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運也會按照被鋪設(shè)好的軌道走下去。”

蒼星隕霍然怔住。

蘇逝川繼續(xù)道：“更何況我的西法已經(jīng)長大了，‘狩獵計劃’原本就是我們共同的責(zé)任，這個責(zé)任被我一個人扛了十三年，是時候讓他站在跟我相同的位置，看看我走過的路，再看看即將面對的未來。這樣他才有資格成為洛茵帝國的王，才不會辜負那些主導(dǎo)計劃的人的期望。”

終于，蒼星隕做出讓步，淡淡道：“反正你總有自己的理由的想法，我說不過你，只會一次一次被你說服。”話說至此，他不禁頓了頓，然后似是有些遲疑地抬起手，輕輕拍上蘇逝川一側(cè)的肩膀。

蘇逝川略顯訝異地看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這個生性冷漠的刺客做出親近舉動。

“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蒼星隕的態(tài)度無比鄭重，“你是不是沒有察覺，不止一次，在聽你說起有關(guān)計劃收尾，聽你做最后的安排部署，一直以來你談?wù)撟约旱南聢鼍拖裨谡務(wù)撘粋€無關(guān)緊要的死人。”

“我清楚知道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是最正確的，這無從反駁，但毫無疑問它也是對你自己來說最殘忍的。你手段冷酷，性格冰冷寡情，說實話我很欣賞你，也很信服你，這也是我當(dāng)年決定留下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完成任務(wù)的信仰，然而我深深懷疑你是有意想給自己叛一個死刑！”

蘇逝川驀地一愣，恍然感覺被扣緊的肩膀變得火辣辣的。

“蘇逝川，你是不是想用自己這條背負了所有罪名的命給現(xiàn)在的西法·特蘭澤奠基，順帶著，也給過去的那個西法·特蘭澤陪葬？”

蒼星隕欺近一步，目光如利刃般看進了對方瞳仁深處。

“你人活著，但是靈魂死了，在你的計劃里，我一點也看不到你的求生欲。”他起手指向兩人旁邊那扇關(guān)死的門，一字一頓地低聲問道，“這公平么？”

——ToBe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緊臟也不要害怕，and明天也會更新的~

第92章Chapter92

【陰謀背后的陰謀】

眼睫抬起,蘇逝川順著對方所指看向了那扇門。剎那間，他的眸底有光在顫動，像是萬千波濤被竭力壓抑過后余留的微瀾，不甚明顯，卻又是那份習(xí)慣于偽裝的表象下難得流露出來的一絲真實。

“是不公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倏而輕聲回答。

蒼星隕聞言靜了幾秒，旋即垂下手臂，松開了蘇逝川的肩膀,他向后退開半步,恢復(fù)到那種既不疏離也不親密的距離。

“其實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沒能理解的想法,也理解不了那些復(fù)雜糾纏的感情。我只有一半的人類血統(tǒng),從天性上來說我是更接近鮫的獸類。在我們的定義里這個世界往往并不復(fù)雜，如果讓我處在你的位置，那么對我來說那道分割線不是過去和現(xiàn)在,而是生者和逝者。”

“——屋里的那人沒有死，他有血有rou有感情,這才是最重要的。”

待他說完,蘇逝川輕輕緩了口氣,繼而重新迎上他的視線：“實話告訴你，這么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盡力矯正自己的想法。然而說到底我只是個凡人，做不到那么超脫和分明，所以即便明白‘生者為重’的道理，我偶爾也會混淆或者迷茫。”

蒼星隕眉心擰起來：“你不用混淆，他們本身就是一個人！”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蘇逝川微微一勾最小，笑容頗有幾分無可奈何的味道，“這么說吧，上一世西法戰(zhàn)死對我來說是鯁在心里的一根刺，他在生命的最后幾分鐘跟我取得了聯(lián)系，讓我好好對待時間回溯以后的西法·特蘭澤。”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不由得一滯，片刻后復(fù)又開口，而聲音卻低了幾分，“你能想象聽著對你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人斷氣，那是一種什么樣感覺么？”

蒼星隕沒有說話，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當(dāng)時他說過的每一個字，他說這些字時所使用的語氣，還有他的呼吸——我都記得，忘不掉，也不敢忘。”

“所以當(dāng)我再看見西法，理智上我清楚知道他們是完完全全相同的一個人，但感性上他卻是需要被珍視、被培養(yǎng)、被無限關(guān)愛和補償?shù)膶ο蟆＞拖袷且粋€臨終囑托，除去感情，這一回我對他還有必須負起的責(zé)任。”

“在起初的那段時間里，我確實會忍不住去比較。人的成長軌跡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我站在他離他最近的位置，一點一點去引導(dǎo)，把我所能給予的知識和技巧傾囊相授。得益于此，我親眼看見了從前被我錯過的那個年輕的西法·特蘭澤。他們相似又不同，這是必須正視的事實，我置身其中，卻刻意維持了旁觀者的眼光，然后我陷入了一種迷茫，開始質(zhì)疑究竟應(yīng)不應(yīng)該將他們視作同一個人。”

“如果說差別對待不公平，那么帶著對未來西法的感情來接近現(xiàn)在的他，這就很公平么？”

蒼星隕一怔，終于是聽懂了蘇逝川此番想要表達的意思。

到此蘇逝川已經(jīng)從剛才的失控中平靜下來，心平氣和道：“過去和現(xiàn)在都是不能被忽視的，我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這個失而復(fù)得的西法，而我能做到的最深的感情，就是分割開過去，全心全意、心無旁騖的對他好。”

“不是因為任何人，也不是因為任何記憶，這是一段全新的感情，只有我和他，容不下其他人。”

“你說我在計劃里沒有給自己留有退路，說我沒有求生欲，這個說法既對也錯。我承認我并沒有徹底放下過去，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很少再去拿他們做比較，也很少會陷入回憶，對于過去，我只懷有對逝者的祭奠，僅此而已！”

“所以不留退路不是為了給他陪葬，僅僅是計劃使然。至于你說我沒有表現(xiàn)出求生的**，我承認在經(jīng)歷過過去的那場戰(zhàn)敗以后，我變得對個人的生死看得很開，但并不是為了給他陪葬，因為如果真的能迎來我所期望的結(jié)局，那么決定我生死的選擇權(quán)必然會落在西法手上——這是等價交換，作為我替他重新選擇命運的補償，我也將自身的命運交給了他。”

蒼星隕：“我想我理解了。”他的眸底難得浮起笑意，“你就是個深情又冷血，還獨斷專行的瘋子。”

蘇逝川也笑了：“我可以理解成這是在夸我么？”

“隨意。”蒼星隕用一種“反正你也沒謙虛過”的眼神看他，問，“我很好奇你以前也是這種性格？”

“當(dāng)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