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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想想也是,這個只知道練武的木頭哪里能知道農(nóng)桑之事。他探手進(jìn)去掐了一片葉子,湊到鼻尖聞了聞:“味道怪怪的,這要怎么吃呢?”“貴、貴人這是……?”驚疑不定的聲音。早就發(fā)現(xiàn)有人過來的牛大山巍然不動,穩(wěn)穩(wěn)地站在段弘瑾身側(cè)。段弘瑾抬眼看去。一名穿著粗布葛衣的老頭兒站在不遠(yuǎn)處戒備地望著他們,看到段弘瑾的時候,眼底是掩飾不了的驚艷。他心虛地把手往背后一放,順勢把藤葉扔掉,裝出若無其事地樣子:“老人家,我們經(jīng)過這兒,想討碗水解解渴。”老頭兒來回打量了倆人幾遍,見他衣衫華貴(段弘瑾:并不,爺今兒特地穿的樸素了!)、容姿逼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子弟,加上旁邊跟著的這壯漢,明顯就是護(hù)衛(wèi)下人什么的,而自家簡陋,也不怕他有什么企圖,遂點(diǎn)點(diǎn)頭:“貴人不嫌棄的話,請跟老漢來。”段弘瑾倆人繞過籬笆,推開虛掩的院門走了進(jìn)去。老頭兒等他們走近,才步伐穩(wěn)健地在前頭帶路,邊走還邊喊:“老伴兒,倒兩碗水到堂屋咧。”“好嘞!”屋后傳來老婦人的爽快回應(yīng),“要水干啥子咧?”“有客人咧!”老頭兒回了一句,就領(lǐng)著他們走近堂屋。段弘瑾跟著踏進(jìn)去,眼前一暗,眨了眨眼才適應(yīng)過來。上首是炕桌,下首擺著一張方桌并幾張長條凳,窗戶開得小了些,顯得室內(nèi)有點(diǎn)昏暗。他估摸著這是為了冬日暖和,窗子才做得這么小的。老頭兒不知道從何處拉了塊布巾出來,擦了擦桌子和凳子:“坐,請坐!一會我家婆娘就會端水來,貴人稍坐一會兒。”“謝老人家!”段弘瑾似模似樣地行了個拱手禮。老頭兒忙擺手:“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不過是小事兒。”段弘瑾這才提起衣擺坐下:“老人家也坐吧。”見老頭兒遲疑地看了一眼牛大山,“不礙事的,坐下說會話。”老頭兒略一猶疑,摸摸腦袋:“那老漢失禮了。”說罷,小心翼翼地挨著凳子坐下,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擺在膝蓋上。段弘瑾見他坐下,才側(cè)臉斜睨一眼牛大山。牛大山目不斜視在他身后站著。見他沒注意到,段弘瑾伸手扯了扯他袖子。牛大山疑惑低頭。“坐啊。”段弘瑾朝旁邊凳子努努嘴。牛大山遲疑。段弘瑾瞪他。牛大山這才邁開長腿,挨著他坐下。段弘瑾這才滿意地收回視線,轉(zhuǎn)向老頭兒。旁邊的老頭兒剛才一直默默觀察著他們,此時見他望過來,臉上忙堆起笑容。“老人家,外面種的都是些什么菜啊?能給我好好說道說道嗎?”段弘瑾笑瞇瞇道,好看的眉目在這昏暗的屋子里,熠熠生光般晃眼。老頭兒急忙收回視線:“好的。貴人想知道哪個?”唉呀媽呀。他偷偷抹了把汗。這娃子太漂亮了,他這么大年紀(jì)了還真是頭回見。掃了一眼那護(hù)衛(wèi),只見他目光深沉緊盯著段弘瑾,見他看他,凌厲的眼就掃了過來。