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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小道鉆進那狹窄的小道里,然后完全消失在她的面前。地上的坑挖得很深,幾乎有兩米多深,與之相對的,是它旁邊那只有十幾厘米的小坑。不過那只坑雖然很小,卻挖得很勻稱,顯然挖的人挖得很認真。看著這兩個坑,桃樂絲突然有種想要跳下去,讓自己永遠保持沉默和冷靜的想法。她的腳尖微微朝坑的方向挪動了一點,隨即驚醒過來,快速地轉過身,想要將這個滑稽怪異的念頭從自己的腦海中驅逐出去,卻立刻做到了——因為她的腦海因為天邊絢麗突然的景象而一片空白。海登回到那間小屋子。那個男人依舊坐在地上,連姿勢都和原來一模一樣。海登蹲在他面前,冷冷地盯著他道:“告訴我父親的事,每一件我都要知道。”那人慢慢地抬起頭,眼睛在接觸到海登的臉時,微微一亮,呢喃道:“克雷爾……”海登道:“他臨終前,有沒有對你說過什么?”那人的眼神稍稍清醒,原本空洞迷茫的眼睛閃爍出幾分神采,到讓海登終于把眼前這張臉和當年那張臉重疊在了一起。“沒,他什么都沒說。”那人沮喪地低下頭,“他甚至沒有看我。”海登緊張道:“難道那時候他連眼睛都出現(xiàn)了問題?”他幾乎不敢想象父親究竟遭遇了什么樣的折磨。那人搖搖頭道:“他的眼睛沒事。是他的神智,那時候,他已經(jīng)對任何事物都不理不睬了……”他頓了頓,痛苦地閉上眼睛,“包括我。”一道耀眼的光從窗戶一閃而過。男人突然哇得大叫起來!第63章光明神殿(三)整個旦斯城都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巨大光芒所籠罩!光中浩瀚的圣潔之氣讓全城的亡靈法師全身發(fā)憷,級別低的幾乎失去動彈的力氣和勇氣。比亡靈法師更糟糕的是他們的死物。光來得太突然,突然得讓亡靈法師收回它們寵物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化作齏粉。那個男人也是。他大叫一聲之后,身體忽然像雪崩般直落,成了一地煙灰。蒙德拉大概是所有亡靈法師中適應得最好的一個。他之前戴在手臂上的光明神力讓他漸漸適應了這種神圣之氣,所以他除了感到亡靈之氣被壓制,就像回到剛開始帶光明臂環(huán)的狀態(tài)之外,神智和行動都沒有受限。海登飛快地打開門沖了出去,不過一秒鐘,他又沖了回來,拉起還在發(fā)愣的蒙德拉再跑出去。蔚藍的天空被白茫茫的光芒所覆蓋。太陽不見了,白云不見了,只剩下那刺目的光環(huán),像個巨大的瓶蓋,將旦斯城鎖在了瓶子里。“桃樂絲!”和桃樂絲一起擺攤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他面色蒼白如紙,腳步歪歪扭扭,像隨時都會倒下去。但他堅持著,手扶著墻壁,一步步艱難地靠近。“桃樂絲呢?”他緊張地看著海登和蒙德拉,“她在哪里?”海登指了身后的路。男人激動地往前沖了兩步,腿一軟,跪了下來。海登伸手扶起他,將他夾在腋下,然后拉著蒙德拉往棄尸場走去。男人掙扎了兩下,在看清前進的方向之后,立刻安分下來。海登走得不疾不徐,既不拖拉,也不會讓蒙德拉跟不上。饒是如此,男人依舊迫不及待地頻頻眺望。“桃樂絲!”男人在看到棄尸場旁邊匍匐的身影時,瘋狂地掙扎起來。海登順勢放手。男人摔落在地,又很快彈起來,跑幾步跌一下地沖到桃樂絲面前扶起她。桃樂絲身體軟軟地靠在他懷里,面紗被掀起一個小角,露出一塊深綠色的肌膚,然后一點點地落下來。海登和蒙德拉雙雙停步,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桃樂絲。”男人嚎啕。桃樂絲半睜著眼睛,吐出細若蚊鳴的一個字,“我……”男人急忙摘下她的面紗,以便自己聽得更清楚。面紗被摘下的同時,她的臉也完完全全地曝露在海登和蒙德拉面前。那是一張難以形容的恐怖猙獰的臉。上半張臉是正常的,但下半張臉除了變粉末的位置都掉光了之外,其他是深綠色的,而且那深綠色的部分經(jīng)風吹拂之后,正繼續(xù)被剝落,如同干裂的墻壁。她的下顎很快掉光了,眼睛望著男人,僵直、失神……應該還有很多話的,卻再也說不出來了。“桃樂絲!”男人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不斷地確認著眼前的悲劇,半晌,才猛地將她抱在懷里!他的動作太大,以至于把她的尸體抱成了兩截。上半截被他緊緊擁著,下半截軟軟倒地。海登道:“這是怎么回事?”男人憤恨道:“都是他!都是鄧肯干得好事!如果不是為了他,桃樂絲不會自己煉制巫妖,也不會沾染上那些詛咒和毒……她就不會死。”海登目光一沉。也就是說,他父親是因為桃樂絲才會死?他記得鄧肯說過,他交給桃樂絲的時候,父親還健在!他的雙手一陣緊縮。蒙德拉皺眉道:“痛。”他的聲音不大,卻將海登的神智換了回來。他這才記起自己仍然抓著蒙德拉的手。“抱歉。”海登看著掌中那只被捏得發(fā)白又迅速變紅的手,抬手輕輕地搓揉著。蒙德拉歪頭道:“不要難過。”海登手微微一頓,垂了下來。難過?是的。他很難過。以為能夠與父親重逢,卻換來他的噩耗。以為能夠從父親私奔戀人的身上得到關于父親的消息,但他忽然化作了粉末。以為找到了殺父親的兇手,可是她也死了。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得沒有時間思考和適應。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變成了枷鎖。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夠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盡情地嚎啕和發(fā)泄。可是他做不到。即使內心因痛苦而血流成河,他的眼淚依舊被緊鎖在眼眶里。帝國元帥四個字是深入骨髓的榮耀,也是深入骨髓的使命。它約束著他的所有情緒,因為他怕情緒一旦發(fā)泄,就像決堤的洪流,再也堵不上缺口。海登深深地吸了口氣,沖蒙德拉揚了揚嘴唇道:“我沒事。”蒙德拉道:“不想笑就別笑。”海登垂眸道:“好。”即便如此,他的嘴角依舊淡淡地、習慣性地上揚著。天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