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沒有道理。”

孟進說：“爸爸，我不會。”

宋見優聽完只是揪了一下他的頭發：“寶寶，我再問你一遍，班主任和我說你學習很好，你是想留在國內，還是國外？你想不想留在這里？”

第27章

孟進選擇留下來，但決定回學校住。宋見優簽了孟現委托律師帶來的那份協議。

他簽了字后，孟現過來找過他。

也許他們都不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對方，尤其是孟現，他在他面前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指尖上纏著的紗布一看就是新的。

宋見優說：“大佬，這棟別墅我不要。”

這曾經是他們共同的家，現在，他說：“這是你的家，我和寶寶不應該留在這里。”

孟現消瘦了很多，胡茬都沒有刮干凈，聞言他看著宋見優。

“寶寶？”他嘲諷的問：“因為我們不在一起了，你對孟進的稱呼又變成了寶寶？那你當時和我說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宋見優愣了一下，說：“沒有意思。”

“所以你們在一起了嗎？”他煩躁的把煙丟在地上，涼聲質問：“小優，你說過你永遠都會是他的家人，你是在騙我嗎？還是說你們真的很早就在一起了？你明知道他喜歡你還是向我要撫養權，你到底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我？”

宋見優看著孟現，許久之后，他說：“我在騙你，所以我說的那句話沒有意思。”

“難怪只有我一個人走不出去。”

孟現走的時候宋見優沒有起身送他，他留在茶幾上的煙蒂和煙灰是保姆收拾的，保姆似乎有很多話想和自己說，宋見優先一步打斷她要說的話：“劉姨，我和大佬回不去了。”

“我并沒有走出去，我只是不想再說些什么了，大佬并不會聽。”他站在樓梯口，扶著欄桿，說：“對不起不能繼續雇傭你了，我們會在寶寶高考之后搬走，真的對不起。”

高考完后，他辭退了保姆，準備和孟進搬家。

眼見著孟進收拾大箱小箱的東西，宋見優就坐在客廳里瞎指揮。

“這個搬到這兒。”

“這個不用帶。”

“我真的是個廢人了，”指揮到最后，他說：“什么事兒也不會干，連收拾東西都是在瞎搗亂。”

孟現留下的東西很多，宋見優看到那個裝滿煙頭的塑料瓶的時候恍惚了一會兒，等他回過神，就見孟進正看著自己，眼神很平靜，可是目光卻直直的，手一直舉著箱子不放下來。

他把那個塑料瓶扔進垃圾桶，問：“寶寶，怎么了？”

孟進放下箱子，轉身又去了樓上。

那個箱子里都是臺燈，最下面墊著他給他房間換的窗簾，還有那本書。

宋見優怔了怔，跟了上去。

他推開房門的時候發現孟進正陷在被褥里，盡管是夏天，他仍然喜歡用空調被把自己圈起來，弓著背，一聲不吭。

他走近孟進的時候見他閉上了眼睛。

“……寶寶。”宋見優遲疑的喊他，想去看他的表情，孟進緊閉的雙眼像在害怕泄露出什么情緒。

“你是我的爸爸，”孟進突然開口：“你可以愛任何人，也不會愛我。”

宋見優伸手觸了觸他的臉頰，就見他睜開眼，繼續說：“或許你永遠只會愛他。”

“我……”他嘆了口氣，解釋：“人總會慣性的看到某樣東西就陷入某種回憶，我看到了那個塑料瓶，就想到了大佬。”

孟進隱忍的看著自己。

宋見優不知道當初孟現內心的掙扎，只是當他起床看到那么多煙蒂時，就開始隱隱心疼他。

他以為孟現在不滿他對于孟進的過分親近，結果確實是，但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親近。

那天他在客廳里對他抽了那么多煙，他卻不再心疼他了。

“我也看到了你搬下來的那個箱子，里面都是我們的回憶，我又想到了你。”宋見優摸著孟進的背脊，孟進不再弓著背，漸漸舒展開四肢，可是眼神仍是死死的盯著他。

“寶寶，能不能和我說你為什么要拿走那本書？”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你是什么時候拿走的？你為什么要拿走它？你看它的時候在想什么？”

孟進又閉上眼，很久之后，他說：“我在想你，我看書的時候一直在想你，或者是你們，我在想你永遠都不會愛我……”

“我第一次發現它拿走它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永遠不會愛我。”

孟進皺著眉，突然又把身體窩進了被子里。

“爸爸，我說過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喜歡你了，”他說：“而你永遠不會愛我。”

也許感情的變質只要一瞬間。

宋見優隔著被子摸著他的腦袋，笑著說：“都多大的人了，還喜歡躲在被子里。”

孟進蜷縮起來的身體并不算小，甚至可以說的上突兀，但宋見優卻怪異的覺得自己像是穿越回了多年前，孟進第一次在這里住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蜷縮著，讓人沒辦法不對他好。

他拉了一下被子，孟進沒有反抗，他看到了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睛，又往下拉了一點，露出了孟進的整張臉。

宋見優就這么看著孟進，故意嘲笑他：“哭鼻子羞羞。”

孟進的眼睛看上去很沉穩，但是眼淚并不是，豆大的淚水從他臉上滑下，看上去就像是個故作成熟的小孩子。

“寶寶，”他捏了捏他的鼻子，突然說：“人的心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感情更加奇怪。”

“今天之前我永遠不會愛你，”他笑著說：“但現在我也許可以回應你。”

宋見優趁孟進不注意的時候，低下頭親了親他的眼睛，吻掉了他的眼淚。

孟進愣了一下，之后控制不住的湊過去親上了宋見優的嘴唇，又退開了一點兒，見宋見優并不驚訝，又發狠的親了下去。

宋見優沒有拒絕。

孟進像是一直行走在沙漠上，這會兒終于得到了水源，他壓著宋見優啃噬著他的嘴唇，舔砥他口腔的輪廓，笨拙的糾纏那條柔軟的舌。

得到的是宋見優回應的唇舌，引導他怎么去接吻。

今天之前我永遠不會愛你。

孟進扣住了宋見優的腦袋，吻得像個吃奶的孩子，拼盡全力去感受宋見優的回應。

但現在我也許可以回應你。

你回應我了，他想。

完。

番外

○

正式搬家之前，宋見優帶孟進回了一趟宋家。

“離異老父親帶著拖油瓶兒子回家探親，”出發之前宋見優是這樣說的：“我們倆極有可能被趕出來。”

孟進聞言只是攥住了他的手，死死的握在手心里，宋見優這時才發現孟現比自己還緊張。先前他們回孟家的時候，孟家的人并不在意孟進，孟進自己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