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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籠中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

分卷閱讀30

    弓者看過去,他有一頭不長的黑發,剛好遮住眼睛,風一吹,能看見一對金色的瞳孔。

“走啊!”持弓者使勁推了皈依者一把,拉起弓,瞄著那東西的咽喉,正要放箭,皈依者卻折回頭,從他面前跑過去了。

他訝異地盯著那個背影,瞬間恍然大悟,他是去找聆聽者的,那個人才是他的珍寶,自己只是被放棄的人。

弓弦松下來,他忽然對這個游戲失去了興趣,就這么死吧,他想,已經準備好引頸就戮了,那東西卻被快速移動的皈依者吸引了視線,朝他轉過去。

持弓者注意到他的動向,想都沒想,再次把弓舉起來,拉滿了朝他喊:“嘿,怪物,這邊!”

與此同時,皈依者倏地一閃,消失在樹叢里。

眼前只剩持弓者了,那東西煩躁地動了動脖子,從喉嚨深處發出一種野獸似的咆哮,然后捏起拳頭,繃緊全身的肌rou,朝他逼近。

持弓者松手、放箭,這么近的距離,箭的速度極快,那東西的速度卻更快,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躲的,箭鏃已經深深扎進草叢里。

不行了,持弓者意識到,他轉身往東跑,在參差的巨樹和綿延的雜草間踉蹌,天色漸漸暗下來,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無盡的密林去給他奔逃。

吼聲一直追在身后,但那東西的腿似乎不太好使,趕不上來,持弓者慢慢冷靜了,不能這樣慌不擇路,要掌握主動,要更近、更快地解決他!

他停下來觀察,前邊不遠有一根倒臥的大樹,他抽箭搭在弦上,滿頭大汗地急喘,等背著朦朧的月色能看見那東西的身影了,才裝作摔傷了腿,一瘸一拐地往前跑。

“咔……咔咔……”那東西不咆哮的時候,會發出一種短促的氣流震動聲,如果借著月光看,能看見他嘴里鋒利的尖牙,他顯然是不大擅長用腿的,追上持弓者并把他撲倒在腐朽的樹干上時,他幾乎撐不住身體。

就這一剎那,持弓者把弓反握著,在樹干到地面這段局促的距離間開弓,身后那東西握住他的脖子,眨眼就要把他捏碎,持弓者一側頭,同時松手,利箭嗖地一聲,射進他的嘴里,洞穿了咽喉。

他不動了,持弓者把他翻下去,靠著樹干喘息,這時候他頭腦很清楚,要點火,他想,正往懷里摸火石,那“咔咔”的聲音又響起來,在近處聽著分外驚悚,他瞪著眼往旁邊躲,看那東西的兩個肩胛底下像有什么活物,一拱一拱的,要掙脫出來。

剛有這種想法,一灘血就濺到臉上,真有東西從那副肩胛底下往外鉆了,是一對黑色的骨骼組織,迅速拔高生長,長到一兩米,濕漉漉地張開,迎著風抖動,持弓者眼看它們越抖越大,最終形成了一雙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

這像是……惡魔?他手放在胸前,沒摸到火石,卻摸到皈依者給他做的那只小馬,胖胖的,丑得可愛,一個恍惚,前胸就被鮮血浸濕了。

聆聽者把銀子抱到水溝邊,剛要給他脫袍子,背后林子里響起偷盜者的叫喊,很痛苦,他立即知道,出事了。

返身往回跑,腿被絆了一下,是銀子,他仍然很虛弱,頭歪著直不起來,可憐兮兮地朝他伸著手,要他抱。

聆聽者迅速把周圍掃視一遍,只有水溝上游那兒有幾塊大石,石頭和石頭間形成一個狹小的夾角,他抱起他跑過去,即使銀子不愿意,他也把他往里塞,焦急地囑咐:“躲好了,不許探頭!”

銀子兩手扒著石頭,漂亮的臉委屈地扭著,可沒力氣爬出來,只能把頭擱在聆聽者膝蓋上,撒嬌地蹭。

“乖!”聆聽者拉起他,在他剛有點rou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把他塞回去,跑遠了。

回到剛才分手的地方,看到偷盜者的尸體,那哪能稱為尸體呢,分明是一堆爛骨頭,還有老者,被人從里到外掏空了,只有七零八落的殘骸。

皈依者和持弓者都不見了,林子起了霧,他茫然地在霧氣中打轉,刺鼻的血腥味侵襲著感官,叫他作嘔,這時,從他們來的方向,從群星密布的東方,傳來隱約的嘶吼聲,他掏出剃刀,握在胸前跑過去。

四下里黑洞洞的,勉強能看見這一帶的草叢被碾壓過,方向應該沒錯,他莽莽撞撞地狂奔,奔出很遠了,奔得肺子都要炸開,停下來歇口氣的功夫,背后忽然有窸窣聲,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調過身去驚恐地比著剃刀。

刀鋒之處是持弓者,呆滯地站在那兒,整個前胸都是血。

“你他媽嚇死我了!”聆聽者很少說臟話,這時候也難免變得粗野,“他呢?”他急切地問,“他跟你在一起嗎!”

持弓者沒有回答,空洞地和他對視。

聆聽者往他身后看,茫茫的,什么也沒有:“到底怎么回事!”他扒開他的領口,想看一看他脖子上的傷,“是誰弄傷你……”

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襲來,喉嚨被扼住,是持弓者的手,他抓住那雙力氣大得不像話的腕子,痛苦地呻吟:“是你……你干的?為……什么!”

持弓者仍然沒有回答,“咔咔”的,從嗓子里發出奇怪的氣流震動聲,聆聽者不得已只好揮起剃刀,割向他的手腕。

持弓者松手了,他暫時掙脫,但并沒意識到應該逃跑,而是揪著那家伙的衣領,憤怒地質問:“他呢!你把他還給我!”

他以為,這只是游戲里玩家瘋狂舉動的一部分,是持弓者因為嫉妒對他的報復,直到咽喉再一次被扼住,而這次的力道足以致命。

“唔……唔唔!”他瘋狂踢蹬,剃刀高高舉起來,朝持弓者的左眼扎下去,那家伙沒松手,他把刀拔出來,再一次扎下去,眼窩已經爛了,也沒有用,他只好橫過刀身,鉚足了力氣從耳朵眼往里刺,深深刺進顱內,攪動著轉了個彎。

皈依者沖到水溝邊,沒看到人,也不敢喊,就沿著水往下游找,找不到,再返回上游,終于在幾塊石頭搭成的縫隙里找到了銀子。

“他呢!”他急問。

銀子瑟縮在里頭,貼著大石不出聲,皈依者可沒聆聽者的好耐性,伸手進去抓他,粗魯地往外拽。銀子微弱地掙扎,可憐地啊啊叫,皈依者拖畜生似地把他拖出來,手背上忽然尖銳地疼了一下,是銀子咬他了。

他狠狠把他甩在河灘上,然后就是一巴掌,像當初聆聽者扇他的一樣:“再鬧,我弄死你!”

他真想弄死他,但沒有用,游戲還可以重來,前頭還有無數個銀子等著他,他揪住他的袍子下擺,用刀割下一截,裂成幾段系成繩子,再把銀子拽到背上,拿布繩拴好,一手提著彎刀,一手拍了拍他的屁股:“走,我們去找他。”

他的速度非常快,風一樣穿梭在密林里,腰哈得很低,空著那只手時不時在石塊或土堆上支撐一把,遠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