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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這么害怕他么?男人的火一下就上來了,冷嘲熱諷道:“他是誰?這么快就換了新主了?”唐明玉對自己很失望,他不應該來的,但腳不聽自己的,心里想著不要來不要來,最后還是來了。他鄙視自己,他為什么這么低賤,這么卑微,在男人面前全無尊嚴,而他還是一樣,一樣地蔑視自己,一樣凌駕一切高高在上,一樣獨斷專橫,甚至出口傷人。他根本就沒什么改變。唐明玉覺得自己很可笑,他為什么回來,為什么還要見一面呢?多此一舉,徒勞無益。他頹然要走,男人心里一緊,大步越過抓住他的手。“你去哪?”唐明玉忍著眼淚,把它死死憋下去:“回家。”“回到他身邊去?”“對。”“他就那么重要嗎?”是的,很重要。在每次臨危之際解救他,在走投無路時收留他,在病得昏昏沉沉快死了的時候陪伴他,在意識消沉時給他加油打氣,江衡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很重要。“對。非常。”青年篤定地望著他。男人的臉變得極為扭曲,瘋狂的嫉妒攀附生長,注入進心臟毒液,生根開花,撐破肚皮。他要瘋,他要瘋了。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尖酸刻薄,控制不了自己暴躁易怒,也控制不了在他面前丟面子。一個勁地失落領土,退讓挫敗。他全然失控了。痛苦不堪。“你敢!你敢再走一步,我就弄死他!”唐明玉苦笑,笑自己為何還執迷不悟。一年、兩年、三年,都是如此,多說無益。“我走了。”“給我回來!”唐明玉不聽,繼續往前走。男人拖著他就拽了回來,青年眼里的恐懼和抵觸如此明顯,他想不到男人還會動手,一而再地威嚇他、逼迫他,彰顯他的權威。他除了宣示他的主權,還會什么?唐明玉不相信地瘋狂掙扎,他甚至雙手舉起捂住了頭,生怕挨打。霍家銘心冷了,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他忍住喉頭的一口血,渾身暴躁壓抑無處安放,痛苦地咆哮:“你喜歡上他了是不是!你敢背叛我!”唐明玉也激動了:“對,我喜歡他。因為他尊重我,他把我當人看。最起碼他讓我覺得很正常,不是奴隸、消遣或者什么寵物,僅僅是他能給我一份尊重,一份屬于朋友的尊重!”“我想過得正常點,有錯嗎?”沒有,沒有。他給他的只有痛苦,一旦沾手,便會開啟那個惡性循環,不到死不罷休。他還有什么能留住他的呢?可是,他很痛苦。想要恐嚇、逼迫、抓緊他捏死在手里已經沒有用了;過往的甜蜜、溫柔,仰慕和等候都已經不會再回來;男人第一次意識到唐明玉的決絕,決絕就是離別,和他砍斷聯系不一樣,砍斷了血rou還連著筋,那就讓它疼,疼在心里也是活的。現在,它死了。多么絕望。男人怒吼著狠狠一拳捶在車上,開門,離開。不再回頭。唐明玉默默地掉著淚,蹲下來抱住了自己。三十五章出現在蘇荷餐廳的正是唐明玉,經過了最為痛苦的涅槃,他還是活了下來。人不死,就還是會堅強地活下去。人,承受痛苦的能力遠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在你以為快死了快死了的時候,還是活下來了。活下來,真正從自己內部野蠻生長,逼到了絕境,自己就會激發無限的潛能。當唐明玉從海水里游上岸,雙腿打著哆嗦,濕冷冷地抱住自己的時候,他沒想到,他還能活到現在,還過得這么好。那夜,生與死不過一念之間。他萬念俱灰,卻又置之死地而后生,即使到了那種絕境,還是讓他闖過來了。他回顧自己的過往,唯有清鄉的那幾天是他最幸福的時光。他濕淋淋的,像只落湯雞一樣逃回了清鄉。那邊的甜蜜帶著毒,是他生命里的劇痛,他不敢離得太緊,唯有在附近的城市住下。在那里,他重遇了江衡。江衡和女朋友分了手,來到南方城市打拼。兩個落寞的人互相扶持,租了一個二居室,在這座城市定居下來。唐明玉很是低落了一陣,每日把自己關在房里。江衡卻是個樂天派,傻樂的人生不需要解釋,沒過兩天就生龍活虎了,拖著唐明玉閑逛、做飯、找工作……世界崩塌了,又一點一點重建起來。說的容易,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難處。那段日子,大概以后都不愿意回想了。好在,他現在好了。有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有一個自己的房間,還有一個朋友,一群同事,他終于像所有正常人一樣生活了。除了……男人突然出現,翻天覆地鬧了一通,戳痛了他隱秘的痛處。那塊傷疤不能碰,一碰就疼得死去活來。也無解,仿佛不會消化不會移動,如同一把利刀插在心口,每日每夜接受酷刑。他便也不去動它了,不去碰就不會痛。刻意忽略,把它擱置在一邊,假裝它從沒存在過。而男人的出現,逼得他又不得不去正視。很痛,一面對就像重山壓倒,不自覺就抵觸。他并不堅強,也沒有能力承受再一次的傷害。他只能逃跑。所有目前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一切,他都只能扔了。他提交辭職,被經理狠狠罵了一通,要他不論出了什么事,只準休息一天就要回來上班。沒人接替他的工作,公司不會放他走。他百般為難,本想著再來一趟說明理由堅決辭掉,卻遇到了男人。霍家銘的咄咄相逼,幾乎令他崩潰。那些過往的傷痛全部扒開來,鮮血淋漓、痛苦不堪。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江衡看他丟了魂般,又是什么都塌了的崩潰模樣回來,他就知道出事了。“哎,他怎么回事啊?不是說好放你走嗎?這算怎么回事啊?”唐明玉木然地呆著,過了會想起來要去洗漱。他傻傻地走進浴室,將臉浸在水里,太痛了,他暫時無法想任何事。他得躲回殼里去。當晚,唐明玉睡了很長很長時間。第二天,他放假結束,又辭不了,只能回去上班。江衡打量著他:“你沒事吧?我送你過去?”唐明玉蒼白的一張臉,嘴唇都沒有血色,仿佛得了重癥一樣。江衡感嘆,何苦來呢?談戀愛談得地動山搖的,像他,女友和他分了,還能做朋友。偶爾聊個微信點贊個朋友圈什么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