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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長進的空間,反而愈發(fā)剛愎自用。他們尊敬和效忠的對象不是我,雖然表面尊稱我一聲‘皇儲殿下’,心里卻未必真的愿意尊我為帝?!?/br>“逝川,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明白帝位更迭向來少不了一次換血。只有讓那些由我一手扶持起來的人坐上他們的位置,接管他們掌握的軍權(quán),洛茵帝國才會真正落在我的手里?!?/br>相近的內(nèi)容隔世再聽,這一回蘇逝川不再是那個二十來歲的軍部新人,不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言語拉攏和蒙蔽的毛頭小子,他所具備的經(jīng)驗和閱歷可以讓他聽出從前沒能察覺到的細節(jié),他是真的被西塞震驚了!這番話一出來,西塞的野心不可謂不大。盡管每一位新帝都會渴望創(chuàng)建屬于自己的王朝,然而西塞的可怕之處在于“換血”,在于徹底推翻以后再重新建立。蘇逝川驚訝于西塞的謹慎和多疑,他聽出了他的計劃——那些跟隨老皇帝打下整個星系、為洛茵帝國奠基的舊部他統(tǒng)統(tǒng)不要,他要架空他們的位置,褫奪他們的軍權(quán),然后替換上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狗,讓帝國上下再也不會發(fā)出一聲質(zhì)疑。西塞想要的不是皇導(dǎo)師,而是一個出身漂亮,能力優(yōu)秀,又絕對聽話的屬下。聯(lián)想上一世,蘇逝川空有軍銜,卻處處遭受非議,他在流言蜚語中摸爬滾打了好幾年,是西塞力排眾議把年紀還要小自己兩歲的蘇逝川扶上了皇導(dǎo)師的位置。有了這份知遇之恩,在往后的幾十年里,他確確實實是盡心盡力的為西塞做事,為他鏟除那些不夠聽話的異端。他名為皇導(dǎo)師,卻逐步淪為了西塞手里的那把劍。劍鋒所指,是一條通向權(quán)利之巔的路,祭獻著活人的血和死人的骨。而在那條路的盡頭……蘇逝川猝然回過神來,這才驚覺交叉的十指已經(jīng)被攥得冰涼麻木了。他重新看向?qū)ψ奈魅ぬ靥m澤,深深緩了口氣,道:“殿下的意思逝川明白,只不過我的資歷太淺了,出任您的皇導(dǎo)師一職恐怕還不夠資格。”“我說過你太謙虛了。”西塞笑道,“你是開國統(tǒng)帥的獨子,身份獨一無二,就連父皇都期待著你可以接任你父親的職位,成為洛茵帝國未來的最高統(tǒng)帥。資歷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你所欠缺的只是向世人證明自己的時間,而并不是能力。”蘇逝川回憶著自己當年的反應(yīng),盯著西塞,沒有說話。西塞毫不懷疑自己可以說服蘇逝川,他讀懂了他的眼神,像所有才華橫溢卻又缺乏機會的人一樣,他渴望證明自己。西塞好整以暇地莞爾一笑,端起面前那杯已經(jīng)有些涼了的茶,朝蘇逝川舉杯致敬。“你是統(tǒng)帥獨子,帝國最年輕的少將,三皇子的直屬教官,皇導(dǎo)師一職不會有人比你更合適?!蔽魅穆曇舴路鹦M惑,“我會親自向父皇舉薦,給你最隆重地冊封儀式。在此以前,軍校的相關(guān)執(zhí)教事宜可以完全交給助教來完成,你就留在我身邊,開始替我做事。”“逝川,你覺得怎么樣?”眼睫抬起,蘇逝川面色鎮(zhèn)定,眸底卻含著最真實的惶恐和期待。他將西塞渴望見到的一面展示出來,鄭重起身,行帝**禮,畢恭畢敬地說:“是,皇儲殿下?!?/br>他想,國慶日一晚,烏鴉誕生,無名者錯成,他又提前成為了西塞的皇導(dǎo)師……從這一刻開始,歷史合轍的部分已經(jīng)結(jié)束,五十年前的蝴蝶振翅,注定會為未來掀起一場海嘯。從書房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凌晨三點,蘇逝川向西塞告退,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他又拿起了那本紙質(zhì)書籍,并沒有休息的打算。女保鏢候在書房門外,見蘇逝川出來朝他深意一笑,道:“恭喜蘇少將,我送您出去?!?/br>蘇逝川回手關(guān)門,轉(zhuǎn)身又跟著那個女人穿過走廊。時至深夜,行宮內(nèi)的照明熄滅了大半,整條走廊只余下窗口透進的血色月光。蘇逝川垂眸注視著女人的背影,忽然停下來,低聲道:“阿寧?!?/br>走在前面的女人腳下一頓,半晌后緩緩回過頭。她臉上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疑惑神色,雙眼一瞬不瞬地看向蘇逝川,再開口,他嗓音恢復(fù)成了清亮的男聲:“您怎么看出來的?”“是你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自身的習慣?!碧K逝川沒提奧斯汀的名字,也沒有把答案直說出來,而是抬起左手,狀似無意地整理了一番那顆扣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袖口。阿寧盯著他手上的動作,短短遲疑幾秒,緊接著恍然大悟。蘇逝川上前兩步伸手拍上阿寧肩膀,輕輕握了握,叮囑道:“之前三個月的教學總結(jié),記得寫好了發(fā)給我。”阿寧:“……”原本萬分懊悔暴露了身份的阿寧登時哭笑不得,誰來解釋一下,為什么在遠離軍校的皇儲行宮還是能體會到被總教支配的恐懼?!“哦,”阿寧乖乖地說,“再開學您還回校么?”蘇逝川搖頭,淡淡道:“殿下讓我留下替他做事,軍校的訓(xùn)練和專業(yè)課程主要交給你負責,不過日訊總結(jié)還是得定期發(fā)給我看,重要考試我會飛過去監(jiān)督的。”阿寧莫名松了口氣,心想至少不會經(jīng)常性被練了,笑道:“沒問題?!?/br>蘇逝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你平時跟在殿下身邊都是這套偽裝?”阿寧低頭看了眼半露的飽滿假胸,再一抬頭,兩人對視,他忽然覺得有點尷尬,把低胸禮服往上拉了拉,“您知道就算了,對外一定要保密,也是為了替殿下辦事方便?!?/br>在所有的易容方法里,只要手法夠高明,變性偽裝是最不容易暴露身份的,西塞留這么個阿寧在身邊,派遣他出去做的事能有什么根本就不言而喻。蘇逝川心知肚明,沒多說什么。阿寧假扮女保鏢的時候比較淡定,被認出身份以后再看蘇逝川總有點發(fā)憷,見他不說話了,忍不住又問:“還有別的吩咐么?”“沒有,”蘇逝川道,“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去。”“我送您。”阿寧說。蘇逝川把人攔下來:“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就行?!闭f完,他繞過阿寧,頭也不回地走了。阿寧也是累了一個晚上,本來等兩人談完就能休息,結(jié)果在軍校被蘇逝川練的慫勁上來,再加上身份曝光,整個人都是慌慌的,一想不開就回房間寫報告去了。行宮一層大廳,西法挽著外套站在一處室內(nèi)噴泉旁,蘇逝川下樓時注意到他在盯著水池看,走進才發(fā)現(xiàn)那池子里竟然養(yǎng)了一條非常小的幼體鮫人。那小家伙生著標志性的紅色瞳孔和幾乎跟魚尾一樣長的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