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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管起老爺我了?」秦正撇了撇嘴。還不就是群傲說他昨晚亂吃東西,硬逼著他用豬毛刷子涮了很久的嘴,這會兒還一嘴血味兒。他哪里亂吃,明明就是二夫人的……「說吧。」蕭冰摯斂下神色,聽了聽耳邊的風聲未曾發覺有偷聽墻根的人,這才低聲道,「老爺果然猜得不錯,老大榮斌的確和那兩個兄弟不是一條心。這老大并非嫡出,是榮谷主早年與一個丫鬟偷生的。但這事連谷中之人也都不知,榮夫人也對外宣稱三子均是己出,老爺是怎么敲出眉目的?」秦正勾了下唇,「這谷中之人穿著樸素,那三個小兒也是。但你可有發覺,老大的衣衫針腳歪斜,不如老大和老三那般精細工整,還有那雙靴也有些臟舊。三兄弟均未娶妻,為他們張羅起居的自然是他們的母親,何以唯獨老大不同于老二和老三?」「有嗎?」蕭冰摯和老爺一樣,也只是和那三兄弟照過一面,卻壓根沒留意這些。話說回來,秦老爺一個大男人,怎會注意這些女人家才會留心的事?魏無雙一個常年衣衫不整的人自然不會留心,但被麒兒他們照料得無微不至的秦正卻無法不注意。往日仕晨一見繡坊給他送來的衣物針腳稍有不整就給退了,他穿的每雙靴,唯一都必須讓京城里的那位師傅親自來為他比著模子做。那些佩玉飾物,云飛只要見了半點瑕疵立馬就甩出銀票叫給換了。就連最粗糙的阿杰,見他的聽雨閣所用之物稍有不順眼,就從娘家南宮門搜刮一籮筐來補貼他這夫家。一針一線,有人心疼和無人心疼的,全然不同。「去吧,把大公子叫來,我與他單獨聊聊。」秦正撣了撣衣袖說。「單獨?」小餅子斜眼瞅著老爺,「大公子長得不錯,老爺不會想給小的們填個八主子吧?」秦正冷笑,「我掐死了你,按照八主子的規格給你辦個喪?」「小的馬上去!」「等等。」秦正叫住他,「稍后,也把四小姐叫來喝杯茶。」蕭冰摯笑,連女子也瞧上了。秦正搖了搖頭。他那群傲半點不愚笨,只是總不愿相信人心之惡,縱然一目了然也想著再給對方一次機會。不過老爺我,可就不那么心善了。紅靈谷與展家的淵源要追溯到群傲的曾祖父一輩。彼時,榮恒與這谷中人的先輩是當時武林轟動一時的邪門中人。此門派無名無根,江湖中人只知是在北邊忽然興起的一幫烏合之眾,起先并不當一回事,但很快一位少林高僧便死在他們手下。而后高僧的五個高徒前去擒拿兇手,竟也立時敗走。于是江湖震動,各大門派前往伐之。說起來,這一門派并未做過大jian大惡的事,殺了那名少林高僧也只是出于誤會。但這門派中人個個武功高強、內力詭異,實在令武林各派忌憚,于是紛紛借此機會一舉鏟除這日后的禍害。眼看這武林人口中的邪教覆滅在即,揚州展家挺身站了出來。皇家有王侯,江湖有展門。群傲的曾祖父以整個展家作保,救下了這數百人,并保證將其禁錮在紅靈谷中不涉足江湖半步。自此,展家成了紅靈谷的桎梏。而為報這份恩德,紅靈谷榮家也成為其最為強力的后盾。與日漸式微的淮嶺南宮世家不同,展家在武林中屹立不敗,除了其名門之風令人敬佩,還因其后有紅靈谷這把利劍令人生畏。然而,正如武林風云變幻,人心也在變。已近百年,再大的恩在后人心中也會漸漸淡薄。展家與紅靈谷十年一次的相約,起先不過是兩家人的推心置腹,或是展家讓繼承人去受些歷練。可到了展敬這兒竟慢慢變了味兒,年輕時的榮恒與幾個兄弟曾幾番與其交手,為的就是看看展家的人是否值得讓他們臣服。直至后來展敬成為武林盟主,榮家才心悅誠服。到了群傲這一代,榮家對展家已有了諸多挑剔。源頭自然是秦正把展家繼承人娶回秦府這一事,再者,展家三代人丁單薄,紅靈谷大約覺得緊箍咒也松動了些,早就想出谷去見識外面天地的年輕人們便開始摩拳擦掌。頭一回從群傲口中聽說起這紅靈谷,那時的魏無雙便皺了眉,當時便說群傲成年之時要一同前來。在魏無雙看來,這把雙刃劍遲早有一日會傷了群傲。(35)關于二主子換做老爺的體驗-6「喲,熱鬧著啊。」刀光劍影之間,一身錦繡華衣的人提著酒壺醉醺醺地跌了進去。群傲見他穿得像只花孔雀已覺得腦仁在疼,再見他進闖入那兩人的比試中,嚇得心肝也在疼,「大……」大哥二字險些出口,「當心!」盡管已沒了內力,但那些劍法拳路早已融為他的骨血,區區兩只小兒的花槍繡腿腿,秦正閃著腰墊著腿,幾番搖晃就穿了過去。榮韜和榮略愣在當下,驚詫地盯著那已醉得全無儀態的展公子。前日一見,他們對這氣息虛浮之人相當生疑,堂堂展家公子怎會全無內力。此刻他們懂了,不過是深藏不露。內行看門道,光是他那幾招閃躲的身法,修為就遠在他們之上。「老……老爺,我這身衣衫可漂亮?」說完秦正便軟身跌在二夫人懷中。「漂……漂亮……」群傲趕緊調息,只怕上涌的血氣從胸膛沖破出來,秦老爺得給他的二夫人辦喪事了。「你們繼……繼續啊。」秦正朝榮家兩位公子揮揮手,接著雙腿翹在扶手上,枕著群傲的腿就這么窩進座里。再寬大的座椅,兩個身形不小的男子塞在里面也顯擁擠,而且還是這種羞人的姿勢。「老爺。」秦正一把扣住掐在脖子的手,「你這是要謀殺親妻,還是要……」眨眨眼悄聲道,「還是要謀害親夫啊?」說著便把他的手拉到后腦枕著,「老爺就該有老爺的樣,要做就得像模像樣。」群傲繼續調息,心中默念,這是他的結義大哥,還是他的親……親夫。冷靜冷靜,不過丟丟臉,反正也不是沒丟過。秦正在二夫人的腿上選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邊啄著酒壺嘴,一邊盯著那在他們跟前炫耀著功夫的榮家公子,忽然長聲詠歌起來,「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劍——」老三榮略猛地轉過頭,對上那雙幽深的鷹眸,手里的劍不由得松了松,立時被老二榮韜打落在地。那眸光,何嘗不是一雙殺人劍。那鷹眸一笑,接著嘆道,「不求連城璧,不求殺人劍,但求美人顧。」說著抬手將群傲的下頜轉過來,嘴唇舔了一舔,「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良人難再得——」榮韜敗下,換作老大榮斌上前對陣。榮韜和榮略盡管想著不應去理會那醉言醉語,可聽到那醉熏之人一聲厲音,仍是忍不住去深思那話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