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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供他吃穿用度,供他上學。兩人有過好時候,他曾經遐想會報答他一輩子。然而,最近兩年,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的心也慢慢冷了。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兩個人終究會因為時間、環境、心境而隨時變化,霍家銘忙得很,又到處走動,總有各種各樣的新人在他身邊冒。現在不咸不淡地找他兩回,容他在霍家住,已經算對他不薄了。他坐在地板上,到了凌晨,霍家銘忽然回來了。他似乎不太高興,唐明玉凍得腿抽筋,想下去接的時候已經晚了。霍家銘臉色不虞地進來,看到他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癱在地上,就愈發不快。“你干什么?”“我……”他忍住疼想站起來,奈何腿麻得鉆心地疼,還沒起來又歪在地上。“你也敢和我鬧?”“不、不是……”“滾出去。”唐明玉挪動著身子一寸一寸地離開書房,扣上房門。他強挨著那陣麻痛過去,呆呆回到房間。天快亮了,霍家銘走進臥房。唐明玉背對著他裹緊被子,床鋪一片冰涼。霍家銘抽了一支煙,咳嗽了一聲。之前進行到一半的性`事被打斷,現在興致昂揚地晨勃著,男人撫摸青年的背脊,像摸一個孩子。唐明玉抖了一下,翻過身伏在男人膝上,他顫顫去含男人碩大的性`器。晨光照在他裸露的肌膚,盈著清冷的光。還沒低下頭,眼淚啪嗒一聲落在男人腿上。灼燙的溫度滲透皮膚,仿佛燒出一個洞。男人皺眉掐住了他下巴:“你不愿意?”唐明玉搖頭,眼淚頻頻落下更多。“和我鬧脾氣?”唐明玉又搖頭。男人到了這個年紀,最不喜強迫。放開他。“去擦干眼淚。”唐明玉忍住抽噎:“我……我能不能先出去住……”他忙著解釋:“有新人過來,我不太合適……”這一下也不知哪里戳了男人肺腑,驀地點燃怒火,霍家銘一腳將他踹下床去:“好,一個個的都長脾氣了,你也和我對著干?給我滾出去,想走就別再回來了!”唐明玉穿著地上的衣服,他沒什么好收拾的,他的一切都是男人給的,除了一件彩繪襯衫、一個雙肩包,他穿著他喜歡的這套衣服在冰激凌店轉啊轉,等來這十年的嫖資。他裹緊了衣服,走出了霍家大門。事實證明,離開了霍家唐明玉什么都不會做。他還沒學會怎么生活,就被霍家銘包養了。母親自問帶著他時百般呵護,犧牲自我,改嫁后便一心撲在另一個家庭上。對他來說,除了霍家,他無處可去,他和外界是斷層的。便利店的工作進行了一星期,老板辭掉了他。因為他總是發呆,不用心做事。他也索性沒再工作,除了上上烘培課就是在家上網。課上大多都是女生,有幾個男生也是gay里gay氣,彼此一眼也就達成共識。他們圍坐在一起做餅干,有個叫小七的女生要給男朋友做生日蛋糕,大家籌劃著用什么材料。小七咔咔用模具拓出餅干的形狀,推給唐明玉上色。“我覺得還是用草莓的比較好,我男朋友愛吃草莓。”“草莓奶油?太俗氣了吧,我自己能在家做一大盆呢,毫無挑戰性。”她閨蜜素素搖頭。旁邊還有一哥們,外表是個糙爺們,其實內心超少女。“我都沒有男朋友呢。”“你?哈哈哈,你說你是找攻呢,還是找個受?”“我想找個威武強壯的男人來蹂躪我,鞭打我。”“明玉,快點!這個偉大又艱巨的任務就教給你了,快點幫忙收拾他!”“嚶嚶嚶。”糙漢子假裝哭道。唐明玉簡直受不了這三重唱了,一個小組四個人,三個是逗比。他的人生唯有剩下這抹陌生的色彩。霍敏不知道怎么打聽到他的房子,又來了。“哥,我爸他欺負我,非逼著我上什么勞什子大學。我高中都沒畢業,就想法子把我扔到國外去。你快救救我呀,只有你能救我了!”霍敏還像小孩那樣,仰在沙發里耍賴撒嬌。唐明玉給他開了盒酸奶,霍敏抱著喝奶。“這事我也沒有辦法,你知道,我在你爸爸那里,沒有說話的份。”“誰說的,他最聽你的了!這么多年,我就沒見過他對誰這么順從過。只有你能治得了他,你就救救我吧,你舍得我離家在外嘛嗚嗚嗚。”霍敏在那扮嬌弱裝可憐,唐明玉也沒有辦法,順從?他從沒見過霍家銘對他順從。這個字眼根本和他無關,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君王,不容許任何人對他拂逆。而唐明玉,不過是那只最聽話的狗。“我真的不行,你爸爸的脾氣你知道,而且我已經離開霍家了。要不你再和他商量商量?”“那我不回家了,我在你這兒住。”“不行,家里會擔心的。”“我爸都半個月不回家了,誰擔心我啊。從小到大,根本就沒人要我,沒人愛我……”行了,又來了,唐明玉對他這招已經免疫。“好好,你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唐明玉給他拿了新被褥新枕頭,安置在外面的沙發上。霍敏還像個小孩,抱著他的電腦打游戲,嘴里不停地罵道:“臥槽臥槽,又死了!”唐明玉打了個哈欠,囑咐他道:“別玩太晚,不然我在外面睡吧。”霍敏向他擺手,正玩得帶勁:“你去睡吧,我沒事,玩一通宵都沒問題!”唐明玉也不管他了,自己上床睡了。他和霍敏的關系也很神奇,兒時的照面之后,很多年霍家銘都將他養在外面,金屋藏嬌,從不讓他深入自己的世界。前兩年一天晚上,霍敏腸胃炎犯了,上吐下瀉沒人照顧,差點在家昏過去。霍家銘才緊張起來。那天,男人在他的床上接到電話,他們正在顛鸞倒鳳,男人在他身上使著勁,聽完電話,一下全射在了他里面。他抱著男人冷汗浸濕的身體,知道出事了。他跟著男人跑到醫院,霍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白著一張臉躺在病床上,拉著他爸爸的衣角,喊:“疼,爸爸、疼。”霍家銘沉默著,攥住他的手:“勇敢點,你是男子漢。”霍敏被推進手術室,做闌尾切除。霍家銘等在外面,對著窗戶抽了好幾只煙。護士不讓抽,他就把煙碾碎了在指尖,火苗簇得一下湮沒了,留下燒焦的灰。唐明玉伏在男人肩上,抱著他的胳膊:“沒事的,您別擔心。”霍家銘沉默地一頷首,等到霍敏被推出來了,唐明玉又跟著樓上樓下辦手續,跑腿,忙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