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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沒聽到最好了,陸平的父親還記恨著季凌,公司那邊也要求保密,何況陸平之前還想殺他,季凌會住院不都是陸平的錯嗎?于情于理,沒什么義務一定要去吧?只是……安淳又看了季凌一眼,心里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在隱隱作響。季凌去不去參加陸平的葬禮,應不應該去,這是自己有權利決定的嗎?所謂的“為他人著想”,若不是建立在本人意愿的基礎上,那真的有意義嗎?何況他究竟為什么一定非要為季凌這個混蛋著想?。?/br>短短幾秒,安淳的內心卻像是經歷了大風大浪般,原本心中搖搖晃晃了多日的小船,突然被大浪拍翻,然而小船并未被擊沉,重新浮出的船底上是一個煥然一新的世界。也許這么說有些抽象,但這就是安淳的決定。“今天是陸平葬禮的日子?!卑泊菊曋玖?,重新開口大聲說道。季凌放下手里的書,抬頭看了他一眼,“我聽到了,剛才你扔垃圾的時候我就聽到了?!?/br>安淳:“……”敢情他糾結了這么半天,對方根本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其實準確來說,這件事我五天前就已經知道了,”季凌補充道,“場地還是我定的?!?/br>安淳:“……”“不過出席嘛,還是算了,也沒必要,何況陸平他爸現在應該也不想見到我?!?/br>“……你知道陸平的父親記恨你?”安淳有點驚訝的反問道。季凌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他。安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瞬間有些尷尬。“我之前和陸平的父親通過一通電話,打的陸平的手機,他父親接的?!卑泊居悬c心虛地解釋道。“給陸平的手機打電話?”季凌找到可疑的地方,反問道。安淳實在想扇自己的嘴一巴掌,說話之前一定要過腦子啊,這下可好,怎么解釋呢?怎么解釋都很可疑啊好不好,除非他把陸平的暗殺者身份告訴季凌,否則還有什么理由要去撥打一個死者的電話號碼呢?感受一下與亡靈通話的戰栗感嗎?扯淡。第20章第四回合(5)安淳左思右想,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能在季凌眼神威懾下蒙混過關的理由。然后他放棄了?;蛘卟蝗缯f,他覺得事到如今,再編出什么謊言瞞著季凌也沒什么意思。況且他剛剛不才想好了嗎?事情擺出來,怎么想怎么做怎么面對那都是季凌的事情,隱瞞并沒有什么意義。安淳輕嘆了一口氣,從口袋里摸出手機,調出游戲通知的短信界面,遞到了季凌的面前。“陸平就是第四回合暗殺者。”安淳說道,“我猜想暗殺者在游戲過程中死掉,游戲結束之后會不會重生,所以就打電話想要確認一下。”季凌接過手機看了一眼,神情微微動了動,幾乎不可察覺。“但是……結果很遺憾?!卑泊狙a充說道,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季凌的反應,卻發現他面上十分平靜,片刻之后嘴邊還出現了一抹笑意。悲極反笑?安淳有點看不懂了。季凌沒說話,只把手機遞還給他,然后抱起手臂倚在了床頭。“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安淳又小心翼翼地反問了一句。“其實我有預感,”季凌合上眼睛,似乎是在小憩,又似乎是在回憶,“和游戲無關,我只是單純地察覺到了一些他言行上的不自然,但我沒想到會是這件事?!?/br>安淳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滿腦子搜尋合適的詞句。“你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安淳再回過神來,發現季凌已經睜開了眼睛,眸中帶笑地望著他。“我沒事。雖然想這么說,不過現在確實感覺受到了一點打擊,你要不要想想辦法撫慰我一下?”“……”其實安淳現在很想翻一個白眼,不過他忍住了。剛才在腦中搜尋詞句的時候又把陸平的當時的言行捋順了一遍,突然就蹦出一個想法。他有點懊惱于自己的后知后覺,之前他還疑惑于陸平離開別墅后又非要季凌給他送鑰匙的理由,明明設置好了殺人機關,突然臨時改變主意想把季凌叫出來當面殺掉?為什么非要往悲觀的方向理解呢?也許,他只是在糾結、在懊悔,也許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也許他根本就不想要殺掉季凌!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更正錯誤,就已經被殺人兇手了解了性命。想到這里,安淳心中豁然開朗,“陸平應該很后悔?!彼聪蚣玖?,語氣有點不可思議地肯定,“他提前去了別墅,在浴室里做了一番手腳,設置了想要殺害你的陷阱,但他立刻就后悔了。”“哦?”季凌不可察覺地勾了勾嘴角,用眼神示意安淳繼續往下說。“是鑰匙,當晚他離開之后為什么突然要打電話讓你送鑰匙呢?”“當面對決,除之后快?”季凌配合地接了一句。“……當然,你可以這么理解?!卑泊久蛄嗣蛴行└稍锏淖齑?,“不過我更傾向于,他的目的在于鑰匙,而不是你。我仔細想了想當時的場景,對于送鑰匙的人是你還是我,他似乎并不在意,直到我把鑰匙交到他手里之后,他的表情……像是安心了一般?!?/br>安淳用手摸了摸下巴,頓了幾秒,繼續說道:“這只是其一,另外還有一個違和的地方,關于陸平的死亡時間,當時我與陸平的碰面時間還不到九點,而被消除的監控錄像時間則是從‘我和陸平碰面’的畫面之后到午夜12點,如果是想要消除證據,然后把嫌疑引到我身上,應該消除更短的時間段才更有說服力,而兇手則刪除了整整三個多小時的監控錄像,這說明從我給他送鑰匙到陸平的死亡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最有可能就是臨近午夜12點的時候。那么之前幾個小時里,陸平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躲藏在別墅的周圍,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有什么事情必須當晚完成,等不了的事情,他在伺機而動。”安淳分析得頭頭是道,季凌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唇瓣,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當晚過了12點第三回合才剛剛開始,何況他也設置了機關,若是為了殺你,他的時間還綽綽有余,根本不必冒險在別墅外蹲點,所以我才得出‘他后悔了’這種結論,我說明白了嗎?”說完最后一個字,安淳長舒一口氣,仿佛是心中一塊懸了多日的大石頭終于落地,胸口的悶塞感也消失大半,整個人踏實清爽了許多。也許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還沒有達到那么糟糕的程度。期待著季凌的反應,然而季凌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安淳又有點搞不懂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