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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方男孩,父母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物,一個是東方來的作家,一個是美貌的東方演員,這種孩子一開始就會引起很多關注,尤其是在東方偷渡區內。看著那跟自己云泥之別的衣服,再看看那似曾相識的臉龐,女人想到的是多年前在偷渡區一度讓自己迷戀的那個男人,幾乎是不假思索,女人就認定了,這是自己的孩子。對于孩子,女人從來都只是把他們榨干,從他們出生到最后賣錢,而現在,富貴有太多可以被她利用的東西,多到女人都得想一想,要多少錢才算是對得起他的那棟高檔別墅。想清了數額,女人便坐在沈白曾經坐過的那個位置,學校對面的小餐廳,她為自己點了許多好東西,然后就等著那個可以為她買單的小孩。普林尼奧升入了學校的另一個學部,而富貴一直都是從不和人深交的形象,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幾個被那神秘的東方氣質吸引過來的人,但是那些人又總是很快被富貴的態度推遠,所以女人攔下富貴的時候,他身邊也沒有其他同行的人。女人和富貴開門見山,甚至是問個“這幾年過得如何”都懶得說,富貴看著女人,并沒有說什么,女人對上他那平靜無波像是沒有一丁點情緒的黑眸,像是突然想起了當初那個在墻角宛如死嬰的孩子。真是一點沒變啊。女人這么想著,然后看著富貴幫自己點的東西付了錢,在女人的要求下,將他的皮革錢包里剩余的鈔票硬幣也全部給了對方。富貴的合作態度讓女人覺得開心,但是他那種神情和難以揣測的想法又讓人覺得害怕,不過女人畢竟是見過很多大風大浪的,所以前一種情緒很快完全的占有了她。隔三差五,女人便這樣等待富貴,每次來,他都會跟對方要上一筆錢,富貴沒有拒絕過她,但是也不是完全配合,他就好像世界里沒有這個女人,只要是超過那天他放在錢包里的錢,哪怕女人再怎么多要他也不會給。“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就拿這些錢來打發我嗎?”富貴的態度激怒了女人,明明他才是被要挾的一方,但是那種冷漠反而襯托的女人如同跳梁小丑,讓她仿若照鏡子一般看到了自己的丑陋。“如果你下次沒帶來那些錢,我就告訴別人,你的親生母親是誰?!?/br>聽了這話,富貴依然無動于衷,女人不甘心,繼續說道:“你知道會發生什么嗎,你會被所有人排擠厭惡,最后不得不回到你曾經的那種骯臟生活,你真的希望現在的一切被打破嗎?”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像是被一把錘子敲破了自己冰封的身體,富貴第一次表現出了不一樣的神情,讓這個一直顯得高高在上的少年有了種完全不同的感覺,但這不是因為女人帶來的恐懼,而是來自回憶。哪怕不和你見面我都會非常為你開心,你要是留在這里,那么可能會有一天,我們都變成了現在我不喜歡的樣子,那樣才是我真正討厭的。富貴從來不害怕自己現在的一切被打破,他害怕的只是,那個在另一個世界里帶著的男孩看到他會覺得失望,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不變成對方會討厭的樣子。男孩討厭在敦克村里呆著的自己。但是最后女人還是沒有要到那一筆錢,因為他們三番兩次的見面,已經被其他同學發現,大家害怕這個冷漠帥氣的東方少年遇上什么麻煩事,然后報告了老師。不過也有一些出于好奇,決定從那個東方女人身上下手。于是,這些天真的孩子玩起了偵探游戲,這種游戲是富貴不會接觸的,但是沈白喜歡的那種小孩,那種有著孩子天性的小孩,會喜歡玩的游戲。于是富貴的身份就被發現了。富貴身份在第二天就被人們傳來傳去,本來還溫和的問著富貴遇上什么麻煩事的女老師態度也發生了奇妙的轉變,那一天的午飯時間,每個班上都被派了一位同學進來。進來的那個孩子也帶著沈白會欣賞的天真氣息,他昂著頭,像是為自己可以成為這次的傳話筒覺得驕傲,然后特別大聲的宣布——“通報批評四年張富貴同學,放學后和不明身份者廝混,各同學引以為戒。”富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望著那個男生往他那里望了一眼然后神采飛揚的離開,想來應該是其他班還需要他去通報。東方偷渡者的孩子。而且他的母親是個被判過四次死刑的女人。聽說那個女人還曾經……對富貴來說,這些聲音和往常的那種嘈雜聲并沒有什么不同,他并不享受被他們用崇拜眼神包圍起來的時候,也并不厭惡被他們嘲弄譏諷的時候,或者該說,能決定他喜歡厭惡的那個人不在這里,所以這一切,他都無所謂了。那天放學的時候,許久沒有人同行的富貴看到了一群等待他的男生,有自己班上的,也有其他班上的,他們喊著類似一種“為民除害”的口號,然后拎起了富貴的衣領。被一拳錘上臉龐的時候,富貴沒有任何神情的變化。“富貴,每次你受傷的時候,我也在疼,就和你現在一樣,你不愿意我那樣對不對?”那聲音清晰的好像還在耳邊,富貴回憶著那個場景,無論是少年說的每一個字,還是他的表情語氣,富貴都在腦海中描畫,一點一點,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被放倒在地,一只腳踢上富貴肚子的時候,他本能的蜷縮起來,用背部保護著自己的重要器官,不過除此之外他再沒有其他動作了。“那就不要受傷,保護好自己,因為你疼的時候我就在疼,記住,每個人受傷的時候,在乎他們的人都會跟著一起疼?!?/br>那些孩子們拳腳不停,富貴腦海中不是他們,甚至不是現在,他的腦海中像是有一只筆,在瘋狂的刻畫著另一個人的形象,在刻畫的過程中,富貴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富貴,也不要去傷害別人,因為他們也有在乎他們的人,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會疼的?!?/br>富貴握緊的拳頭又完全松開,他并不感到疼,因為現在沒有人為他疼。所以,也就無所謂了。這些事情富貴沒有和那兩個作為他父母存在的男人女人說,事實上,富貴也很少和他們交流,他們就像是一個純粹的合作關系,其他的時候,都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只是富貴不說,其他孩子會說,富貴骯臟的血統受到了一些家長的厭惡,同班學生的家長很快找到了學校,那時候正在上課,他們就站在教師的外面,一扇透明的玻璃什么也阻擋不了,那些人先是帶著鋒利的眼神在里面尋找,然后對著對面的校長舉起了手,指尖直直地指向了富貴所坐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