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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瞧不出是什么。“就這些。”蘇逝川邊說邊朝樓梯走去,“我半個小時以后下來,希望您能準備好。”“好、好,馬上就辦!”老板應聲回頭,發現那人已經上樓了。跟老板描述的一樣,旅店三層空無一人。蘇逝川選了走廊盡頭不與街道相鄰的一間,進去以后脫掉斗篷和外套,拎著防水袋徑直進了盥洗室。從聯盟到此的一路上雷克斯的尸體都處在低溫環境下,所以完全沒有**的跡象,蘇逝川把那顆頭從布袋子里取出,暫時擱進洗手池,然后不拘小節地就著死人腦袋洗臉洗手,把泥漿清洗干凈。定位系統顯示出這座鎮子不大也不小,那出門跑腿的旅店老板一時半會兒不見得能回來,蘇逝川等了十來分鐘見門外始終沒什么動靜,索性二次進盥洗室沖了個澡,再換上房間配套的浴袍。凌晨零點,房間門終于被敲響,老板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稱東西都買好了,而且不需要下樓去取,他直接給送到了門口。等蘇逝川去開門的時候那老板已經走了,門前地板上擺了他交待過的冷柜,柜頂上還有一只托盤,里邊盛著熱水壺、烤面包和一盤看不出是什么動物身上的rou。蘇逝川把冷柜推進房間角落,再把人頭保存進去,食物暫時沒碰。他坐回窗邊的扶手椅,拿起先前抽剩下的半支香煙,吸了一口,然后點開通訊器光屏,將自己所處的具體位置發給了帝國情報部。三天以后,巴倫特星的氣候持續惡化,帝國空戰隊在冰雹和冷雨中飛抵小鎮外圍的空場。旅店老板這輩子沒出過這顆鳥不拉屎的小行星,更沒見過整裝齊發的機甲隊,尤其是領隊軍官還直奔他所經營的這家小破旅館,當即被嚇得渾身哆嗦,口齒不清地念了好幾遍才算把房間說清楚。待門牌號報出,封塵起手示意手下人原地待命,獨自一人上到了旅館三層,到了對應地方也沒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這間旅館條件奇差,客房不過十來平米大小,進門以后布局一目了然,所以封上將一眼就看見了位于正中的床,以及床上裹著棉被睡得連腦袋都看不見的某個人。房間里窗簾緊閉,顯得昏暗蔽塞,霉味比走廊更加嚴重。封塵面色冰冷,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緒,在門口略略停頓了幾秒,最終也沒去碰墻壁上的照明開關,他回手重新合上門板,然后放緩腳步來到床鋪睡人的那一側,就近拉過扶手椅落座。如此耐心等了幾分鐘,封上將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心里是絕對不信床上那貨連有人進門都沒察覺的!于是,不想再等上將大人前傾過身子,算得上好脾氣地從被子里扒出某人的腦袋,再稍微抬起點下巴,以便于讓對方一睜眼就能看見自己。只可惜那貨顯然沒有睜眼的意思,只順勢翻了個身,而后呼吸平穩地繼續睡覺。“我以為你半夜發消息給情報部是想趕快回來,所以一收到通知就立馬帶人往這邊趕。”封塵拿他沒脾氣,靠回扶手椅,順便點了根煙,“沒想到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急啊,連保持了那么多年的生物鐘都扔在聯盟了。”聞言,蘇逝川摸索著揉了揉額角,維持著趴睡的姿勢將眼皮堪堪睜開條縫隙:“我也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啊,但凡換個外人,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人隨便進來看我裸睡的。”封塵一怔,幾乎是下意識朝那團蓬松的被子掃了眼,片刻后意識到自己被捉弄了,又正色道:“你正經點!”蘇逝川“噗嗤”一聲笑得特別不給面子:“看來是上將大人的審查期過了,西塞沒再懷疑你?”“這事還得謝謝你。”封塵道,“空間站被攻陷,陛下震怒,本來都要撤我的職了,結果雷克斯遇刺的消息傳來,我身上的嫌疑不攻自破,也是前幾天才復職的。”“那就好。”說完,蘇逝川定了定神,感覺清醒過來了一些后,他翻身坐起來,靠上床頭的軟墊,旋即又道,“如果對你的影響太大,我是真的會良心不安的。”封塵不置可否,從煙盒里抽了根煙遞給他。蘇逝川接過香煙卻沒有抽,而是像打發時間那樣用手指轉來轉去。兩人各自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逝川一個走神沒控制好力道,香煙被折斷成兩截,他不由得怔愣,繼而抬頭看向封塵:“那時候告訴你的事,調查過了么?還是說被審查期耽擱,沒來得及去查?”晦暗的光線下,淡青色的煙霧在兩人之間徐徐浮動,封塵掐滅煙蒂又點燃了一根新的,道:“那么重要的事,就算是我真被革職了,也不可能耽誤了它。”蘇逝川聞言不禁微微睜大眼睛。封塵靜了幾秒,而后繼續道:“我找到了那個代替尤納斯博士的人,一開始嘴很嚴,我不想浪費時間,更不想白跑一趟,所以直接把人帶去了一號監獄,親自審出了你想讓我了解的真相。”“感覺怎么樣?”蘇逝川問。封塵笑著搖了搖頭:“難以置信。”蘇逝川也笑了:“難以置信的結果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封塵沒有回答,只是問:“你是‘時間回溯’的參與者,是這樣么?”“在過去的那個未來里,‘時間回溯’被賦予了明確的行動代號,叫做‘狩獵計劃’。”蘇逝川心平氣和地說,“我是參與‘狩獵計劃’的獵手之一,放在整個計劃里,經歷過重新洗牌以后的你們都是我的獵物。”“你是獵手之一?”封塵迅速抓住重點,“這么說還有其他知情人?”蘇逝川:“本來是應該有的,但是他出了意外,沒能趕上計劃啟動。”“是西法?”封塵一陣見血道。“對。”蘇逝川如實回答,“就在雙月殿外的翎鷲廣場,時任洛茵帝國攝政王的西法·特蘭澤為國戰亡。”他深深緩了口氣,嗓音依舊平靜,“他一個人,沒有援軍,也沒等來援軍,因為西塞不準。”那一瞬間,封塵忽然什么都明白了:“那我呢?”他聲音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帝國覆滅,攝政王戰亡,我又在做什么?”“那時候我坐鎮指揮,無論帝國是勝是敗都沒有準備離開,所以跟你并沒有接觸的機會。”蘇逝川道,“不過從當時的情況看,你應該是在掩護西塞的星艦撤離吧,具體情況我是不清楚的。”封塵聽完驀地靜了。蘇逝川知道他在意什么,沉默半晌后,他輕描淡寫道:“你不需要愧疚自責,也不用怨恨當初的自己,你只是聽命行事、順從信仰,做了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