他急忙垂下眼瞼。段弘瑾沒注意到倆人來往,徑自興致勃勃地發(fā)問:“那個爬上架子的是什么菜?好吃嗎?”“水來咯。”爽朗的婦人聲傳來。隔間的布簾子被頂開,一名包著頭巾的老婦人端著兩碗水轉(zhuǎn)過來。一看到段弘瑾,她眼前一亮:“哎呦,這是哪兒來的俊娃子喲!”老頭兒唬了一跳,忙噓了她一聲。“做啥子?”老婦人快步走了過來,相繼在倆人面前放下碗,到牛大山面前時還嚇了一跳,“哎呦,小哥這臉咋啦?挺端正的相貌,整上這么一塊疤,可惜了。”老頭兒慌忙一把扯過她:“你也長點(diǎn)心,別整日咋咋呼呼的。”老婦人哎喲哎喲地被他扯到身后,拍了他后背一巴掌:“你干啥子喲,整日里板著個臉還不興人家開心些。”段弘瑾被逗樂了:“無事無事,老人家別太拘束。我倆不過是偶然經(jīng)過,犯不上因為我們太過拘束了。”老頭兒忙賠笑。老婦人笑瞇瞇:“對啊對啊。誒,喝水、喝水,你們不是渴了嗎?別客氣。”牛大山動了動,就想掏銀針。段弘瑾忙在桌底下按住他的手,輕微搖了搖頭。轉(zhuǎn)回來,低頭捧起碗,正準(zhǔn)備喝——透過照進(jìn)來的日光,能清晰地看到水下是泛黃的大瓷碗,碗底還沉著些許細(xì)微的雜質(zhì)。向來愛潔的他頓時皺眉。緊盯著他的牛大山頓時了然,俯身在他耳邊低聲勸道:“別勉強(qiáng)。”同時伸手托住他的手,意圖接過他的碗。段弘瑾掃了一眼疑惑的倆老,笑了笑,輕輕推開他的手:“無妨。”總是要試試的。若是如今連小小一碗農(nóng)家水都不敢喝,他將來還怎么敢去那兒?做了番心里建設(shè)就再次低頭,啜飲一口。喝完,他砸吧嘴。也就那樣,跟往日喝著的白開水沒啥兩樣啊。他也確實(shí)是渴了,接連又喝了兩口,才放下碗,笑瞇瞇地看向倆老:“老人家,謝謝啊。”老婦人忙笑著擺擺手:“水罷了,不當(dāng)值,不當(dāng)值。”牛大山見他喝了,跟著端起碗咕嘟咕嘟干掉水,一抹嘴,放下碗。老婦人見狀:“小哥還要嗎?后廚里還晾著一大壺呢。”牛大山搖搖頭。“老人家,外頭架子上那個是什么菜啊?能跟我說說嗎?我沒吃過呢。”段弘瑾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老婦人哈哈一笑:“你肯定吃過的。”段弘瑾皺眉想了又想:“真沒有,沒吃過那樣葉子的。”聞言,旁邊的老頭兒也忍俊不禁了。老婦人一拍大腿:“那不是吃葉子的。那是絲瓜藤,吃的是瓜。熟了的瓜早上剛被我摘了,估計你沒看仔細(xì)呢。底下還掛著些小瓜的。”段弘瑾大窘:“……我還以為是吃葉子的。”轉(zhuǎn)頭問牛大山,“那我吃過絲瓜嗎?”牛大山啞口。“你們要是不趕點(diǎn),一會留下吃個便飯,我給你們做點(diǎn)絲瓜嘗嘗,就知道吃沒吃過了。”老婦人熱情地邀請他們。段弘瑾有些意動。“不了。我們有事。”旁邊的牛大山卻搶先回答。段弘瑾詫異地看向他。牛大山繼續(xù)淡淡說:“麻煩老人家?guī)兔芍浑u,摘些嫩菜苗的。我們一會帶走。”說著掏出錢袋子,“權(quán)當(dāng)我們買的。”段弘瑾更詫異了。木頭這是要干嘛?老婦人臉帶了些失望,望向老頭兒。老頭兒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那行,貴人看著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