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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刻苦的時候呢,春節還出去打工,晚上溫習到凌晨兩三點,早上五六點又出去工作,哎,年輕時身體好,熬著點都沒關系,要是換到現在,早就不行了。」俞安寧心疼地拉著他哥的手:「你念大學時也很辛苦。」「不辛苦你怎會心疼我,眼巴巴把自己送上來?」楊天養笑呵呵地說。這句話把俞安寧說到臉都紅了。他不明白為啥他哥以前看著挺忠厚老實的一個人,咋相處下來才發現這么不要臉呢?──因為你被他外表所騙了唄,俞弟弟。因為春節的關系,S市好多商店都關上大門,整條大街顯得有點冷清。「咱不去旅游景點逛了,人多,我帶你去小公園吧,以前我有空時特別喜歡過去,那里有座小山,我還弄了個秘密機地呢。」楊天養提起往事的眼睛亮晶晶的。「還秘密機地。」俞安寧也跟著笑了。「走走走,我帶你過去看看。」楊天養二話不說就拉起弟弟的手,急步地往前走。因為大街上的人不多,俞安寧作賊似的左右看了兩眼,就淡定地讓他哥牽著了。說是小公園,其實只是一個靠著小山坡修起來讓居民休憩的地方,左右沒多少建筑物,放眼過去盡是綠色的植物。「原本想把這里劃進去高級住宅的,后來覺得規劃起來麻煩,就沒弄了,這么多年也沒人打理。」楊天養回頭對俞安寧笑了笑。那些座椅也斑駁的可以,還有不少垃圾,帶著一股不知怎樣形容的味道……「來來,我帶你爬上去。」楊天養熟悉地找了一處比較矮的,腳一蹬就翻過欄桿,朝俞安寧伸出手。俞安寧看著自己雪白的褲子,狠下心,一咬牙,伸出手搭上他哥的手。☆、秘密的基地小山有點荒涼,或者曾經是綠草青青的一處地兒,但隨著小公園的沒落,現在山上隨處可見煙頭垃圾甚么,已經徹底淪落成社會底層份子聚會的地方。「以前這里可多草呢,下雨后還會有蘑菇,看到就采回去炒……」楊天養碎碎念著。「能吃嗎?」俞安寧好奇地問。小區樓下也會長蘑菇,不過通常沒有人會采去吃的。「哈哈,就認住那幾種常吃的﹑沒毒的,其他當然不碰。」楊天養說。「還有別看現在禿禿的,以前這里可多樹和草了,還有麻雀,嗯,餓狠了時打過麻雀來吃……」「還吃麻雀。」俞安寧噗一聲笑了。「吃又怎樣?我餓啊,幾天都沒見rou,對半大不小的小子來說怎么行?麻雀數量多啊,少幾只又不會絕種。」楊天養振振有詞。「我小時候倒沒有呢……很無聊。」俞安寧想了一想,自己的童年好像真的挺黑白的。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小時候不愛和人家說話,甚至還讓專家診斷為輕微自閉。其實俞安寧只是不喜歡理會別人,尤其是陌生人,他的性子有點獨,玩玩具也只喜歡自己一個人在那邊迭迭玩玩,遇著陌生人逗他,他就一聲不吭地看著人家,直把人家嚇到走了。追他哥大概是兩輩子的人生中干過最大膽的一件事。「這又不是啥好事。」楊天養回了一句。無聊也好啊,證明生活物質不缺乏,像他這種又沒爹又沒娘的,甚么只能靠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過成七十二小時。「哥,你再給我講講小時候的事……」「還有甚么好說,不就是那樣,念書賺錢甚么……」「其他人呢?也是一樣么?」「差不多,所以念上去不多啊,他們都沒哥本事,一邊念書還能賺錢,兩不耽誤。」楊天養吹噓上了,甚么半夜挑燈夜讀這種事肯定不會跟弟弟說呀。「我哥真了不起。」「還有一些待著待著就走了……」楊天養的情緒有點低落,想到那些受不住引誘,沒多久就自己逃出院子,再也找不到人的小伙伴。兩個人說著話,不知不覺間也把小山走完了,楊天養往灌木那里摸索著,扒開了一點,唏噓地說:「路都沒了。」「以前怎樣的?」俞安寧趁機問了。「怎樣?我給弄了一條小路出來,外面看不出,扒開才能見到,別看這里近山坡的樣子,其實還有一條小路呢,走過去有一片小空地,以前我有空就愛去那邊待著。」楊天養興高采烈地拔樹木,手一用力就扯掉不少枝葉。他弄了快半小時,才清理出一條小徑。「來,帶你過去。」楊天養招手。俞安寧看自己的褲子已經臟到不成樣,破罐子破摔的也鉆進去。從外面看的確是連著山坡的,但鉆了過去后,俞安寧發現的確像他哥所說,有一條小小的﹑只供一人行走的路在山坡邊,他哥牽著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帶他走過去。走了一會兒才見到一個小平臺,俞安寧簡直要給他哥跪了,這么隱密的地方他是怎樣找出來的?「有次想……看看夕陽,剛好這里環境不錯嘛,就發現了。」楊天養說。俞安寧看著那陡峭得幾乎成了直線的山坡──在這種地方看夕陽?──比較像是自殺的場所吧……他甩了甩頭,甩掉這個古怪的想法。「我還記得收藏了不少寶物……」楊天養在往樹叢里面翻翻。寶物?俞安寧好奇地跟著望過去。楊天養掏出了一個月餅盒,一打開,里面是有圖案的回形針或者是曾經漂亮的信紙甚么,讓俞安寧幾乎不敢相信他哥還有這么娘氣的時候!正常男孩子的寶物不是應該比較……唔,比較剛健一點的東西?像玩具槍之類。「甚么表情?」俞安寧嫌棄的臉太過明顯,楊天養失笑地掐掐他的臉頰,灰撲撲的手在俞安寧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灰痕,楊天養忍不住抱腹大笑起來。「討厭。」俞安寧氣惱地擦掉臉頰上的臟東西。「我知道你想甚么,不過那些不少見哦,壞掉了的玩具車之類在垃圾堆不罕見,反而是這種完全沒用過﹑新穎的信紙比較少見,哦,它曾經是完整的。」現在經過歲月的浸蝕,信紙已經有些黃了。「收集來寫情信嗎?」俞安寧只想到這一個用途了。「我要有空寫情信還等著你把我拐走嗎?」楊天養笑嘻嘻地說。俞安寧的臉紅了紅,賴皮地說:「那是因為我好。」「是啊。」楊天養在里面翻翻,終于拿出了一個布袋。「這是甚么?另一些款式的回形針?」俞安寧問。楊天養翻了一下白眼:「這些東西收集來圖個好看,收集那么多干甚么?這可是真的寶貝!」「真的?」俞安寧湊過去看。楊天養倒出了一只……銀戒指?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