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詞窮，掀開被子，叉著腰在房間里來回走。

兩個人都動了氣，一時間不再有人說話。

陳珂背對著他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又要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或許自己遠沒有自己想的淡定，葉北川一出現，他所有的心理建設都亂作一團，只能一股腦地沖著葉易偉發火，他本不想這樣，這種感覺非常糟糕，讓他感覺自己娘們兒兮兮的。

過了片刻，陳珂忽然又說：“是我的錯。”

“什么？”葉易偉不解。

“從一開始，我就應該控制住自己，不應該騙你，跟你做那些事。”陳珂說。

“你什么意思？”葉易偉站定了，問他。

陳珂又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說：“或許你爸說得對，是我把你帶到這條路上來的，是我的錯。”

“……”葉易偉皺著眉頭，說：“你以為是你把我……掰彎的？”除了陳珂之外他沒接觸過其他的同性戀者，掰彎這個詞也不知道用得是不是準確，所以說的有些遲疑。

陳珂點了點頭。

“我爸也這么責怪你是不是？”葉易偉又問。

陳珂眼神閃躲，輕聲“嗯”了一聲。

“所以你現在后悔了？”葉易偉又說：“有人反對了，你就覺得這件事做得不對了？”

“或許是吧。”陳珂又低下頭去，他覺得無力爭辯，只說“我不知道。”

“呵，所以現在你想明白了？要懸崖勒馬了？要跟我算了？！”葉易偉吼回去，“你從沒想過跟我在一起家里會不同意嗎？！現在才想明白這些？”

葉易偉說完這些轉身往客廳走去，找到丟在地上的外套，一樣樣地開始往外掏東西：錢包，手機，鑰匙。

然后拿起錢包開始一樣樣的丟在陳珂面前，說：“身份證，軍官證，這張，建行卡，工行的工資卡，密碼都是061752，呵，很好記，對吧？617你生日嘛。”

“你這是干什么？”陳珂皺著眉問他。

“從小，我就搞不明白你怎么想，你永遠想得比我復雜。”葉易偉葉易偉又翻了翻，確信該拿的都拿了，往身上穿了一條褲子，轉身又說，“可我無所謂，我樂于在你身邊呆著，那時候我跟你說我們在一起吧，戀愛吧，你答應了，我以為你跟我一樣，做好了準備是要談一輩子戀愛，就這么簡單，我的想法一直是這樣。”

“我是的……”陳珂喃喃的說。

“不，你不是。”葉易偉打斷他，又說：“你對我根本沒有信心，你看，你現在就已經不信我了。”

“……”陳珂眉頭緊鎖，嘴巴抿成一條線，說，“你這是在怪我？”

“對！”葉易偉高聲答應，說：“我就是怪你，你以為從頭到尾只有你害怕嗎？你以為我想跟你分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珂也急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葉易偉不給他機會，說，“你現在覺得分開是為我好，我該回到普通人的生活軌道上去，找一個喜歡的女人，跟她結婚，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是不是？”

“……”

“我爸怪你掰彎了我，你怕做壞人，要做好人了是不是？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我沒有。”

“你有。我們不管何時都該是一體的，你懂嗎？”葉易偉說，“我爸不同意，就磕到他同意，我媽不同意就繼續磕我媽，換做你爸媽那邊也是一樣。可你現在卻一再跟我說要我放棄？你應該從我回來的第一天起就拽著我的衣領問我為什么到現在才回來，然后綁著我讓我再沒有機會離開。”

“……噗。”陳珂被他這個說法逗笑了。

葉易偉俯視著他，說：“你別笑，我不開玩笑。”

陳珂抬頭看他，說：“你為什么就是不信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葉易偉伸手捏他的臉，說：“我不信？你自己信嗎？連狠心推開我都辦不到，成天靠著一張嘴逞能，你讓我怎么信？”

陳珂被他說得臉紅，扭過臉去不看他。

“身份證和銀行卡你盡管收好，卡上的帳你盡管查，軍官證可能偶爾會用到，要用了我來找你拿。”葉易偉忽然又說。

“給我干什么。”陳珂問。

“陳珂我告訴你，我就是把你當我老婆看，別再打什么跟我分手的主意，也別再說是你把我掰彎這種蠢話，打從第一天跟你滾上床，我就知道你打得是什么主意，我從來都是心甘情愿，我們從來都是同流合污。”

“……你知道？什么時候？”陳珂訝異。

“一開始就知道。”

“怎么可能？你從來沒說過啊！”

“你不也同樣沒說過？”葉易偉笑了，說，“我倒奇怪了，那時候你不是挺大膽的嗎？怎么現在反倒怕了？”

“……”

“哦，再告訴你一件事。”葉易偉忽然想起什么，說，“高三那年，有一次你得了市里的作文競賽一等獎記得嗎？”

“啊？哦。”陳珂點頭。

“那一陣你特別受歡迎，學校里好多女生給你寫情書。”

“有嗎？我從沒收到過啊？”

葉易偉忽然笑了，漏出一口白牙。

“……”

“全在我書柜里，11封。”葉易偉說，“我一封，都沒給過你。”

“……”

“所以，我從來都比你想得要霸道得多，放心了嗎？”他彎下腰來，銜起陳珂的兩片嘴唇，細密地吻上去。

親吻的間隙里，陳珂又問：“到底，還有什么我不知道啊？！”

“還有啊……”葉易偉看著他，眼睛閃閃發亮，而后俯身壓上去，勾著嘴角，低著嗓子，一字一句地說，“我硬了。”

“……！！！”

他已經開始動手脫褲子了。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陳珂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的時候看見葉易偉正站在陽臺晾衣服，他上半身沒穿衣服，下半身穿著陳珂的居家褲，背對著陳珂站在一束陽光里。

陳珂看見他裸露的后背，肌rou隨著他的動作呈現出利落有致的線條，張馳有力。

帥氣的，溫柔的，沉默的，熱情的……陳珂見過太多模樣的葉易偉，彼此熟悉的已經好似面對另一個自己。

然而直到現在，他隨意做出的一個簡簡單單抬手晾衣服的動作，看著卻還是會讓陳珂覺得心動，他看了片刻，收回了目光，往被子里縮了縮。

昨天兩人又在床上做了一次，事后陳珂實在懶得再洗一次早，干脆裝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現下床上已經換上了新的床單被套，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舒適而綿軟，顯然都是葉易偉一個人的功勞，陳珂嗅了嗅鼻子，并不覺得有多感激，賴床也賴得心安理得。

其實葉易偉是真的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