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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就過去了。他趴在桌上,臉頰貼著冰冷的臺面,熬時間。他的動靜最終驚醒了熟睡的男人,隱約壓抑的抽噎,本來是不會聽到的,可是霍家銘忽然就在那時醒了。也幸好他醒了,唐明玉醉成一灘爛泥,快滾到了地上。他聽著動靜,開燈到客廳一看,擰起了眉頭。吧臺滾著一只只酒瓶,空空如也,碼得整整齊齊。唐明玉醉得人事不省。霍家銘忍著氣,過去一把扛起他,唐明玉驚得一聲叫,四仰八叉撲棱。“大晚上鬧什么!”唐明玉被一股力量甩在沙發上,昏昏沉沉地發怔。他哭起來,“您別兇我。”霍家銘煩躁地看著他,抽出一根煙。唐明玉哭兩聲,又裝作沒事地擦了眼淚:“沒事,您去睡吧,我沒事。”男人沒動靜。半響,他捂住臉,情緒激動:“我一定很難看對不對?很糟糕對不對。”一旦放開了,情緒一下子全涌出來。他努力想做出一個微笑,臉部肌rou抖動抽搐,最終是個要哭不哭的笑,控制不住自己:“您不愛我?不管我多么努力您都不愛我嗎?”“不,我沒資格說愛,我連說的資格都沒有。”他搖著頭否定自己,咬嘴唇、咬手指,緊張不安。因為情緒激動和醉酒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一會哭,一會笑。但每當哭或笑一會,他就想起來要控制,表情扭曲生硬。等這段控制過去,他又放開了道:“其實我想要是沒遇見你就好了,沒遇見你我就不會這么痛苦。但是沒遇見你,我又能怎么樣呢?她不要我了,帶著我是個累贅。她撐不下去了,我看得出來,感受得到,她不要我了……”他抽噎著轉過頭哭,單薄的脊背來自靈魂的顫抖。男人若有所思抽著煙,煙霧繚繞升到上空。“其實我過得很滿足,很幸福,你對我夠好了,你給我錢,供我上學,吃穿用度,我應該感激你。恩情比天大,我不該多要什么了,我不該多要,我要報答你,報答你……”他不斷重復著,給自己一個答案,對,報答。他最合適的位置,他就應該這樣,再也沒有任何問題了,這樣就好了……霍家銘把煙掐滅,把他提起來:“睡覺。”唐明玉掙扎反抗,男人力氣大,拎著到床上,按進被子里裹好。唐明玉道:“睡不著,想喝酒。”霍家銘上床壓著他:“不準。”他一動,男人鎖得更緊。唐明玉局促在男人用力的懷抱里,眨著眼睛。男人吼他:“閉上眼,睡覺。”唐明玉閉上眼,過了一會又睜開。霍家銘:“是不是又想被綁起來了?”唐明玉嚇得閉上眼,再不敢亂動了。到了中午,他才渾渾噩噩醒來,男人戴著眼鏡看書,一只胳膊還抱著他。他頭痛欲裂,半天沒回過神:“幾點了?”“一點。”唐明玉腦子轉不動,一點是幾點,到家了嗎?他猛地坐起來,起得太猛頭昏眼花:“晚了!”霍家銘看著他,揉酸痛的肩膀:“推遲了航班。”唐明玉愣著,慢慢想起昨晚的情況,起了一身冷汗。男人在他額頭一吻:“起來就做點飯去,把醒酒茶喝了。”男人嘴唇的溫度在額頭轉瞬即逝,他捂著頭,魂不知歸處。還醉著嗎?那酒也太烈了……下午天忽然放晴,太陽出來了。他們一起吃完了飯,唐明玉覷著男人的神色,不敢提昨晚的事。他心里想什么都寫在臉上,一覽無遺。霍家銘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陽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一片,海水沖刷而去,留下一顆顆亮晶晶的貝殼。他們既然不急著走了,不如就出去玩玩。“穿上衣服,走。”“去哪?”“陪你逛逛。”“誒?”“你不是說沒時間玩嗎?”男人整理了下衣服,率先走了。唐明玉連忙換鞋跟上。陽臺外就是沙灘,唐明玉追在男人身后,腳踩在沙子上溫熱,霍家銘等了等他,唐明玉跑上去。這一片私人區域異常安靜,霍家銘待青年走近,揉著他后腦勺的頭發摟懷里往前走。唐明玉受寵若驚地靠近他,風吹過來,海浪拍打著小腿,他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心臟一下一下深沉而冗長的轟鳴,半響,他抱住男人的腰,埋在了他懷里。霍家銘拍拍他的頭,以一種粗糙的方式安慰著他。兩人不需要說什么,自然就和解了。唐明玉知道他又過了一關,他露出了脆弱的肚皮給男人看,甚至扒開guntang的心,終于贏得了他一點顧憐。一點就夠了,他不需要很多。這一點就足夠了。霍家銘望著懷里脆弱無助的小動物,想還是算了,唐明玉和別人不同,他故意將他養在恒溫封閉的溫室里,長成一株脆弱美麗的植物。輕輕一掐就能捏死他。望著那雙天真無憂的眼睛,布滿了哀傷絕望的瘋狂,他的眼淚打動了他。何必和他計較呢?最多以后管得嚴實點,不要再讓他出來了。霍家銘吻了一下青年的額頭,唐明玉仰起臉和他接吻。天空與海水融成一色,他們分享著久違的甜蜜。唐明玉微笑起來,摟著男人的脖子怎么吻都吻不夠。“你是接吻狂魔嗎?”男人掰開他一下一下來啄吻的頭,承受不了年輕人的熱情。唐明玉笑:“您從哪學來的詞?”霍家銘道:“昨晚酒會上他們說。”“哈哈,很對。我還想親。”霍家銘瞪了他一眼,揉亂了他的頭發。“去玩吧。”“您在這么?”霍家銘無奈地道:“在這。”“好。”唐明玉在海里游了會泳,回頭看霍家銘已經躺在太陽傘下,戴著墨鏡休息。他抓了一只海星和倆海螺,獻寶般的跑過去。“您看,我們把它們養起來好不好?”“嗯。”男人閉著眼睛應著。唐明玉從房間找了個水箱,灌滿了海水。把海星、海螺和一大堆貝殼都裝進去,沉甸甸地抱過來給男人看。“再給它裝進點水草,我去找點海藻。”“別跑太遠。”“知道了。”唐明玉起勁地裝點水箱,男人開了兩瓶酒,任他折騰。微風徐徐,海水翻滾。唐明玉自己玩也沒勁,往男人那邊一看:“我幫您抹防曬霜吧。”霍家銘打發他去玩,就是不想他粘著自己。沒想到兜兜轉轉,又打主意到他身上來了。男人無奈地:“嗯。”唐明玉歡快地跑進去,拿了防曬霜出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