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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升起了篝火,一些小妖還一邊跳舞一邊敲著掛在身上的花鼓,歡歡喜喜唱著妖界的歌謠。 辭鏡杵在金山銀山前,跟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燭陰說,喜歡一個人,就要讓她凍不著餓不著,我有這么多錢,養得起你的,你愿意嫁我為妻嗎?” 之前在冀州,他就吩咐妖王們去籌集金銀財寶了,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梵音哭笑不得,平日里瞧著多精明的一只狐貍,怎么就這么憨呢? 眼中卻有些澀然。 這個傻子。 小妖們在歡呼起哄,皓月高懸,篝火闌珊,梵音看著一臉希翼望著她的狐貍,突然就落下來淚來。 辭鏡沒料到梵音會哭,他本以為梵音會開心的,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你別哭啊,錢不夠多么?我還有很多金子沒擺出來呢,不止這點的。”辭鏡腦子亂糟糟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梵音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我是神,不會受凍,也不會挨餓,要錢來做什么。” 辭鏡眸光暗淡了下來,卻還是不死心道:“那你要什么,我去給你尋來。” 可能才經歷過一場生死,見證了女魃的感情,梵音心思也變得有些敏感,聽見辭鏡這話,心酸得就止不住流淚。 她望著他道:“我要的一直都是你啊。” 辭鏡愣了住,顯然是從未想過梵音也會這般直白的回應他的感情。 回過神后,仰頭狐嗥一聲,一把抱起梵音就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大圈:“成親!我要成親!” 連“本座”都忘了用上,顯然是被這狂喜沖昏了頭腦。 梵音見辭鏡笑得像個孩子一般,許是被感染了,也跟著笑起來,但是笑著笑著,又有點想哭。 這個萬人敬畏的妖皇啊,其實他的喜歡比誰都小心翼翼。 只是因為習慣了失去,所以佯裝不在意。 大婚的日子很快定了下來,因為神界和仙界對妖界有太多忌憚,辭鏡也不想梵音難做,轉手就把妖皇這頭銜扔給妖界那群老家伙了。 其實對他而言,當不當妖皇都一樣,在任期間,他也沒理過妖界那群后世小妖,只是老家伙們為了籠絡他,一廂情愿的把妖皇之位讓給他。 他是上古大妖,就算他不是妖皇,妖界那群妖也是一直把他當祖宗供著的。 為了顯得不偏袒六界任何一方,燭陰早早的把上清雪鏡收拾了出來,讓他們去上清雪鏡舉行婚典。 神主大婚,自然是六界眾人都得前去賀喜的。 神、魔、妖三界積怨已久,梵音害怕他們會鬧什么矛盾,早早的把這三界的賓客領域劃分出來,盡量讓他們不會碰面。 先前出云山老祖在混戰中受了重傷,調理后本要閉關修行,聽聞梵音大婚,也特地前來道賀。 在場也就他跟燭陰能稱得上是梵音和辭鏡的長輩。 婚禮按照神界的習俗來,辭鏡并不需要去迎親。 梵音還沒到場時,他就跟前來朝賀的賓客們飲酒,但他在座的神族沒幾個不是被他揍過的,都沒那個膽子敢上前去敬酒,辭鏡也不是個會主動與人相與的。 因此等梵音這段時間,他也就跟燭陰說了幾句話。 “你從取了地心回來就心不在蔫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辭鏡給燭陰敬酒時問了句。 這些他跟梵音之前不是沒問過,但燭陰一直說沒事,地心的事也讓他們不用cao心,只說千百年內出不了事,讓他們不要現在就急上。 辭鏡卻明顯能感覺到燭陰的反常。 燭陰舉杯一飲而盡,嘖了一聲才道:“大婚日子你能不能問點別的?老是問這個,本尊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他不說,辭鏡還真撬不開他的嘴。 殿外有人高呼神主來了,燭陰在辭鏡肩頭拍了一巴掌,笑道:“快去接神主。” 梵音今日穿是一件大紅嫁衣,嫁衣上金色的鳳凰從她前襟一直延伸到身后拖曳了數丈長的裙尾,此外再無別的繡紋,華貴大氣,隨著她走動,嫁衣上的金鳳流光閃爍,看得在場神女仙子們移不開眼。 上了歲數的老仙家們也是嘖嘖贊嘆,直呼飽了眼福。 梵音是神主,無須蒙蓋頭,天宮里手最巧的宮娥為她點了妝容,她豐潤的唇一直都是桃花瓣一樣淡淡的色澤,而今涂了鮮艷的口脂,愣是把她的美貌翻了一倍不止。 仿佛是一張蒙了薄塵的美人圖,一眼看去本以足夠美艷,拭去圖上的薄塵后,只會更叫人驚嘆。 綴著流蘇的步搖插在發髻兩側,因為走動而輕輕拍打在梵音耳際,賓客的喧嘩聲梵音其實聽得并不清楚,反而是自己的心跳聲,擂鼓一般,一聲蓋過一聲。 那個同樣身著紅衣的人就站在不遠處,清冷的眉眼間染了笑意,望著她一步步走近。 此后地老天荒,他們比肩共看。 上清宮里種的玉樹,之前還開冰凌一般的瓊花,今日開的竟是烈焰一般的合歡花,十里花海,一眼望去格外壯觀。 梵音走向辭鏡的那條道,也被風吹落了不少合歡花下來,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冰宮玉樹,紅花似火。 在諸神的注視下,梵音緩步走至辭鏡跟前。 辭鏡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梵音半羞半喜地啟唇一笑,一朵合歡花落在了她發間,她這一笑也似印在了辭鏡心上。 燭陰看著這對璧人,眼中有著淡淡的欣慰,他是上古尊神,無人敢與他同桌。 燭陰自酌自飲,桌子對面擺了一只酒杯,滿上了酒水,只是從未有人端起來喝。 他說:“容白,你養大的小狐貍,你都沒瞧見他成家,老子瞧見了,你氣不氣?” “你們這群老東西,一個二個的都死那么早干嘛,忒不夠意思……” * 等梵音二人發現燭陰不見,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 昨日前來赴宴的賓客早已走干凈,他們尋遍了上清雪鏡也沒找到燭陰,只發現了留在他房里的一紙信箋,一把鑰匙。 “死狐貍,本尊給你備了一份大禮!拿著鑰匙去本尊的藏寶閣就知道了!” 這張牙舞爪的字跡,辭鏡認得,是燭陰無疑。 二人拿著鑰匙打開燭陰的藏寶閣,被里面仙晶散發出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 燭陰摳摳搜搜幾萬年,攢下的家底那是相當壯觀,入目仿佛是一片由仙晶堆成的山和海。 金烏被關在籠子里掛在一顆綴滿晶石的玉樹上,看見有人前來,當即呱呱大叫:“呱哇~呱哇~” 救命!救命! 辭鏡揮出一道靈力打開了籠子,金烏立即撲扇著翅膀飛了出來。 “燭陰去哪兒了?”辭鏡問。 “呱哇呱哇!”金烏激動撲扇著翅膀,眼中還掛了兩泡淚。 他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