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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出問題了。”蘇逝川笑道,“你怎么回來了,這邊還有事?”封塵看他只穿了校醫院的病號服,于是起身把棉被直接拉到了蘇逝川脖子,兩邊壓到他身后,確定捂得足夠嚴實了,才重新落座,回答說:“我根本就沒走,只是太忙了,沒抽出時間過來看你。”蘇逝川被裹成了一只粽子,整個人登時有些哭笑不得,但礙于封塵那種說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沒做無謂的掙扎,淡定接受了“朋友覺得我很冷”這個設定,說:“是殿下不放心吧?”封塵“嗯”了一聲,道:“來的畢竟是聯盟,此前雙方在遠星系僵持也就算了,現在忽然就深入到了白帝星,而且機甲星艦全在,簡直像是在嘲諷帝國的防御屏障。殿下震怒,撤了校長和副校長的職,軍部那邊也有幾個高級軍官受到了牽連,交給我審了。”“那天我也想到了,軍部恐怕是混進了聯盟的臥底。”蘇逝川正色道,“不過很難查,你審出了什么沒有?”封塵緩慢搖了搖頭:“最不喜歡跟特工打交道,藏得深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揪出來還動不動就吞毒自殺。”蘇逝川:“……”蘇逝川不厚道地笑了,揶揄他:“趁著還有機會,封上將可以考慮盡早跟我這種特工絕交。”封塵:“……”封塵這才意識到自己連蘇逝川也給罵進去了,不禁失笑,說:“你不一樣,我哪有審你的機會?”“這可說不好,”蘇逝川漫不經心道,“特殊時期,沒有絕對值得信任的人,包括你我。”封塵一怔,他的嘴角依然保有微笑時的弧度,眼神卻認真了起來:“說到這個,其實我挺早就想提醒你了。”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措辭,靜了有一會兒才復又開口,“你跟三殿下走得太近了。”“我是他的教官,他是我的學生,我覺得沒什么問題。”蘇逝川淡淡道。“我不想說你們之間是什么關系,也不會強迫你去改變那種關系。”封塵注視著蘇逝川,聲音緩和卻也嚴肅,“我們認識十幾年了,在你面前我不想兜圈子。逝川,西塞用軍演記了你一功,已經向皇帝提了冊封皇導師的事,最多幾個月,你就會正式上任。”“你是個聰明人,心里應該有數,身為皇儲殿下的導師,卻跟三殿下保持了更加親密的關系,你覺得合適么?”蘇逝川不置可否,沒有說話。封塵凝神觀察他的反應,過了半晌,又道:“西塞這個人敏感多疑,一處細節就足夠引發他的戒心,更別說是像你那樣以身犯險地去救三殿下的舉動了。我說句不該說的,大皇子的死因大家心知肚明,皇室里沒有兄弟只有競爭對手,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他沒動手,只是因為剩下的對手年紀尚輕,又毫無作為。但是,他現在沒動手,不代表以后也不會動手,更不代表他不會讓你替他動手。”蘇逝川聽出深意,霍然抬頭迎上他的視線:“你再說一遍。”那一剎那,封塵被蘇逝川眼底的那種寒冷刺了一下:“這只是一種假設,或許是試探你忠心的方式,現在是被我說出來,如果——”他緩了口氣。“如果你面對的人換成了西塞,你要怎么回答?”眼睫垂下,蘇逝川一字一頓地如實道:“我可以回答西塞,但是我沒法回答你。”封塵皺了皺眉,仿佛有些難以置信:“難道你會……選擇保三殿下?”蘇逝川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心平氣和地說:“封塵,我們都是為人效力的輔臣,在上面的人下達正式命令以前,就不要這么相互施壓了吧,免得因為意見不合產生不必要的分歧。”封塵驀地靜了,方才頗有幾分劍拔弩張的氣氛倏而緩和,仿佛又恢復成了午后病房內的一次普通探望。“我只是……”封塵向后靠上扶手椅,向來一絲不茍的坐姿難得放松,“有些擔心你。”“別擔心。”蘇逝川低聲說,“阿塵,我們順其自然就好,否則也強迫不來。”封塵妥協,說:“好,既然你不喜歡,那以后我們私下里就不再提政事。”“這樣最好。”蘇逝川道。“不過還是要多注意,”封塵忍不住又叮囑,“他不起疑心,就不會出事。”蘇逝川緩慢點頭:“知道了,你放心吧。”……三個月后,又一年的雙月祭奠來臨。鎏金大廳修繕一新,這一次蘇逝川不再是獨自赴宴,而是作為隨行人員全程跟在皇儲身邊。夜十點整,洛茵帝國的主人親臨晚宴,在傳統致辭過后,確定于當晚一并舉行的皇導師授封儀式開始。現任皇帝親自宣布蘇逝川任皇儲導師一職,晉升中將軍銜,兼任皇室禁軍統領。現場掌聲響起,漫天金粉灑下,除了被提前的時間,一切的進展跟上一世完全重合。受封儀式結束,蘇逝川走下主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寒暄,他特意從后面離開,沒有返回中庭,而是拐進了休息區的走廊。不遠處,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這里,奧斯汀緩步迎上來,將其中一支高腳杯遞給蘇逝川。演習過后兩人沒機會見面,蘇逝川聽說了他沒事,也就沒有刻意聯系,傷好以后便跟西法封塵一起返回了帝都。眼下忽然被他攔下,蘇逝川心里略有訝異,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接過奧斯汀遞來的酒杯,與他輕輕一碰,沒有喝,解釋道:“晚上還有正事,不能喝酒。”奧斯汀十分理解地點了點頭,一口喝干凈杯子里的紅酒,說:“祝賀您。”“謝謝。”蘇逝川客氣地笑笑,“聽說那天你有骨折,恢復得怎么樣?”奧斯汀道:“老師放心,沒留下后遺癥,對訓練也沒有影響。”“那就好,不然我會感到愧疚。”蘇逝川說。“這件事說起來還是為了保護我,不然您也不會受那么重的傷,之后也不會被劫持。”奧斯汀笑得一臉自嘲,順手取過蘇逝川手里那杯也給喝了,“我后來想起自己被您護在身后的時候,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看著蘇逝川,眼底有茫然也有諷刺:“我跟您的差距太大了,虧我還一直覺得自己挺不錯,還一直不能理解為什么我的專業成績那么好您都看不到我,現在想想又有什么用?在實戰里我什么都不是,我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你年紀還小,以后就好了。”蘇逝川溫聲安慰道,“被保護不是一件丟人的事,老師護著你,不是為了看你事后自我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