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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是我‘為難’阿姨了?“說起來,是你讓阿姨撤臺的吧,這不是我為難阿姨,而是你在‘為難’我吧?占我座位又往我碗里丟紙巾,我是哪兒得罪你了嗎?”程溪全程好聲好氣地說著,卻莫名讓人感到脊背發涼。陳柔沛只覺得在這一刻,渾身的氣力仿佛都被抽上來卡在喉嚨口,整個人都難受得慌。她幾乎是扶著桌沿才站得起來,化著精致妝容的漂亮臉蛋泫然欲泣,癟著嘴唇可憐兮兮地說:“程,程溪……我,我沒有針對你,我還以為陳炎和我開玩笑呢,沒想到這是你的位子……”陳柔沛這幅汪然出涕的可憐模樣,還真不是裝出來的。想她不僅無意中在程溪面前暴露出她驕橫的樣子,居然還好死不死地撤走了程溪的碗筷……陳柔沛懊惱不已,卻完全沒有半點反省的心思,只是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頂!她甚至還把怨氣遷怒到陳炎身上:要是陳炎剛才直接說一句“這是程溪的位子”,她還至于這么出丑嗎!?陳柔沛心里懷恨,表面上卻是怯生生地抬起眼睛看向程溪,討好地柔聲道:“你別生氣啦,這真的只是誤會……你重新再點一份好不好,我買單……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再請你去外面吃飯給你賠不是……”陳柔沛好歹頂著一張九分女神臉,這又服軟又撒嬌的,即便她這事做的再不地道,現場的Diao絲男也只差跪舔女神并高呼:“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然而,程溪不是Diao絲也不走尋常路,他輕揚起唇角就說:“不好。沒空。”你重新再點一份好不好?不好。等你有空的時候,我請客去外面吃飯給你賠不是……沒空。程溪的回答如同給陳柔沛臉上piapia甩了兩巴掌,陳柔沛被打得臉色越發難看,混血兒般剔透明亮的茶色眼睛里,好似隨時都會涌出淚珠兒來。簡直人見人憐。偏偏程溪不憐。此時店內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陳炎他們這一桌,始于陳柔沛和程溪的顏值,又因收拾桌子的店員阿姨無故被夾在中間,引得老板出來打圓場說要給程溪退錢,并免費再送一份麻辣燙。全場菜品任挑,管飽。而程溪也照樣拒絕了。店內的氣氛十分尷尬,陳炎識趣地站起身,轉身面朝男神小聲說:“我吃飽了……”程溪看向陳炎這才緩和臉色,淡漠的表情如同融冰般化成微笑,隨手搭在陳炎后肩上,說:“那就走吧。”陳炎被男神虛攬著走出店外,也沒敢再去看陳柔沛的表情。實際上,他有點兒心虛。陳炎剛才是故意讓店員阿姨收起男神的碗筷的,他就是想要讓陳柔沛在男神面前暴露驕橫撒潑的真面目;再說了,店里客滿,而他和男神占著四人桌的位子,繼妹肯定還要賴著和男神坐隔壁座……所以,陳炎壓根就沒打算繼續呆在店里吃下去,只是第一次耍小心機,難免會覺得緊張和小刺激。第46章離開麻辣燙店又走了一小段路程,陳炎見男神一直沒出聲,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道:“你……是不是生氣了?”程溪低下頭來,對陳炎微微一笑道:“沒有生氣。”陳炎“唔”了一聲,輕聲應道:“……那就好。”實際上,他可巴不得男神更生氣,氣得都不想再多看陳柔沛一眼才好!陳炎打開話題之后,程溪便順勢問道:“你和陳柔沛,是不是關系不大好?”陳炎聽了,有點兒尷尬地沖程溪一笑,應道:“嗯……你應該有聽柔沛提起過吧,我和她是異父異母。在我七歲那年,我媽帶著我這個小拖油瓶嫁過去的。”陳炎的性子之所以如此軟弱,就是從七歲那年慢慢轉變的。親生父親欠債跑路,留下陳炎和mama迫不得已地躲到舅舅家里,雖然親舅舅沒有見死不救,但舅母到底是嫌棄這對吃白飯又惹事的母子,呵斥起人來更是理所當然;再之后,為了賭住債務的缺口,曹藝卉改嫁給陳柏原,在陳家,不僅性格驕橫的陳柔沛愛欺負陳炎,陳家有些知道底細的親戚也是看不起陳炎母子的,說難聽點,他們甚至惡意猜測曹藝卉“騙”到錢之后就會棄娃跑路。剛住進陳家的時候,陳炎尚且還是孩子心性,起先遭到繼妹欺負,他也絕不是任由繼妹捏踩的軟包子。繼妹搶他的玩具,他會搶回來;繼妹打他一巴掌,他也要討回這一掌……可是,陳炎慢慢意識到,搶回來的玩具最終也會到繼妹手里,討回來的打罵也會變本加厲地還給他。在陳炎的童年記憶里,除了曹藝卉是鮮活的彩色調之外,其他人都是陰沉的灰黑色。小小少年剛踏上“人生”這條起跑線,收獲的不是善意的微笑和鼓勵,而是周遭人的冷眼和不屑。盡管還有曹藝卉站在賽道外拼命地為陳炎加油鼓勁,同時卻也讓陳炎對遠方的終點失去了所有期待——他只有曹藝卉。在這世上唯一一個會為他加油的人就站在起跑線這邊,又有誰會站在終點迎接他呢?答案顯而易見:沒有人。陳炎這十二年來不斷地在“失望”里摸爬打滾,又不斷地跌落谷底。過度的磨難并不能讓每個人都歷練出一副鋼筋鐵骨的身軀,更多人只是剩下一顆支離破碎且麻木不仁的心。陳炎在人生長河中摸索,也提前獲得一份預成年禮:掛上樂觀的假面具,悲觀地過生活。從小學到升上初高中那段時光,陳炎還特別害怕別人知道他和陳柏原是繼父子的身份,更怕別人得知他mama嫁給陳柏原是因為家里欠債的緣故。而他現在卻可以輕飄飄地在男神面前提起,只是因為他苦中作樂悟出個道理來:以當事人的第一人稱口吻來揭示自己的傷疤,比起別人從第三人的嘴巴里道聽途說而言,前者這個展示傷疤的儀式可以盡可能的體面很多。……陳炎正發著呆,忽被程溪捏了捏臉頰,他這才回過神來,茫然地看向并肩同行的程溪。程溪深邃迷人的眼睛里含著笑意,清晰無比地將陳炎映進瞳仁里,他笑著又捏捏摸摸陳炎的臉蛋,說:“什么小拖油瓶,明明就是個小糖罐兒,你里邊裝的可都是蜜糖。”陳炎只淡淡地笑了笑,說:“我哪是什么糖罐啊……”空瓶破罐還差不多。不過,他若是個破罐倒還好,逼不得已的時候可以“破罐子破摔”。程溪不理陳炎的自嘲,兀自說道:“我原本是不愛吃甜食的,你說,怎么偏偏就對你上了癮呢?”陳炎耳朵一熱,囁嚅道:“什,什么上了癮……”程溪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