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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完全屬于他自己的心,那顆心教他去追隨自己,也教他背叛自己。捻起了沈白頭發上那細細的白色雪點,此時,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初雪”這個詞。這不是沈白見到的第一場雪,但卻是今年的第一場,沒有十八在旁邊,他可以省去很多功夫不用去和對方描述雪花的大小和形狀,但這也并沒有給他增添什么悠閑的快樂。沒被找到,算是初雪帶來的好消息吧,沈白知道,憑借十八的本領加上他的決心,一定可以避開寒衣教的追蹤,最后在一處平和的地方安穩的生活下去。稍稍安心了些,跪在地上的沈白低著頭,不想讓自己這松了一口氣的情緒在方寒面前泄露半分,但是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對方提起,被迫和站著的方寒四目相對。“下雪了,怕是你跪在這冷的慌,給你洗個熱水澡如何?”方寒的眼中冒出帶著殘忍的笑意,然后叫人打了一盆熱水過來,直直地往著沈白身上澆去。沈白瞬間渾身都散發著熱氣,那白色的熱煙從他身上升起,然后也順帶融化了沈白膝下的一層白雪,讓他確實有一瞬間,舒服的想要閉上眼睛,只是冬風瑟瑟,吹來一陣,又是一陣,三兩下便將那股無法凝聚的熱氣吹散了,剩下的便是透骨的涼,順著他濕透的衣服鉆進皮膚里。冷的難受了,沈白就閉上眼睛,想著自己放走了十八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或許方寒的心里對自己還尚存一點的憐惜吧。跪在庭院里,下人們連看沈白一眼都不敢,只有秦子卿路過時給他身上加了一件厚衣,在看到沈白膝上和地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絲后,忍不住向方寒提了他一句。“好歹是為你做事的,萬一廢了損失的是你。”“不缺他一個。”方寒回絕了秦子卿,但是也并沒有叫人將沈白肩上的大衣取下,只是任由著那人繼續跪在門外,任由雪花在晚上覆蓋住他的肩膀。沈白覺得痛苦的時候時間真的是被放慢的,等到有人再一次順著他的脊背潑灑熱水時,他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腦子如同漿糊一般沒辦法去思考事情,只以為又要經歷一次那樣從熱到冷的輪回,但是這一次,源源不斷的熱水流淌到他的膝上,慢慢將結起來的冰層融化。沈白睜開了眼,看到的是已經許久未見得管事的,他看著沈白,聲音中帶著些許無奈。“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笑。”管事的搞不懂,這個人的眼睛為什么總是帶著笑意,像是對自己經歷的一切都帶著超脫的寬容。沈白的膝蓋化凍后,便被人抬起來送去用溫水沐浴,但即使整個人浸在熱水里,他還是感覺有冷氣從膝蓋的位置鉆進來,順著他的骨縫間隙四處游走。沈白被允許站起來,不是因為方寒原諒了他,而是因為晚上的時候,方寒想起了他。沈白,是方寒第一個在身體上完全擁有的人。方寒的床似乎從那之前的僅僅幾夜之中就染上了對方身上的氣息,他的手掌也似乎熟悉了那人背上傷痕累累的凹凸痕跡,當他終于重新用自己的皮膚感受到了男人的觸感時,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但是他的表情和動作依然不顯聲色。沈白的膝蓋仍舊是青紫一片,只要方寒的手碰上去,他的背脊就是微不可見的一陣輕顫。“痛嗎?”沈白不說話,但是和之前一樣,他不想再刻意的在方寒面前掩飾自己的不舒服,他希望對方看見、知道,然后記住。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沈白任由方寒碾碎自己眼角溢出的液體。當晚,沈白想要像之前一樣,趕在天徹底亮前離開,稍稍洗個熱水澡之類,但是他卻沒辦法像之前一樣動作敏捷輕柔,用力時身體關節傳來的痛感讓他反射性沒辦法動作,這樣的動靜無疑驚擾到了一邊的方寒。但是方寒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就靜靜的感受著對方離開了。去了藥廬,那里的醫師告訴沈白,他的膝蓋寒氣太重,以后要避開陰冷潮濕的地方,或許會好些,但是恐怕根治是不大可能的。沈白害怕日后若是出個任務什么的,自己這樣會拖后腿,便遵從醫師的囑托,隨身帶了幾個布條,若是感到冷了,就纏上膝蓋,好歹是可以保暖一些。走出去的時候,沈白內心想著,或許等到來年的夏天到了,就可以行動完全自如了,只是走到一半,他突然頓住腳步。差點就要忘了,自己剩下的期限,應該是到不了夏天。沈白突然想起了在自己最開始世界里看過的一段話——想著去死來著,可今年正月從別人那拿到一套和服……是適合夏天的和服,所以還是先活到夏天吧。沈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突然想到這句話,可能是“夏天”,可能是“死”,不過怎么想,自己都和這句話完全對不上呀。每個世界沈白的離開都是死亡,但是每個死亡都帶著宿命的感覺,那個時間那個點,碰上特定的事件,一切的順其自然的恰恰好,所以,在這個已經被自己搞得亂糟糟的世界里,沈白開始隱隱期待自己離開的原因。最開始,沈白以為自己會死在林肅游的手上。但是并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沈白和齊眉之間那種隱隱的相似,還是沈白這個對手過于特殊——畢竟每次被打的一身傷離開,回來再戰時傷的更重的對手確實不多見——在幾次看到沈白的空門時,林肅游都手下留情地放過了他。“你這次怎么回事?”林肅游扼住了沈白的攻擊,原本可以掐住他咽喉的手放在了沈白的肩膀處。喂喂喂難道我們不是敵人嗎,這么互相關懷真的好嗎?不過沈白還是相當友好的作出了回應:“膝蓋傷了。”沈白想的很簡單,剛才林肅游若是想要殺死自己的話,自己早就死了很多次了,所以對方既沒殺意,自己也無需躲躲藏藏。林肅游松開了沈白,然后視線放到了對方的膝蓋位置,那里黑袍之下,隱隱露出了一小截的白色布條,再看向對方那張美好的臉龐時,隱性顏控的他不自覺的軟和下來。他讓沈白回去,就像是每個名門正派會做的那樣,在正面杠起來之前,讓人帶個信,表示自己要來了。林肅游就和歷屆的武林盟主一樣,在登上這個位置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威。有了寒衣教的存在,這個主要矛盾那么顯眼突然,讓林肅游都不用費心思去想如何立威。他答應了那些和寒衣教有過節的各門派,只要準備妥當,那么他就帶著武林所有的刀劍,直指寒衣教所在的地方。于是,除了不愿理會世俗之事的少林,其他門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