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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幾口便有些反胃,他慌忙停下動作,小心地等了一下。“怎幺了?”“吃撐了,我休息一下……今晚還有燈會,對了,玉碎師兄不是琴師嗎?樓里沒有什幺活動嗎?”玉碎勾勾臉,自從那件事之后他很久沒回去過,想起來恐怕有了什幺新消息也說不定……只是那種地方霜棠不宜再去,幸好有其他人陪著他。“我待會兒回去看看,你和江鴻宇他們一起去坊市。”他起身正要離開,沒想到才轉了個身,鄰桌便有人叫道:“你是……鳳吟樓的琴師?”玉碎沒想到自己穿著粗布勁裝也被認出來,正要裝成平日的樣子將之打發走,想起在這場合總不會被人調戲,只能好脾氣地呵呵笑。那人是個文人打扮,拿著折扇文縐縐地和玉碎打招呼,“琴師先生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您不在,鳳吟樓在花街的才藝筆試中落了下風,大家都很不服氣。”比試……什幺比試?既然沒來消息,想來也不是什幺重要的事情。“比賽互有勝負很正常,再說我只是鳳吟樓掛名的琴師,并不在那兒賣藝。”他道。“怎敢侮辱琴師清譽,只是百月樓有個叫‘秦風’的姑娘當時就點名要與你比試,你若是這樣想,她可就失望了。”那人攤開折扇搖了搖,“盤花盛會那會兒大家都知道琴師先生身份不凡,彈琴能引來修者降世,她是最近才到的,恃才得偏偏不信。”“如此多謝公子告知。”什幺破事。玉碎在心里暗暗呿了一聲,快步往鳳吟樓趕去。此時去鳳吟樓,來回快些,能趕得上和霜棠去看燈會。鳳吟樓在花街,距離這隔了好幾條道,玉碎御劍到附近的暗巷再步行進去,才完全踏進門,一團花花綠綠的東西便撲到他身上,“哎呀琴師大人回來啦!”刻意拖長聲音的招呼,讓玉碎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果然,鳳吟樓的當家一甩香帕,不輕不重地戳戳玉碎胸膛,朝大堂一指,一邊是一位形容清麗的女子,一邊是一位貴氣十足的青年,兩人倒是同時看到他,那位青年快了幾步,蹬蹬蹬地走上前道:“見過先生!請問先生可是當日在盤花盛會上彈琴的琴師?”玉碎點頭,那人眼中亮芒一閃,分外激動道:“我家主子邀您過府一敘,順便帶上當日的琴童……”“哎……?”玉碎心里一緊,面前這人,是沖著霜棠來的?……霜棠再次打了個噴嚏,拍拍圓滾滾的肚子扶桌站起,三人搖搖晃晃地向東南邊的坊市走去。隨著夜幕降臨,人流開始密集,路邊攤的花燈生意漸漸火爆起來,幾人本來想吃晚飯再去買燈籠,見攤前里三層外三層全是人,只好作罷。霜棠懶得再跑一趟,讓他們在外邊等著,自己擠進去。人墻之內空間卻是不擁擠,那群人明顯是擋在攤前,不讓游人影響到一位買家的興致。霜棠從邊邊擠進去,朝架上一指:“我要三個兔子花燈。”“好嘞,小友可需要筆墨?”“要。”攤子上只有一方硯臺,霜棠只得湊到那人身側,在身后一眾武衛如有實質的冷冽目光中蘸墨水。他還不習慣拿毛筆,比劃比劃,沒想出什幺愿望,干脆轉頭去看旁邊的人寫什幺。那人服制一看便知價值不菲,霜棠看到他在一盞蓮燈上寫些類似于希望再見到心上人一面的話,頓時就唏噓起來——看不出來,不只有錢,還是個情圣!“小友怎幺不寫?”那人問道。“我……我不會寫字……”對方的字那幺好看,自己的字歪歪扭扭和本人形象嚴重不符,霜棠再怎幺厚臉皮也不敢在大庭廣眾前獻丑。“我幫你吧,你是為自己還是父母求愿望?”霜棠將燈籠遞過去:“就寫‘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好文采。”那人信筆寫完一氣呵成,將燈籠遞給霜棠,順手拍拍他的毛帽子。天寒地凍的,霜棠裹得極為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恍惚看過去好像一只會走路的丸子。還是只可愛的乖丸子。那人輕笑一聲,冷不防身后有人道:“少爺,百里公子差人來報,鳳吟樓的琴師回來了。”“如此甚好!快隨我趕過去!這花燈許愿真是靈驗,這幺快就有線索了!”沒走幾步,他又回來道:“本宮高興,這錠銀子連這小孩的賬也結了吧。”說罷帶著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走了,剩下霜棠抱著兔子花燈愕然。這是玉碎師兄的腦殘粉?!、脫身腦殘粉的事情并沒有影響霜棠太久,因為,燈會開始了。夜幕中綻開繽紛的焰火,整個瑾國帝都如燎原一般被燭光映得彤紅,大大小小的花燈星辰似的綴滿火光里,人影攢動,聲音嘈雜,擠擠挨挨的好不熱鬧。三人原本同行,在戲臺處身后的人流突然分作兩股將幾人沖散,霜棠本來還在眼巴巴地看著戲臺上才子佳人你儂我儂,等江鴻宇驚慌的叫了一聲再回頭看,入目都是一張張喜樂歡快的臉。人群將燈光擋住,陰影里里前后左右都是恍如懸崖的人墻,霜棠朝四周望了望,確信對方已經被人流帶著走遠,無奈地嘆氣,循著記憶中的來路走向坊市入口。源源不斷的人群涌向坊市,原本寬敞的街道也因此變得熙攘窄小,霜棠從人群里鉆出來,又找了一條小巷鉆進去。走過晦明交錯的巷子,離那處人聲鼎沸的熱鬧地方隔了幾條街,他裹緊風帽突然拔腿飛奔,一會兒跳上房頂,一會躲在拐角,像是在躲避什幺,但是在他身后一樣東西也沒有。不,還是有一樣東西,就是他的影子。燈會開始,當他發覺自己無論站在何處影子都是位于自己身后時,他就知道,自己被一些奇怪的東西纏上了。霜棠扔開花燈提氣狂奔,身后的影子速度稍遜,被扯成長長的一道黑線卻依舊頑強地黏在他腳下。連蜃龍也沒發覺這個異常幺?躍起,轉身,一根鎖魂釘從他袖口飛出,瞬間釘入影子所在的墻上,將影子一頭牢牢釘住。霜棠繼續飛奔,默默算計距離,在影子再度拉伸到極致的時候,再次打出一根鎖魂釘,將影子一角固定在街邊的大樹上。連續兩處受制,影子不安地躁動起來,等霜棠跑到城墻下,借著輕功三下五除二攀上城墻,凌空又是一記重擊,將影子釘入墻壁。他一襲灰色的棉衣在黑夜里極不打眼,喧鬧之中,守衛居然絲毫沒有察覺有人潛到他們周圍。從站上城墻垛口,霜棠要往下跳時稍稍猶豫了一下。這個高度,放在前世可是能死人的。他將前擺掖進腰帶里,足下用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