莽亦道:“陛下,冀川侯年年上奏匈奴會南下,可匈奴年年不來,微臣忝為太尉,雖如今不掌兵了,卻也知曉匈奴征服烏云,消耗必甚巨,沒有一兩年決計無法恢復元氣。冀川侯總是以此為借口增兵不休,臣雖不知他懷著什么打算,但為百姓休養計,難得這匈奴左賢王肯低頭,我們不妨以和為貴。” 一提到國事云云,宣帝便滿臉煩躁,左右看了看,道,“灞陽呢?不是想去射鷹嗎?” “陛下那神弓鳴江多少年沒人用過了,郡主說出去找個空地兒試試呢。” 宣帝遠遠瞧見蓮臺上比武結果見了分曉,那匈奴戰士一刀將大越武士砍壓在地,索然地擺了擺手,道:“別在朕面前總是提季蒙先,這匈奴蠻夷……替朕撥些糧衣打發了他吧。” 五萬石米糧,棉衣五千件,石莽宣布出聲的同時,身后不遠處的水池蓮臺上,匈奴戰士一刀劈下對手的發冠,舉著它宣告勝利時,宛如在戰場上舉著人頭一般,而空中盤旋不休的黑鷹也落在他的手臂上。 ——今日我雖跪著,但很快,你們越人將知曉,你們會為此付出怎樣的代價。 蘭登蘇邪暗暗想著,正要叩頭謝恩,忽然蓮臺另一側,絲竹聲戛然而止,隨著眾人一片因疑惑而蔓延的安靜中,一陣急促如千軍萬馬般的琵琶弦聲陡然殺出,一下子驚飛了匈奴戰士手上耀武揚威的黑鷹。 那黑鷹急急沖上天空,四處尋覓聲音來源,慌亂間竟撲向了旁邊奏樂的樂伎,就在一片驚呼聲中,隔壁百步外的亭臺上,一聲弓弦響,那黑鷹慘叫一聲,被釘死在燈柱上。 鴉雀無聲間,琵琶弦轉悲涼,似是勾勒出塞外戰事之凄烈的畫面,令得寄出飲宴中為寒食散所迷的越人都勉強找回了幾許清醒。 蘭登蘇邪神色一冷:“我等懷誠意而來,陛下卻讓人射殺我帶來打算作為國禮的神鷹,這便是越人的待客之道?” 剛剛修得所謂和平的避戰派越臣進言道:“灞陽郡主說笑便說笑,當真射死了國禮,未免太過胡來,陛下——” 就在此時,殿外一道清潤聲調傳入,含笑擋下那人的話。 “鈺曾聞厄蘭朵的雄鷹矯健非凡,塞外商旅隊伍中但有嬰兒,為怕雄鷹奪子為食,必得套上藤籠方敢抱出來。未意厄蘭朵神鷹大名在外,原來竟是這般膽小,竟連女兒家的琵琶聲都怕,如果這便是國禮,著實令人意外。” 女兒家? 眾人凝目望去,此時右側的蓮臺明燈升起,一彎破云而出的滿月下,向婉婉著一身水色衣裙,眉眼如畫,纖纖十指奏出的卻是一曲宛如揚刀怒馬一般的戰曲,此曲殺意之重,驚得遠處寒鴉亂飛,以至于得她四周的樂伎都不敢合奏。 蘭登蘇邪不是第一次來中原,卻是第一次在催人欲眠的雅樂聲里聽到如此鏗鏘而富有殺氣的弦音,那感覺就像是某個纏綿病榻的嬌貴之人,突然穿上了戰甲,提起鋼槍說要出門去戰個不死不休一般。 “這位小姑娘的琵琶蘇邪剛剛也在別的樂伎手里見過,彈出來的好像并非這般……殺氣騰騰的曲子。” 成鈺緩緩踏入殿內,先是朝閉眼欣賞此曲的宣帝行了一禮,方對著蘭登蘇邪道:“器樂有萬般變化,以人作喻,單以一面之交,斷言其羸弱可欺者,說到底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此人…… 即便剛剛有所激賞,但蘭登蘇邪也始終覺得他不過是一介文人雅士罷了。而他如今的言語里意有所指者,竟好似早已將他的心思意圖看穿。 是巧合? 正這般猜測著,簾后的宣帝忽然讓人扶著起身,撩開半面簾子,道:“朕的訪樂使昨日才遍尋朝野交上些新曲,俱是些靡靡之音,不堪入耳。朕猜想,這曲子必是你新寫的,可對?” 成鈺垂眸道:“近來某夜聽友人談起邊關時局,有感而作,不過友人說到一半便周公有約,無奈只寫了半闋。” ——不是巧合。 蘭登蘇邪細細一想,不禁心中微沉。 如今邊關局勢的確緊張,冀川侯一日在崤關守住南侵的入口,匈奴便一日得龜縮于關外荒原上忍受貧瘠,他此行也是為了尋求別的辦法,想從內部突破,哪怕將冀川侯調離短短的時間,他手上蟄伏了多時的鐵騎便可踏平關隘,長驅直入中原。 這個人剛剛同他談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