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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茗兒正要蹲下去量腿長,卻被沈則提著手肘給拽了起來,力氣不小,捏得陳茗兒都有些疼了,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身長不必量了,回去吧?!?/br> 他語氣不耐,似是嫌棄被耽誤了太多時間。 玥婷摸不清這位爺是怎么突然就不樂意了,但也不敢再多話,忙扯了扯陳茗兒的衣袖,兩個人快步退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玥婷還是想不懂:“五爺今年才二十,還長呢。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讓量身長了,做出來的衣裳該不合身了?!?/br> 轉過頭一看,見陳茗兒揉著被沈則弄疼的胳膊,玥婷咬了咬嘴唇,輕聲道:“jiejie被五爺弄疼了是不是?我方才瞧見了,五爺的手真重,jiejie受委屈了?!?/br> 陳茗兒倒是真的不介意。 沈則個性她略知一二,從前他對她,也總是冷眼相待,開口說兩句話也是冷嘲熱諷。她也曾親耳聽到過沈則對閔之說,他瞧不上以色侍人的人,說的就是陳茗兒。 只是那個時候的陳茗兒是不甚在意這些話的。她知道自己美,亦知道自己的美讓許多人不喜歡她,可那又有什么要緊的,只要閔之喜歡就夠了。 別人瞧不上她,她還瞧不上別人呢。 此刻再回想,陳茗兒也想不通當時那股子張狂心勁兒到底是從何而來。現在,她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那“恃靚行兇”,不管不顧的他魄力來。 “jiejie,你說五爺方才到底是為著什么呀?”玥婷還是耿耿于懷。 陳茗兒搖了搖頭,她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沒人會明白。 只有沈則自己清楚,他究竟是為什么不敢叫陳茗兒去量身長。 ☆、第 6 章 第六章 打發走了陳茗兒,沈則又坐回了沙盤上,還是之前的姿勢,盤著腿,胳膊肘搭在膝頭,神情凝重,脊背繃得筆直。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讓人疏離的正氣。 只是此刻,這一身冷硬的骨頭之下,是讓沈則措手不及的無恥反應。 她只不過是替他量了腰圍,行為舉止并無半分逾越,甚至比之旁人還有著刻意的回避和收斂,他呢,他竟絲毫控制不了自己。 真是枉讀了這些年的圣賢書。 他垂頭靜坐,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鼻息間卻似乎總能嗅到她的發絲留在自己胸口的香味,像是在荒草地上引了一把火,火勢蔓延,看不到盡頭。 若是看不到她,也罷了;又或者她嫁做人婦,他就是再難受,也只能憋著?,F在,她就在他府里,他若是想,可以每天都看見她,他甚至可以再卑劣點,想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把她弄到自己的院子來,可那又能怎么樣呢? 她的心還是在別處,而他的心,卻仍是要深埋起來。 想到這,沈則突然xiele氣,他突然意識到,他對陳茗兒的念想,比他自己從前以為的還要貪。 他竟然想要她的心。 沈則提了下嘴角,自嘲地笑了笑:“配嗎?” 此時此刻,以他的身份,可以對這世間隨便哪個姑娘動心起念,卻獨獨不能再貪念她了。 - 包月錢這日,陳茗兒老老實實地把月例銀子連同這些日子得的賞賜一同交給舅母,由她轉交崔氏。非得經這么一道手,崔氏是怕陳茗兒自己私藏,舅母是知曉她每月領多少銀子的,順手就把賬查了。 陳茗兒如何不知道崔氏愛財如命,也不愿再招惹她,真是一枚銅錢都沒給自己留。 舅母嘆了口氣,“傻丫頭。” 說罷,不由分說地分了一半回去,塞進陳茗兒手里,“你自己也得留些,還能做一輩子丫頭?” 陳茗兒一愣。 舅母繼續道:“你來日總還得要嫁人過日子,你手里有些銀錢,婆家也不敢低看你。” 舅母的這番話,陳茗兒是聽到心里去了。她是應該往自己手里攥些錢,但不是為了嫁人,是為了不嫁人也能立足。 與舅母分開,陳茗兒繞道去小廚房看念夏,找了半天,才在偏院的角落里找到正在抹眼淚的念夏。陳茗兒快步上前,伸手摁在念夏的肩膀上,彎腰小聲問:“受委屈了?” “小姐?”念夏回頭,趕忙抹了一把眼淚,擠出一絲笑來:“我沒事兒,方才摘了辣椒,又揉了把眼。” 陳茗兒挨著念夏坐下來,看著她,聲音悶悶的:“你別騙我了,是不是何mama又罵你了?” 見了熟人,念夏的心里的委屈越發忍不住了,噗簌簌往外冒,嘴上再怎么不肯認,眼淚也止不住。 陳茗兒想了想,問她:“是不是克扣你的月錢了” 念夏抽泣著點了點頭,“她說她帶著我,算是我師傅,我得孝敬她?!?/br> 陳茗兒把剛才省下的那一半的月錢塞給念夏,“你拿著。” 念夏嚇了一跳,連連往回推:“小姐,您怎么會有?我不能要,不能要的?!?/br> 崔氏不準陳茗兒藏私錢,她是知道的。 陳茗兒攥住念夏的手,溫聲道:“你拿著,以后每個月我都給你?!?/br> “小姐……” “沒事兒的,我想想法子,咱們也不能總在——” 陳茗兒話沒說完,就見念夏渾身打了個激靈,然后就是一道又尖又細的嗓音叫罵著:“你個死妮子,你倒是會躲懶,怎么,還委屈你了?” 說話間,就見個三十出頭的媳婦沖過來撕扯著念夏的耳朵,拽著她往外頭走,一邊走一邊打罵,就跟沒看見陳茗兒這個大活人似的。念夏扭過身通紅著雙眼掙扎著朝陳茗兒搖了搖頭,眼淚咕嚕嚕地往地上砸。 陳茗兒氣得渾身發抖,她懂念夏為什么不讓她出頭,單憑她一個,就算扭打一場,撕破臉皮,也無濟于事。她跟念夏還是要在沈府棲身,那念夏該受的委屈一樣都少不了。 此時此境,若要幫念夏,陳茗兒咬住嘴唇,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她實在想不到比找沈則更快,更有效的法子。 若是放在從前,能引得男人為自己出力,陳茗兒是沾沾自喜的。她是餌,他們是魚,她讓他們往哪里游,他們就得往哪里游。可眼下,明明知道他人對自已有意,再出口求助,總讓陳茗兒覺出些不恥來。但為了念夏,她不得不去找沈則。 - 傍晚,沈則剛進院子,就看見了坐在院中的陳茗兒。夕陽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溫暖的光暈,將她白皙的皮膚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像早春枝頭上含苞的桃花。 沈則的心緊著突突跳了兩下,他沒再走近,立在原處,手抵住唇,輕咳了一聲。 陳茗兒循聲望過來,急忙端著托盤起身,托盤里是疊得整整齊齊,新制的夏衣。 是來送衣裳的。 不知為什么,沈則吐了口氣,抬手示意楊平把東西收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