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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穿云,是他引領她走到今日。 若無他夏侯闋,便無今日之敏晶。 “夏侯闋,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吳琪含淚撲過去,向著夏侯闋。 她太激動,太欣喜,在夏侯闋看來行為簡直是瘋狂了,居然直接撞到他身上。 他高大,她嬌小,這么一撞過來,直接撞入他胸口。夏侯闋“咝”了聲,又不好推開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只好一手拎著弓,一手環住吳琪的腰,嘴上喝道:“喂!你注意點行不?” 接著他就發現他這話說了也是白說,吳琪根本聽不進去,只一味抱著他哭個不停。 “我終于能駕馭月神穿云了,和家兄一樣,謝謝你,真的謝謝……” 夏侯闋想說“別哭了,簡直魔音貫耳”,然而話到嘴邊,瞧著吳琪此刻熱淚撲簌的模樣,居然怎么也說不出口。 夏侯闋只好把話收回去,不耐道:“行了行了,趕緊翻篇吧,這么多人看著,你適可而止。” 這回吳琪聽話了,夏侯闋松開她,她退后兩步,提著月神穿云向他行了福身禮,“夏侯將軍,謝謝。” “行了,去會合王上和公主吧。”夏侯闋一擺手,率先轉身向城里走去。 吳琪緊隨其后。 夏侯闋斜眼瞟了下吳琪,又瞟向城里背對他的吳紀。吳紀正被蕭銀瓶纏著,一時沒注意這邊。 夏侯闋忽然就想,幸虧吳紀沒看過來,不然以吳紀的脾氣,怕是要沖過來給他一拳,賴他占他寶貝meimei的便宜。 等會兒,不對!明明是吳紀的寶貝meimei占他便宜不是嗎?他在這里心虛個什么勁兒? 他和吳紀從前就是盛名不相上下,如今吳紀又斷臂,怎么他還怕吳紀不成? 夏侯闋想著想著,不由嗤道:“嘖,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吳琪以袖拭淚,接話道:“這段時日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夏侯闋刺她一句:“我沒說你!” 吳琪道:“這里除我之外,還有添音和二小姐是女人。你說的不是我,便是她們了?敢不敢去王上面前說?” 夏侯闋只覺得這對話沒頭沒尾的,偏偏還將他肺里塞了口悶氣,上不去下不來。 什么玩意兒啊! 得,女人惹不起,他怕了還不行么? 這時,蕭妙磬忽道:“銀瓶,你的手怎么了?” ☆、終將落幕 適才蕭銀瓶始終將右手收在袖子里, 沒教人看見。但逃得過一時哪能逃得過一世? 面對蕭妙磬的發問, 蕭銀瓶從袖子里伸出裹著厚厚紗布的右手。 “晏行云逼我寫勸降書, 我就、就……自毀右手。” 蕭妙磬倒吸一口氣。 蕭鈺面沉如水,捧起蕭銀瓶的右手,“銀瓶, 你……” 巨大的心痛朝幾人心口直摜而來,吳紀亦是自責無比。 若不是為他采集草藥, 二小姐又如何會落到這個地步? 他失去右臂, 無法再挽弓, 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對蕭銀瓶又何嘗不是?她一手鐘靈毓秀的字,她所有情懷, 都隨著毀掉的右手化為泡影! “二小姐……”吳紀喉嚨一片粘稠,想說什么。 可蕭銀瓶還沒能開口,就因過度的饑餓和勞累,猛地眼前一黑, 失去意識。 蕭鈺忙抱住倒下的蕭銀瓶, 道:“來人, 傳軍醫!” 吳琪和夏侯闋也瞧見這一幕, 吳琪怔怔道:“二小姐的右手……” “不知毀到什么程度。”蕭妙磬黯然,“但愿還能握筆吧。”她轉身替吳琪整理碎發, “敏晶, 你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你終于駕馭月神穿云了。” “添音……”吳琪眼中有熱淚打轉。 蕭妙磬拉過吳琪的手, “走吧,臨潼關上下還有事務要打理,你先去休息會兒,我去看銀瓶。” 蕭銀瓶被安置在臨潼關的縣守府上,軍醫們很快就來給蕭銀瓶查看。 當知道蕭銀瓶三日沒怎么進食,蕭妙磬不免心疼得緊。 從前蕭銀瓶是什么樣的?狹隘、膽小、任性。 然而,成長,或許只經歷那么幾件事,度過那么短短的兩年,就夠了。 蕭繹和甘夫人的逝世,蕭鈺的頹敗和江東的衰落,徹底驚醒蕭銀瓶。 曾經最膽小的人,而今寧為玉碎。 好在蕭銀瓶身體底子不壞,軍醫給開了些藥,溫養即可。而她的手……軍醫小心拆開她手上的繃帶,露出掌心的傷口,蕭妙磬只覺觸目驚心。 蕭鈺問軍醫:“怎么樣,可還能恢復?” 軍醫還未說話,蕭銀瓶卻醒了過來,下意識就喊:“大哥……” “銀瓶。”蕭鈺坐在床頭。 蕭銀瓶看見自己手上的繃帶被拆開了,忙道:“別、別告訴我阿娘,別讓她知道我受傷了。” “好。” “還有……吳紀。”蕭銀瓶滿心都是吳紀,看到他也在,她死死盯住他。 “你不是說你是廢人,當不上我的喜歡嗎?我……我現在也是廢人了,你就不能再拒絕我!不然……不然大哥你替我教訓他!讓吳紀他娶我!” 蕭鈺也看向吳紀,四下沉默,吳紀的全身都似繃緊般,繃得比鐵塊還緊。 軍醫張張口想說什么,蕭鈺卻扭頭對他道:“隨孤過來。” 軍醫只得跟著蕭鈺去房間外。 蕭妙磬見狀,也跟著出去。在經過吳紀身邊時,在吳紀背后輕拍兩下。 吳紀身體又一僵,他知道蕭妙磬是在鼓勵他。 蕭妙磬道:“吳少將軍去與銀瓶說說話吧。” 她走出房間,長廊里,蕭鈺和軍醫在此等她。 蕭妙磬走到蕭鈺身邊,蕭鈺問軍醫:“說吧。” “是。”軍醫小聲道,“二小姐右手掌心未被完全捅穿,且所用的刀具狹窄細小,不至傷筋動骨,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好好調養,配合適當的復健,恢復到九成是沒問題的。王上寬心,二小姐往后依舊能執筆書寫從前的字跡。” 蕭鈺心里舒一口氣,與蕭妙磬交換目光。 蕭鈺對軍醫道:“既如此,便先保密,照常為銀瓶治療即可,不要告訴任何人。” 軍醫感到訝異,為何不能把二小姐右手可治好的喜訊告訴任何人?連告訴二小姐都不行嗎? 不過既是蕭鈺的命令,軍醫自當遵從,“是,卑職明白。” 待軍醫下去配藥,蕭妙磬扯一扯蕭鈺的手,勾住他小指,“真要誰都不告訴嗎?” 蕭鈺反勾過蕭妙磬的手,握住,“銀瓶一心要嫁吳紀,吳紀亦不反感銀瓶,我想幫幫銀瓶。” 昔日蕭銀瓶始終纏著吳紀,要不是吳紀一會兒介懷自己的武將身份,一會兒介懷自己斷臂,怕早就接受蕭銀瓶了。哦,對,還有蕭銀瓶生母豐氏的問題。 “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