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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是個老翁, 衣著質(zhì)樸, 身后背著裝滿時冥花的背簍,看樣子是個藥農(nóng)。 “你是?”梵音對突然出現(xiàn)在此處的藥農(nóng)有些驚疑,她明明沒有感到任何氣息靠近。 “冀州本的藥農(nóng),你們是外面來的吧?”藥農(nóng)看了一眼從那邊走過來的小團子,目光又回到了梵音身上:“這些日子冀州來了不少外鄉(xiāng)人。” “為何正午一過就要關(guān)城門?”梵音抓住重點問。 “冀州地處神魔兩界的交界處,正午一過,太陽西斜,陽氣不足, 魔氣就會侵蝕過來,所以必須得一過正午就關(guān)上城門。”藥農(nóng)答道。 梵音注意到他背簍里的時冥花,雖然她沒親眼見過,但在出云山侍弄仙草靈藥的那段時間, 也看過不少關(guān)于草藥的經(jīng)卷,因此一眼就認出了藥農(nóng)背簍里背的是時冥花。 隧問:“這里草木都枯了,你從何處采摘的時冥花?” 藥農(nóng)指了指他來時的方向:“一線橋那邊素來是冀州時冥花盛產(chǎn)之地, 這邊的草木都是先前魔族大舉入侵,被魔氣侵蝕毀掉的,但一線橋那邊的草木還沒被毀。” “城里的人都死光了,如今但凡有個活口,也都逃往周邊村落去了。跟你們一樣來這里的那些外鄉(xiāng)人,如今也都在村落里,你們隨我來吧。”藥農(nóng)說完就示意梵音跟上他的腳步。 梵音跟辭鏡對視一眼,這才跟著藥農(nóng)前去。 路上梵音裝似無意道:“老人家您修為怕是已達大乘了吧?” 藥農(nóng)詫異看梵音一眼,隨即搖頭:“老朽愚鈍,不是修仙之資,到了這把年歲,不過元嬰修為罷了。” “姑娘會這般問,是因為分明看透了老朽的修為,方才卻又沒能察覺到老朽的氣息罷。上山采藥時常會碰上兇猛異獸,如何隱藏氣息,這可就關(guān)乎性命了,因此冀州一帶的藥農(nóng),掩藏氣息都是一把好手。” 聽藥農(nóng)這樣一解釋,梵音心中的疑團消散了不少。 只不過小團子目光偶爾掠過道旁枯死的草木,眉頭依然皺得緊緊的。 行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梵音就瞧見了遠處山頭上格外顯眼的綠色。 藥農(nóng)笑呵呵道:“村子就在前邊了。” 蒼翠的綠色和一片死氣沉沉的枯黃在天地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好像是誰拉了一根線,將所有的顏色從此處斬斷。 到村口的時候,有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坐在一口古井邊上,見到藥農(nóng),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猙獰而瘋狂的惡意:“你們把泠月還給我……你們把我的乖孫女還給我……” 藥農(nóng)見到老婆婆,神色也不太好看,見老婆婆要撲過來,他似乎是想要用力揮開,但顧忌著梵音在旁邊看著,這才只是把人推開幾步,不耐煩道:“你孫女自己跑進了一線橋,干我何事?” “你們殺了泠月,是你們殺了我乖孫女!”老婆婆情緒崩潰,對著藥農(nóng)又抓又撓。 藥農(nóng)趕緊沖著村子里面喊了一聲,“泠月她姥姥怎么又跑出來了?快些把人弄回去!” 