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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感嘆。三四十棍子下去后,看著被漸漸打爛的外衫,這種感嘆已經達到了頂峰,對男人的同情更是讓他們微微皺眉,心中對男人的那些芥蒂瞬間消散了一大部分。少林一向堅持“善惡難分”的觀點在武林中飄然獨立,這男人是不是魔教在他們眼中并不代表很多,他們對這個長相異常英俊的男人最大的印象僅僅來自于他偷了他們的秘籍,然后又還了回來。而現在,男人身上的衣袍被一層一層打撕裂開,就像是撕開了所有善惡的外衣,暴露出來的,是個天涯可憐人。最開始染紅外罩僧人們只當是棍擊所致,后來慢慢發現,那人隱藏在衣衫之下的傷疤如同蜘蛛網一樣錯綜,他本應白皙的肌膚除了結痂的傷痕就是滲出的紅色鮮血,那些血液先是染紅了背部的衣服,然后爬上了他們的木棍。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兩邊手持木棍的僧人眼中流露出了越來越多的不忍,然后偷偷放輕了手上的力道。當然,他們放沒放輕力道對于沈白來說已經是無所謂的事情,因為他現在正在努力讓自己想一些有的沒的別很快睡過去。得知了系統會讓自己這副身體保持基本的健全,至于會不會落下病根之類的,沈白倒是沒什么想法,畢竟自己再呆在這個世界也不過就是幾年了,再加上沈白選擇了剝離痛感,所以這一切對他而言就跟沒發生差不多。身體因為敲擊一動一動的更像是嬰兒被推著搖晃的搖籃,讓他前幾天的困意席卷而來,幾乎是下一秒就想要睡去。不行不行,再堅持一會兒,哪能這么快就暈過去。沈白的眼皮越來越重,他為了讓自己保持雙眼的睜開簡直調動了全身的力量,每一次眨眼都好像是眼皮在舉重一樣艱難,硬生生讓他的額頭冒出一層的虛汗。不行了要撐不住了睡過去了。沈白再一次艱難地睜開雙眼,然后使勁眨巴兩下,開始想些其他的東西轉移注意力讓自己變得精神一些,只是這時,想些什么都會繞到那個紅眼的男人身上,而想到那個男人,同時感受著身體與木棍的接觸,沈白就不由自主地開始困惑。什么是忠犬呢?沈白想。自己對方寒是忠犬嗎?沈白對忠犬的理解很表面,他不知道怎么去喜歡,那么就按照系統說的那樣,它說跟隨就跟隨,說守護就守護,后來他發現了,因為對任務目標的保護讓自己受了很多傷害居然很容易地得到對方的好感和任務完成度,那么對比于小黑屋,沈白更是放開了自己的身體,隨意地任由它在“忠犬”的道路上傷痕累累。沈白無所謂,哪怕表面上怎樣受罪,他的內心堅持的只有一點,我這么做是因為我需要這么做。這肯定不是忠犬。沈白想著。那方寒對于齊眉是忠犬嗎?沈白覺得這個讓他尤為奇怪,因為忠犬是喜歡演變成了忠誠,而方寒對于齊眉,已經分不清是因為喜歡而變得偏執,還是因為偏執而變得看上去像是喜歡。或許是自己又習慣性的去否認喜歡和愛吧。但是沈白卻止不住自己去質疑方寒的這種偏執。一個人愿意在滿是荊棘與傷害的路上不停地以“愛”為名義付出,看上去更像是掉進了悲劇的死胡同,自己走不出也不想走出,因為一旦走出,就會發現一個更大的悲劇。方寒小的時候,期待著愛與被愛,這是人類的兩種能力,也是兩種權利,但是可惜的是,方寒作為一個人類,僅僅具備了這兩種能力,卻被社會剝奪了這權利。他有一顆愛別人的心,也有一顆想要被愛的心,這兩種心情卻永遠得不到呼應,它們叫喧著叫喧著,終于被寄托安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叫做齊眉,如果沒有齊眉的出現,那么他就會發現,偌大的世界上竟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得到被喜歡和喜歡別人的感覺。所以方寒盯準了齊眉,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盯住了他,然后就不再撒手,即使沈白出現了,想要將他握著齊眉的手松開,卻發現對方握上去的時候有多絕望就握的有多用力,早已經甩不開了。有很多人會推崇病嬌那種病態的執著,哪怕這中間夾雜了傷害,沈白覺得可能是因為他們也對飄忽的愛不夠信任,所以需要這種病態的執著給他們一種安全感,而事實上,這種病態確實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給他人這種不用擔心背叛的確信。沈白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正常情況下會出現的愛,但是,方寒的這種執著也確實比容易消散的喜歡和愛更加牢固,牢固到讓他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勞。想著想著,沈白每次眨眼閉合眼睛的時間越來越長,最后徹徹底底地睜不開來如同粘在了一起一般,他最后腦中只剩下兩個想法,第一個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真的有攻略成功的可能嗎?然后,到底怎么樣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忠犬。----------------------------------------------------------------------------------------------沈白看著床頭那碗藥湯不由在心中嘆了口氣。那小和尚還是不愿意見他。那天沈白睡過去后,僧人們一心害怕對方沒了氣息,于是立即停了手將他送去上藥,說是一百二十下的杖責,最后其實只進行了九十下不到,但即使這樣,沈白在這里也需要呆上好些日子才能回去。利用空閑無人的時候向十八那里傳了口信,沒說什么具體的,只說了自己那天追隨在教主后面結果途中被其他門派纏住,暫不能回。其實沈白沒有撒謊的必要,因為寒衣教在江湖上探子甚多,只要方寒有心想要知道自己的消息,那這些日子自己的去向根本瞞不住。只不過,這事沒有自己說給方寒聽的必要。沈白在少林呆著,雖說是天天跟咸魚一樣躺在床上養傷,其實也很受罪,感受不到痛覺他就會不知道自己哪個動作會牽扯到傷口,反而更容易造成創傷,所以系統這段時間將被屏蔽的痛覺開啟了一小半,但就在小部分痛覺恢復的那一剎那,沈白臉上的平靜差點維持不住,不僅僅是木棍敲擊的地方在作痛,背上之前的傷口更是重新裂開,沈白雖然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不過想也知道是一片狼藉。接下來,沈白根本就是動都不敢動,生怕影響傷口愈合,好在少林寺的僧人們都和善的很,每天都有人會送些熱粥然后幫他換藥,只是最近幾日,每天自己小憩起來就可以看見床頭的一碗藥湯,但是就見不到送藥湯來的人。沈白低頭喝一口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