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就會把自己的內心完全的封閉起來——這不是千葉玲想要看到的。

然而不妙的是，從白馬晉的種種跡象之中，千葉玲發現，小竹馬好像已經對那個斯文敗類衣冠禽-獸畜-生不如的老師產生好感了。哦，這真是一個悲傷的事實。

千葉玲覺得必須還是要試探一下，她攪了攪面前的粥，問道：“小晉，你喜歡那個斯文……蘇城老師嗎？”

白馬晉偏頭想了想，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千葉玲的動作一頓，然后繼續攪拌粥：“那我換個說法，比如說你排斥他的接觸嗎，會不會經常想起他，遇見他的時候會不會臉紅……”

少年眨了眨眼睛，低下頭，耳垂有點紅：“不排斥，會……”

“哐啷”一聲砸響，千葉玲吧湯匙扔進瓷碗中，看著被自己攪得一團糟的金酥蓮子粥，干脆往前一推，拿著手巾擦著自己指尖上濺出的粥，聲音有些抖：“那么……你討厭他吻你嗎？”這是個試探句，但是耿直的少年完全沒有聽出來。

他很認真的想了想，耳垂有點紅，盯著桌面的眸子卻微微發亮，喏喏地聲音幾乎聽不見：“不，不討厭……”

“嘶啦——”椅子移動的刺耳聲音讓餐廳中為數不多的人都投過來了目光，白馬晉抱歉的對過來的侍應生道了歉，伸手拉住千葉玲不解地問道：“小玲，你去哪里？”

千葉玲笑得一臉扭曲：“去捏碎某個禽-獸不如的人。”

最后千葉玲還是沒去成，這讓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唏噓了無數遍并且為之奮斗的事。

——因為少年貌似因為她的話茅塞頓開了。

千葉玲：……馬丹。

“你聽我說，小晉。”千葉玲苦苦勸說，“就算你是真的喜歡他也沒必要這么快……這么快就進行到這一步。”

是的，耿直而真誠的白馬晉同學認為喜歡一個人最好的表達方式就是——求婚。

在某個少年的思想中，告白根本算不上愛意的表達，那是因為他的小時候經常和爸爸mama以及千葉玲說我喜歡你，這么普通的事在他眼中怎么可以算是表達呢？

“就算你喜歡他他也不一定喜歡你啊！”千葉玲換了個切入點，“你看上次你和我告白我不就拒絕了嗎？”

白馬晉眨了眨眼：“不會的，他上次說了喜歡我，而且……”少年的眼神有點游弋，耳朵的紅色有向著脖子漫延的趨勢，越到后面聲音越是細如蚊蠅，“而且他昨天晚上說……說我很棒……”

千葉玲：……冷莖，我要冷莖……馬丹還是想砍了那個混蛋！！

千葉玲深呼吸一口氣：“小晉，就算你打算求婚，你也不能就這么直接沖上去說吧，你要準備鮮花，戒指，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所以，我們還是應該慢慢來，慢慢來。”

白馬晉想起了他和蘇城的約定，目光一閃，說道：“小玲，你說得對，我還有很多關于求婚的東西都不懂，不過我已經在學了！”白馬晉這么一想就覺得要立刻去找蘇城學習這些東西，他把早上發生的事拋在了腦后，風風火火的就準備走了。

“沒錯，要慢點學才好。”千葉玲舒了口氣，在白馬晉學會前她一定會讓蘇城移情別戀，讓小晉看清那個渣男的真面目！不過小晉什么時候開始學習這東西的？

想到這個，千葉玲隨口就問了句：“你去哪里學習啊？”

少年的聲音遠遠傳來：“蘇老師~”

千葉玲：“哦……咦？”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蘇城滿心以為發生了早上的事后白馬晉估計又得躲他幾天，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剛會住處換了身衣服，少年跑過來找他了。

“蘇老師，我們開始學習吧！”白馬晉的雙眼亮晶晶的像是被注入了陽光，蘇城看著這樣的少年心變得柔軟。

“學什么？”蘇城問道。

“求婚事宜啊，你答應過我要教我的不是嗎？”少年不解的看著身體一下子僵硬了的男人。

“……是。”蘇城勉力壓下喉中的腥甜，這一刻，他嫉妒得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面前的少年眼中的光芒是那么的雀躍，但是他卻第一次想要打碎這份格外刺眼的雀躍。

千葉玲，千葉玲！千葉玲！！她究竟有什么好的！讓你這么心心念念的惦記著她！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喜歡你啊！！蘇城聽見自己的心在怒吼，胸膛之中翻騰的情緒讓他差點伸出手死死擒住這個沒心沒肺的少年質問，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表達的那么明顯，他就是看不到他！！

如果，沒有千葉玲這個人就好了……

這個念頭只是出現了一瞬，就被蘇城深深壓進心底。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他和少年之間除了恨意，再無可能。他不想白馬晉恨他，更不希望看見少年的悲痛和絕望。

就算少年喜歡的不是他，他卻還是不忍心傷害少年。蘇城自嘲的在心底一笑。

蘇城啊蘇城，你是栽死在白馬晉這棵樹上了。

那么，他會拱手讓人嗎？

白馬晉見蘇城久久的沉默，想了想，從袋子里面拿出一副嶄新的眼鏡，傾身靠近蘇城，踮起腳尖戴在了他的鼻梁上，左右看了下，確定合適后滿意地瞇了瞇眼鏡，說道：“蘇老師你的那副眼鏡被我捏壞了，我買了副新的，不過你不近視，為什么要戴眼鏡？”

蘇城深深地看著白馬晉，忽而勾起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少年柔軟的發頂：“那是因為，老師早些時候矯正了視力，但是習慣了戴眼鏡，就干脆不摘了。”

撒謊。白馬晉在心里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但是看著笑瞇瞇情緒似乎比起剛才好了很多的男人，他還是沒有接著問下去：“老師，我們今天的課在哪里上呢？”

“唔，這個還沒有決定呢，阿晉覺得哪里合適？”

“不如，去我的琴房怎么樣？”

“當然可以，阿晉的琴聲，我還沒有聽過呢。”

……

會拱手讓人，嗎？

——呵，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

蘇城看著在溫柔陽光下拉著大提琴的少年，微闔著的雙眼上不停顫動的卷翹睫毛就好像是在他的心上瘙癢，密密麻麻的的癢意，密密麻麻的痛意。不期然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句話。

——那年你眉清目秀，時光不期，我們相遇。

陪著少年一步步學會怎么制造浪漫，怎么打動人心，蘇城臉上慣有的溫和微笑并沒有僵硬。少年不是個能夠很好地隱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