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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下麒兒、云飛和唯一雖不知何為忘心丹,但聽這名兒再加上秦正的反常舉止,不好的預感在他們心中迅速集結。正當三人揪著迷茫焦躁的‘秦正’厲聲質問時,忘心丹的煉制者‘藥王林齊’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小林穿著粗布衣衫,衣袖挽至胳膊,一頭黑亮的烏絲高高束起,看這樣子前一刻還在煉藥爐前。小餅子還算存了一絲良心,闖禍逃走之前還記得給四主子和六主子留封信告之一切。見這般乖巧模樣的公子‘秦正’眼前又是一亮,只覺得有股沖動上前安慰驚惶不已的他,轉念一想他們素不相識……不,也許這位公子是他的親人也說不定,若不然他怎會有此念頭……進了屋倚在門框,小林再也沒有力氣向前走半步,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老爺他……他吃了……】唯一道,“小老六喘口氣再說,你這樣誰看得懂啊!”【老爺他吃下了忘心丹?!】‘秦正’驚訝自己竟然看懂了他的唇語,隨即心中涌起一抹心疼與黯然,好一個玲瓏般的人兒竟不能言語。“到底是什么鬼東西!”麒兒咬牙切齒地問。“老六你快些說明!”云飛也急得快要發(fā)瘋。“心如來說。”隨后跟來的心如丫頭將跑岔氣的主子扶到座上,一面替小林揉著疼痛的肚子一面焦心地說道,“不知各位主子可還記得弄潮兒。”“怎不記得。”唯一撇嘴道。切不說往日之事,而今這家伙整天跟在心如屁股后頭,抬頭不見低頭見,想不記得也難。“當日老爺本不饒他,六主子不忍救下了他,恐怕此人劣性不改他日卷土重來,所以六主子便煉制了忘心丹讓他服下……”心如說到這兒小林心虛地埋下頭去,畢竟將此事瞞著大家著實不妥。“你是說弄潮兒如今變成這樣,是因為服用了忘心丹?!”絕望中的仕晨臉色又蒼白了不少,之前他以為忘心丹僅是消除人從前的記憶,卻不想更甚。想那弄潮兒再次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儼然成了另一個人,性情、喜好全然大變,從前死也要得到‘魏無雙’如今卻把心如丫頭當成心頭好。若是同一個人便是失去昔日記憶,重新掛心于他也屬常理,弄潮兒卻是對秦正瞧也不瞧一眼……思至此,仕晨不禁悲從中來潸然淚下。‘秦正’聽了半天總算明白了件事兒,他原本是和這些人相識的,而今因服下了一種叫‘忘心丹’的東西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這雖說是件挺糟糕的事,但也不至于像天塌下來似的。見仕晨的模樣‘秦正’于心不忍,柔聲道:“在下或許暫時忘了一些事,可是姑娘……”“姑娘?”仕晨一句冷哼,鳳眼慢慢變細。就在秦正驚嘆這一雙妖冶魅眼時,冰冷的劍尖已指在了咽喉,他甚至沒看清對方何時拔劍出鞘。“你叫我姑娘?區(qū)區(qū)一顆忘心丹就讓你把全部的事都拋甩的干干凈凈?好一個無良之人!”絕望因一聲‘姑娘’化為悲憤,仕晨的劍當真有了殺機。麒兒幾人已無心阻止仕晨的妄為,聽了心如的話他們如同身陷泥潭,死灰一般的心越沉越深,也因仕晨的話而想果然是區(qū)區(qū)一顆忘心丹就他把往日的情分忘了個干凈,不免心生恨意。‘秦正’這才發(fā)現(xiàn)拿劍指著他的‘姑娘’并非姑娘,而是一個男人,一位美公子。這張臉雖過陰柔卻沒有一絲脂粉味,他怎會認成了姑娘。可這一雙眼顧盼流轉自然生情,竟有比女子還要多出三分動人媚態(tài)……頂著冰涼的劍尖秦正只覺得無限委屈,不是方才還在說他吃了那名叫‘忘心丹’的東西忘卻了所有的事兒么,這會兒怎又怪他無良。面對這些不講理的人他應該憤怒才對,可只覺得委屈,而這委屈是那么……熟悉、那么習慣、那么理所當然,仿佛他從來就只能這么委屈似的……被他這般盯著,仕晨壓抑著心中狂喜,試探著問,“瞧清楚了沒有,可還認得?”‘秦正’無奈苦笑,“我很想說認得。”“當真不認得?”眾人眼前一花,仕晨的劍便到了麒兒手中。這下不只是劍尖指著,劍刃已橫在了‘秦正’的頸上。“當真不認得?”麒兒又重復道。‘秦正’不怕死地搖頭。“我再問一遍,我是誰?”握劍的手施了一把力,云飛幾人噓唏,卻沒有上前阻攔。麒兒輕輕淡淡地問著,雖是要下狠手的樣子可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就連起初的驚怒也不在了。沒有人知道他是怎樣的心驚膽寒,前塵種種,若是秦正給忘了,他該怎么辦……雖然秦正很不愿意是,但事實已擺在眼前,這位公子是他的仇人,起初冷語惡言此刻揮劍殺戮,若非仇人豈會對他這般憎惡。或許是忘心丹的藥性正是猛烈的時候,頭腦不清的人毫無常理可言,這樣一相情愿的認為竟被他認定成了事實,并且深信不已。這樣的認知讓秦正有一種打心底的悲涼,輕輕擱開劍,冷聲道:“公子是誰在下不知,照此看來恐怕也不是在下應該知道的誰。”忘心丹果然忘心,冷語惡言、揮劍以對便是仇人么,殺千刀當真是要殺他千刀么,他的麒兒本就是這樣,他忘了么……不止是麒兒,云飛、仕晨、唯一和小林,皆聽到自己的心被浸入冰窟‘茲’地一聲,好寒好冷。靜默持續(xù)了很久,落淚的小林止住了淚水,唯一流不出一滴來,眼淚似乎也認為自己沒有現(xiàn)身的必要,因為它感覺不到主人一絲悲傷。“看來是真的。”群傲和阿杰大步流星地走進門來,阿杰焦急的腳步一腳踏爛了門檻。跟在兩人身后瑟縮成一團的人是本已逃走的小餅子,只怪他今早起床沒燒香,剛出門就被二主子和七主子拿了個正著,見他神色不對兩人一再追問之下得知了此事。“大哥,你可認得我們。”群傲知道自己在問廢話,可是他還是想把廢話再重復一遍。阿杰跟著問道:“是啊,大哥你當真沒有一點印象?”一儒雅,一爽朗,秦正只覺得和藹的陽光照在了身上,沖淡了他心中的愧罪。是的,愧罪,天知道他說出那句話之后有多想去撞墻,若不是那冷若冰霜的公子拿開了劍他沒準兒真會自己抹脖子。不知怎的,他覺得他說了不可饒恕的話。“你們叫‘大哥’,莫非是在下的兄弟?”‘秦正’驚喜問道。“老爺!”小餅子低聲喊著,在二位主子身后擠眉弄眼地叫他別再說了。群傲溫和笑道,“我們非你兄弟,不是你的無任何血親,但卻是你的親人。”秦正想了想,道:“金蘭手足?”阿杰眼中閃過黯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