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買了一些，哪知道同學看到了都很喜歡這些娃娃，于是一批人帶一批人，王奶奶邊教邊賣，生意還算能糊口。

其實王奶奶有一兒一女，可兒女們的家庭條件也不好，本來老家在另一個城市的她怕連累孩子們就帶著癌癥晚期的丈夫到了北港討生活，遇到光軍的那年她丈夫的身體才稍微好起來一些，再加上學生們那陣經(jīng)常來，王奶奶心情一好就和已經(jīng)睡在天橋下兩天的光軍搭了話。

光軍是不是傻子一句話就能聽出來，王奶奶年紀大了也絮叨了一些，見光軍除了能說出自己的名字之外什么都說不出來也不嫌煩，在天橋底下相處了兩個星期把他帶回了住處給他燒水洗澡。

原本王奶奶是想讓光軍住下的，可那會兒她丈夫病情加重，沒顧得上生意的她更沒管的了光軍，幾天后拖著疲憊身體回家的奶奶沒看到光軍又去了天橋想找找，誰曾想傻子光軍正笑著坐在攤子前織娃娃，而他的的身邊正站著幾個人瞧著他做活兒。

也就是那天王奶奶才知道了“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又開了一扇窗”的意思。光軍腦袋不靈光，記憶力和動手能力卻很好，正常人會犯的手工上的小錯誤他基本不會犯，本來以為毛線娃娃傳不下去的王奶奶把自己的手藝全部交給了光軍，光軍也從奶奶那兒學到了不能不勞而獲，他會在乞討的時候送一個手織的小娃娃給好心人。

王奶奶和光軍就這么相互幫助了近一年，這一年不僅她照顧了光軍，光軍給了她很多鼓勵，每每收到丈夫病危通知的時候光軍總會逗她，雖然話說不清楚，嘴也笨的要死，可王奶奶就喜歡聽他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以至于在丈夫去世后她回老家都想帶著光軍走。

然而光軍并不想跟她走，他二十多年都是在北港生活，這么多年他也有了屬于自己的片區(qū)，王奶奶照顧她丈夫沒空時光軍總會去那個片區(qū)，片區(qū)里有一個很大的小區(qū)，小區(qū)里的人都很好，他們會讓光軍住樓梯口，也會給他送吃的，光軍最喜歡在一單元聞102那家炒菜的味道，有時候聞多了他也會嘴饞，吸口水的聲音一大他就趕快跑，生怕自己打擾別人吃飯。

王奶奶抱著老伴兒的骨灰走了，光軍背著她給的針線包揮著手在車站送她，王奶奶看著光軍的笑臉心里念著“阿彌陀佛”。

“孩子這么好，讓他有個好歸宿吧。”

天橋下的奶奶走了，光軍也不想回去了，當初他陪著王奶奶就是看她一個人太孤單，現(xiàn)在她離開了，天橋底下也沒他牽掛的人，光軍二話沒說抱著針線包去自己的“片區(qū)”聞味道了。

小區(qū)里的保安非常歡迎他過來，老張哥接過光軍手里的女娃娃時還以為是他撿的，等看到他麻利的織出另一個男娃娃才驚訝道：“光軍你現(xiàn)在厲害了啊！這手藝好的不得了！”

光軍知道他夸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嘿嘿。”

老張哥看他已經(jīng)成條的頭發(fā)起了點心思，他掏出十塊錢遞給光軍：“你把這娃娃給我，我給你十塊錢，你去把頭發(fā)洗了，一會兒去哥哥家吃飯。”

傻子一看到錢就慌了，他往后退了一步?jīng)]站穩(wěn)摔在地上，門口理發(fā)店的柏阿姨看到這個場景立馬說了一頓老張頭：“老張你糊涂了？之前你給他一百塊錢差點把他嚇跑，現(xiàn)在你還想讓他跑啊。”

老張頭抓著十塊錢傻了：“我這不想著只有十塊錢嘛。”

柏阿姨把光軍扶起來，拍了拍他衣服上厚厚的灰后打了個噴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光軍是傻的，他能幫你捉一次賊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別害他。”

老張頭拿出一根煙點起來：“柏姐你誤會了，我真的只想請光軍洗頭和吃飯，上次他幫我又不肯要錢，我家那口子不是一直想知恩圖報嘛。”

“洗頭我給洗了，你把錢給我，”柏阿姨說著伸手，接到錢后幫光軍把東西收起來，“以后光軍的洗頭剪頭就歸我管，你要真有心就弄個飯盒打點好菜送過來。”

業(yè)主都這么說了保安自然沒什么好說的，他應了一聲拿著鋁飯盒回家打菜了。

等他走了柏阿姨才沒好氣的說光軍：“就十塊錢也能把你嚇到啊，男子漢大丈夫那膽小勁兒。”

光軍不回答只傻笑，柏阿姨看他的憨樣兒也下不去口再說：“快給阿姨看看手怎么樣了？”說著擼起光軍的袖子，在看到愈合的傷疤后才放下心，“下次遇到賊別用手擋啊，你看看這傷大半個月也沒好透，要不是秋末了準能發(fā)炎。”

“壞人，打。”光軍道。

“那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打的過啊，要說那老張也不是東西，要不是他大半夜打麻將沒看大門，犯得著讓人偷摸進去嘛？如果你那時候不在我們那一幢樓都要被偷光咯。”

“給小弟。”光軍聽她說完拿出個毛線籃球，柏阿姨接過立馬笑了：“給什么小弟啊，你小弟都30多了。”

話是這么說柏阿姨還是把球給收起來了：“光軍來，阿姨給你洗頭先，一會兒再把你的卷毛給剪了。”

光軍嗯了一聲聽話的躺在椅子上，在柏阿姨給他濕頭發(fā)的時候說了聲謝謝。

“傻孩子，不謝。”

柏阿姨是這個小區(qū)里第一個認識傻子的，那時的傻子餓著肚子捧著個娃娃乞討，阿姨看著可憐又不敢上前和他說話，便讓自己的老公送了兩個rou包子過去，誰知包子送過去了還帶回了兩個娃娃。

“不會是撿的吧？我聽人家說娃娃不能亂帶回家的。”柏阿姨擔心。

柏阿姨的老公不懂這些，不過他看看干凈的娃娃埋冤老婆想太多：“那男孩是傻子，你問我我問誰去，好歹是心意就收著吧。”

柏阿姨聽了他這么說更不放心了，娃娃她就放在理發(fā)店沒敢?guī)Щ丶遥鹊诙慰吹焦廛娺^來才和他說了幾句話。

柏阿姨也是有孫子的人，見光軍這么苦就放下成見幫他洗了頭，有時候看他沒地方睡還把樓梯口順出來給他睡覺，光軍怕麻煩別人一般都是睡幾個小時就跑了。

小偷進小區(qū)的時候光軍正要去撿紙盒子，他瞧見有個人鬼鬼祟祟的上樓就跟著一起去了，等看到他用鐵絲開102室的門趕忙叫起來：“你是誰！”

小偷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到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乞丐才反應過來，他掏出口袋里的小刀企圖嚇走光軍，可光軍哪管得了這么多，他揮舞著手里的紙盒子上前，小偷慌亂之中用刀捅了過去，光軍下意識用手一擋就弄出個很深的口子。

打了好一會兒住102室的小夫妻這才被聲音吵醒，他們打開門就看到光軍和小偷糾纏在一起，男主人反應非常快，他看準拿刀的人把他壓制住，等光軍躲開后才大叫：“抓賊啦！”

住二樓的柏阿姨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