很快就從村子里跑出來幾個身板壯實的農(nóng)婦,半拖半扶架著老婆婆往回走。 “就一轉(zhuǎn)眼的功夫,怎么又跑出來了?” “泠月那孩子也是,怎么就另愿在山上跟一只妖獸為伍,也不肯回來看看她姥姥……” 兩個婦人正談?wù)撝掀牌磐蝗挥质Э卮蠼衅饋恚骸澳遣皇俏业你鲈拢业你鲈乱呀?jīng)死了,被你們殺死了!” “一個丟了孫女的瘋婆子了,已經(jīng)瘋了好些年了。”藥農(nóng)跟[なつめ獨]梵音解釋。 梵音點了一下頭,心中疑慮,并不作答。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不少人,梵音注意到有幾個衣著跟村子里的人全然不同的,猜測他們或許也是前來采摘時冥花的。 果不其然,一名臉上有刀疤的男子看到藥農(nóng)滿滿一背簍的時冥花,笑道:“村長此行收獲不錯啊。” 梵音揚了揚眉,她就說這老頭在村子里說話似乎挺有威信,原來是村長。 面對疤臉男子的夸贊,藥農(nóng)倒是半點沒架子,只道:“在冀州這么多年,對一線橋一帶比較熟悉罷了。” “這約莫是今年的最后一批時冥花了,再不前去采摘,怕是過幾天就得謝了。”藥農(nóng)說起這話,語氣中滿滿的惋惜。 梵音自是知曉時冥花的特性,花期只有七天。 藥農(nóng)采摘的這些時冥花開得這般燦爛,只怕花期早已過半。 疤臉男子一聽,果然也猶豫了起來,問:“您能保證不會遇到異獸嗎?” 藥農(nóng)有些為難道:“您這話叫我怎么答好?您和您手下的人若要一同去,老朽也只能帶你們往隱秘的地方走,盡量避開異獸,可若是異獸碰巧出現(xiàn),這……老朽怎保證得了?” 凡靈花異草生長之處,都會有異獸盤踞看守。 這疤臉男子若是也想采摘時冥花,未免也警惕過頭了些。 梵音插嘴問了句:“莫非看守時冥花的異獸異常兇猛?” 疤臉男子看了梵音一眼,沒有搭話。 藥農(nóng)介紹道:“這是今日剛進城的,聽說也是為采時冥花而來。” 疤臉男子這才又上下打量梵音一番:“也是來采時冥花的?要不要跟我們搭伙?” 怕梵音不同意,他道:“一線橋那邊出了吃人的異獸,已經(jīng)有不少前去采時冥花的人沒能回來,搭伙前去,碰上異獸,總比一個人單槍匹馬強。” 辭鏡拉了拉梵音的袖子,梵音便推拒道:“我還帶著孩子,怕是多有不便,就不跟你們搭伙了。” 疤臉男子也沒強求。 這茬兒就這么揭了過去。 藥農(nóng)給她們安排了一戶人家借住。 梵音身上的仙晶在租青牛車的時候就花完了,跟藥農(nóng)說清目前沒錢后,藥農(nóng)格外好說話,只讓她放心住下,等采摘到時冥花換了仙晶再給借住費也不遲。 接待他們的這戶人家也格外熱情,主人家是對年輕夫妻,生了個大胖小子,小孩看起來五六歲了,虎頭虎腦的的一個小胖墩兒,啃著自己的胖手流了一手的口水。 小胖墩兒估計是以前一直沒有玩伴兒,見到粉雕玉琢的小團子,為了向小團子示好,就用那糊滿了口水的手,把自己的點心扳成兩份,遞一份給小團子。 小團子看到那只黏滿口水的手,耳朵上的絨毛都險些炸起來了。 跟一個小孩對峙有失身份,可是眼前這位小孩明顯沒有半點自知之明。 小團子麻溜躲到了梵音身后。 梵音看到小胖墩兒還伸著那只給點心的手,嘴巴已經(jīng)癟了下來,似乎要哭了,只得哄道:“他吃甜點吃太多把牙吃壞了,現(xiàn)在一吃點心就牙疼,所以他不能吃。” 小胖墩兒聽了梵音的話,眼底的淚花花這才又轉(zhuǎn)回去了。 正巧農(nóng)家的女主人從廚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