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周經(jīng)理，關(guān)門送客，別臟了我們的地方。

常小年氣得臉色扭曲，憤然而起：“別以為你得了便宜，走著瞧。早晚有一天，我讓你們哭著來求我。”

霍敏道：“哦，我好害怕哦。”

常小年摔門離去。

霍敏的一通胡鬧暫時穩(wěn)住了公司，有他在，軍心則定，公司混亂的場面也漸漸平穩(wěn)下來。霍家銘嘴上不說，心里還是不一樣的。

霍敏每日在公司忙碌，漸漸從一個年輕莽撞的小子變得成熟沉穩(wěn)。唐明玉則什么都不說，只在跟前照顧著他。有幾次，霍家銘想安排他走，兩人吵了兩句，第二天依舊。

唐明玉知道他好面子，不愿他看到自己的狼狽。只假裝不知，每日換著花樣調(diào)理著男人的身體。

香山別墅被查封了，他們現(xiàn)在住在一個小公寓里。每天無事可做，男人沒著沒落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唐明玉回頭，看到他又呆在陽臺了。

“看什么呢？”

唐明玉從身后道。

霍家銘掩去眼中的失意，有些不自在地：“樓下在打球。”

唐明玉道：“是嗎？你想下去嗎？”

“我？算了，年輕人的玩意。”

唐明玉拖著他往樓下走：“那有什么關(guān)系，你又不老！”

樓下一群十幾歲的孩子打籃球，唐明玉拉著男人加入他們。

霍家銘投了幾個籃板球，孩子們噓他：“大叔！一個都沒中啊！”

男人來氣，閃過人風(fēng)馳電掣投了個三分。

“臥槽！！”

男人氣喘吁吁停下，唐明玉哭笑不得：“大叔，小心閃了腰。”

“小兔崽子。”

霍家銘罵了一句，退出場在旁看著這些半大小子。夕陽的余暉灑落在他身上，仿佛永遠(yuǎn)是烈火青春。

唐明玉走到他身邊，“想什么呢？”

霍家銘不語。

男人倔強，從不肯將隱痛示人。唐明玉陪著他，也靜靜地不說話。

男人忽然道：“有點覺得自己沒用了。”

他似乎不習(xí)慣這樣，又咳嗽了一聲掩飾。

唐明玉不去拆穿他，依偎在他身邊：“沒有啊，我還是覺得你很厲害。”

“厲害個屁。”

“哦。”

“走了。”男人撥弄了他頭一下，掐著青年的脖子上樓。走個路都不安分，唐明玉又開始煩他了。

一審的判決很快下來。證據(jù)不足，敗訴。男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沒收所有財產(chǎn)。

唐明玉聽到判決的時候腳軟了一軟，男人面無表情，被收押的時候?qū)χ裘艉傲艘痪洌骸皫撸　?/br>
唐明玉眼淚當(dāng)時就落下來了。

周圍亂糟糟的，聽不到真切的聲音。他拼命搖頭，支撐不住蹲了下來。

唐明玉連夜回了清鄉(xiāng)，他沒有崔海萍的住址。就在附近挨家挨戶問，一些老村民都不愿意離家太久，就近租房子居住。唐明玉來過幾趟清鄉(xiāng)，也是運氣好，被他碰上了一門親戚。這里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出門總要沾親帶故。幾經(jīng)輾轉(zhuǎn)，終于被他找到了崔海萍。

崔海萍意外他怎么找來，聽說那邊出了事，沉吟許久。

“我不一定能幫到你，說實話我婆婆走后，我就和那群人不來往了。更不用說勸他們出庭作證。”

唐明玉急得差點給她跪下：“還請你盡量幫我們，如果判刑，他會生不如死的。求求你。”

“哎，你別這樣嘛。能幫我當(dāng)然盡量幫了。”

說著崔海萍也坐不住了，連夜帶著唐明玉在清鄉(xiāng)挨家挨戶上門探訪。夜里施工隊還在工作著，巷子里沒什么光，兩人從一家出來，愁眉不展，又接著跑下一家。

這么忙了兩個星期，找到的人寥寥無幾。大部分村民都事不關(guān)己，更對霍家銘沒什么好感。崔海萍說破了嘴皮，也沒能勸動多少。唐明玉小心地在后面賠禮道歉，最后只有他們近親的幾家親戚猶豫著，崔海萍又勸動了一位大族長，當(dāng)天坐著火車北上了。

二審，開庭那天，老宋和常小年也到場了。背后推波助瀾的仇人就在近側(cè)，霍敏控制不住就要揍人。唐明玉搖了搖頭，拉著霍敏坐下。

開庭前幾天，唐明玉去看望了一次霍家銘。男人眼窩很深，精神還好，唐明玉看著他，仿佛怎么都看不夠似的。

霍家銘笑，樹倒獼猴散，沒想到到最后留在他身邊的是這個小家伙。

他那么弱，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但卻是怎么打都打不走似的。

不管多么痛，都跟在自己身邊。

霍家銘想，也許就是這個人了吧。

他才是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如果我能出去，你就再跑不了了。”

男人惡狠狠地說。

唐明玉笑：“好，我等你。”

眼前兩幫村民各執(zhí)一詞，大族長也來了。一場官司，變成了民事糾紛。當(dāng)年的流血事件被證實完全是場意外，霍氏后續(xù)的賠償也算到位，只是經(jīng)營一家公司，賬目上總會有些不干凈。最后以判定繳納罰金，當(dāng)庭釋放結(jié)束。常小年扭曲了臉：“這是怎么回事？！”

老宋忽然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起身走人。

他瘋狂地追出去：“你說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宋疲憊不堪：“你玩夠了沒有？”

他一向和氣生財，無心與霍家銘敵對，奈何常小年執(zhí)念太深，總仗著他的喜歡一而再肆無忌憚。

“如果沒玩夠，就找別人吧。你知道，我老了，只想找一個安安份份的人在身邊。以及，不許你再打擾我兒子，不要試圖挑戰(zhàn)我的底線。”

“你什么意思！”

常小年歇斯底里。

老宋不再理他，轉(zhuǎn)身離去。

他惱怒地跺跺腳，跟著追了上去。

唐明玉對崔海萍一幫人千恩萬謝，霍敏笑他：“你還真以為他們幫忙的呢？”

唐明玉疑惑道：“不是嗎？”

霍敏道：“告訴你也不懂，有貴人幫我們。”

“誰啊？”

男人走了出來。

大太陽底下，臺階下來的男人步履矯健，精神絕佳，唐明玉撲上去，兩人相擁抱住。

男人越過他看到了那邊的崔海萍，女人好沒意思地撇開目光，唐明玉察覺到男人的僵硬，心里也發(fā)怵，結(jié)果霍家銘沒發(fā)火，但也沒說話，完全忽視了崔海萍。

女人氣得和唐明玉單說了幾句，告辭走了。

唐明玉又好言相謝。

回來，男人的目光盯在他身上，唐明玉害怕地不敢上前。

霍家銘對霍敏道：“謝你羅叔了嗎？”

“這不等你嗎？”

“約他吃個飯。”

“好吧。”

男人走，唐明玉緊緊跟在后面。男人停下，他又后退了。

男人哭笑不得，過去揪著他的領(lǐng)子塞進(jìn)車?yán)铮虻阑馗?/br>
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