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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老爸正窩在沙發上揉腿,到處彌漫著一股子紅花油味兒。錢多多打著哈欠問:“刀哥?腿又疼了?”刀龍沒好氣:“睡你的覺去。”“我給你灌個熱水袋吧,”錢多多回屋從衣柜里扒拉出一個半新的熱水袋,灌好了遞給他。刀龍不說話,皺著眉頭接過去。“你跟人打架啦?”錢多多試探的問。“放屁,就是摔了一跤。”錢多多撇撇嘴:“一把年紀了還不知道輕重。”“說什么呢!”刀龍抬手給他,被多多縮著脖子避開了,“困死了我去睡了!你慢慢揉!”臨走到門口,多多又扒著門框說:“他們說你今天晚上跟那個姓鄭的出去了……他打你啦?”“他敢!”刀龍的聲音陡然提高一個八度。“哦,我想也是。”錢多多說:“我覺得他是個好人。”好人?刀龍心里暗呸一聲,TM來酒吧買春的有什么好人?都是有錢的王八蛋。第二天,刀龍醒來最先感覺到的就是自己的腿,揉了半夜,到底還是腫了,不太嚴重,但鼓鼓的發紅,看起來像紅燒蹄髈。刀龍一邊嘀咕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一邊跟酒吧請了三天假。干脆在家吃吃喝喝看電視。等到再去吧里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初了。下午五六點剛去冒了個頭,就被叫到老板辦公室候著,說是有事要說。刀龍翹著二郎腿怡然自得的坐在老板椅上,不一會兒從門外進來個看樣子不到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保養得很好,紅面黑發,透過不厚的羊毛衫,能看到上半身微微起伏的肌rou線條。刀龍也不站起來,只把腿放下來,眨巴眨巴眼睛,有點討好的叫了一聲“泰哥”。高泰嗯了一聲,自己反而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來啦?”“嗯。”“腿好了?”“湊合吧,就那樣。”高泰點了根煙,用下巴點點桌子上的一個信封,說:“上個月的錢,他們的都發過了,那是你的。”刀龍其實早就猜到那鼓鼓的信封里裝的是什么了,卻此時才露出一個笑容來,矜持的把信封摸到手里,說謝謝泰哥。高泰的瞥他一眼:“上個月不怎么樣啊……賣酒的錢少得多了。連小巖都比你多。”刀龍笑得人模狗樣的謙遜:“我怎么能跟小巖比。”嘿,高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刀龍背上有點冷,趕緊把那副裝出來的精英嘴臉收起來。高泰問:“下個月給你媽上墳你去么?”刀龍愣了一下,半天才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哦哦,這么快哈,又年底了……那啥,我就不去了。您替我跟我媽說一聲就行啦。”高泰點了點頭,刀龍趕忙從椅子上起來,順著墻壁溜出來了。到員工間把錢點了點,才五千冒頭。嘬著牙花子把信封貼身收好了,刀龍靠在床上抽煙。刀龍的媽早二十多年前就死了,那時候刀龍還不滿十歲。那女人真名不知道叫什么,大家都叫她刀脂玉。刀脂玉十七歲就生了刀龍。也沒怎么養過,跟著她在那時候的夜總會里轉來轉去,也漸漸長大了。高泰當時是個發了點兒財的萬元戶,也算是對刀脂玉另眼相待,和刀龍也算熟。可到了最后,人還不是死了?沒什么豪門恩怨,沒什么苦戀情深,就是得了病沒治好死了。她兩眼一閉干凈了,留下個刀龍沒辦法。高泰可巧開了個酒吧,就讓刀龍去給掃掃地擦擦桌子。賊窩里出不了反扒能手,妓院里哪能有了貞潔烈女,不到十七歲,刀龍就開苞了,放今天,標準的未成年,是要判重刑的。刀龍從小看多了這些出來賣的人,有姿色的有,心高氣傲的也有,伏低做小的更多了。全沒有一個好下場,至多也就是老了干不動了,收拾收拾走人。至于走到哪里去了,后半輩子怎么過,想也不用想。所以剛開始那段日子他倒是狠狠掙過吧。也根本無關尊嚴啊什么的,就是不想走這條路,有去無回,不得善終。可人掙不過天去,最后還不是讓人打傷了腿?原來還好歹徒跟著夜總會里的Dancer學過一些跳舞,這下全完了。就只剩后面可以伺候人。怎么辦?能怎么辦?掙錢唄。如果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個人不嫌他臟,那就兩個人過。如果找不到那個人,就一個人過。可無論幾個人,錢總得有吧?有錢人不是啥好人,可錢是好東西。刀龍把煙滅了,收拾收拾自己,從酒吧后門出去了。走了半個多小時,轉進一個不算偏僻的巷子里,巷子口開著一家大型游戲廳。從小拿到點兒錢,刀龍就愛往游戲廳跑。這么多年過去,他也沒培養起其他昂貴的愛好來,反倒是游戲越打越順,有時候幾塊錢就能耗一個下午。今天手氣不好,五十塊錢的幣不到仨小時就玩兒光了,九點來鐘,天黑乎乎的。刀龍一肚子不痛快的從巷子里溜達出來。走了幾步,到了酒吧一條街的背街上,被兩個男的堵住了。酒吧一條街的背街是公開的賣yin場所,那些無組織無紀律的J啊Y啊都在這兒混。有不少在酒吧里賣的人看不起他們,被刀龍好一頓笑,說都是被人捅的,人家還算是自由職業者呢,你頂多算給別人打工給老板數錢的。把對方說的啞口無言。攔住刀龍的兩個人一高一矮,笑瞇瞇的。高個的那個說玩兒雙飛吧,錢多付給你一倍。刀龍打量了兩個人半天,答應了,說行啊,對面酒店開房去吧。對面的WL酒店是B市五星酒店之一。那倆人吃了一驚,刀龍不耐煩了,說去不去啊,不去算了啊。高個子的拉著矮個子的走了,臨走還罵了一句:“還去五星酒店?你吃屎還挑茅坑?”刀龍恨得想追上去揍人,奈何沒人跑得快,只好悻悻的繼續走。甫一出巷口,就被WL酒店金燦燦的霓虹燈晃得眼花。酒店兩層樓高的旋轉門前,有兩個人正握手告別,穿銀色西裝的是鄭天揚,對面的男人帶個無框眼鏡,身后跟著一個助理樣的職業裝女人,顯然是剛談完生意出來。霓虹燈和路上亮到發白的車燈,映得鄭天揚比平時更干凈更溫雅,他露出八顆牙齒標準的笑著,眼睛里是淡淡的睥睨天下的霸氣。刀龍被身后高跟鞋的聲音驚醒,側身讓一個周身彌漫著劣質香水和粉底味道的女人過去,轉動間,能聽到自己那件不怎么舒服的,泛黃的舊夾克摩擦身體的味道,而籠罩在陰影里那半邊身體,涼的發木。鄭天揚目送合作伙伴瀟灑離去,打算走去SCA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