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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黎甩了甩頭,把多余的擔心都略去,接著去回想接下來的劇情。在原劇情里,裴顏在輪船返回D市的途中對人魚進行各種調教,而到了D市以后,有了更完備的研究設施,更殘忍的實驗手段,才真正是人魚的地獄。陸黎皺眉回想的時候,耳邊卻突然聽到了一聲絕望的悲鳴,那熟悉的嗓音早已沙啞,持續不斷又是聲嘶力竭的哀叫持續的響在陸黎的耳邊,讓他的額頭陣陣抽疼。眼前又掠過了許多的畫面,人魚痛苦到扭曲的臉龐,無力扭動的身體,還有——鮮血。陸黎的身份是一個施予者,他在讓人魚瑰麗的臉上沾染痛苦的神色,在這個弱小又美好的人魚身上做著殘忍的實驗。玻璃瓶中盛放的是藍色的血液。一瓶一瓶,平放在桌上。躺在冰冷的實驗臺上的人魚睜開了眼睛,他咬緊了牙,被鐵拷箍住的手腕上青紫一片,長發被汗水打濕,滴滴答答的向下滴落著水珠。他的眼中,是徹底的麻木和絕望。有透明的,溫熱的液體從他的眼角滑落。陸黎握緊了拳頭,直到指甲使勁掐進了rou里,才讓他猛的從幻想般的回憶中抽離出來,冷汗直流。他驚慌的視線投到玻璃對面的人魚身上,發現對方還在靜靜的昏睡,靠在透明的玻璃壁上,黑發白膚,還有閃著銀光的尾鰭,美的像一幅畫。陸黎小心的移開了視線,他伸手揉了揉泛疼的額角。自從經歷了上個世界,陸黎覺得自己被坑的幾率實在太多,在這個世界,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陸黎筋疲力盡的去問系統。系統說:“其實上個世界的事情我不知道,是因為脫離了原劇情的軌道。這個世界……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么。”陸黎沉默。系統就趕緊說:“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一樣,你都可以ooc,不需要再維持人設。”陸黎疲憊的用手撐著頭,輕聲道:“可是,已經晚了啊。”煩躁的陸黎又翻開了那本日記,沒有人可以去傾訴的他養成了記日記的習慣,愿意把所有的事情分享給從不離開他的摯友。「愛爾芙尼海的天氣一向如此,在這明媚的天氣里,我們即將返航,希望不會遇到那天的暴風雨。」陸黎停下了筆,在墨水洇濕紙張之前,又開始寫。「我抓住了他,我們的關系回歸了原來的狀態。有許多迷霧般的幻覺在我眼前略過,一時間,我分不清真假,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簡單的隨筆過后,陸黎放下了鋼筆,想后面柔軟的椅背靠去。實驗室里靜悄悄的,只有儀器在運作的輕微響聲。昨晚一夜沒睡的陸黎感覺到了洶涌而來的困意。陸黎打了個哈欠,伸手就眼角因困倦而溢出的淚珠抹去,視線從窗外略過,看著外面蔚藍的天空和深邃的大海。就像互通了心靈感應,陸黎有種預感,他回過頭的時候肯定會看到什么。這種預感越發的強烈,讓陸黎僵硬住了身體,一動都不敢動。直到系統打破了僵局,說道:“他在看著你。”陸黎沒說話。等他終于做好心理準備,說服了自己以后,才緩緩的回過了頭。人魚睜開了深海般的眼眸,他在看著自己,平靜的,冷淡的視線面沒有任何的情感。他的雙臂環在胸前,在陸黎看過來的時候隨即撇開了目光,甩了甩銀色的魚尾,徑自游到了陸黎看不到的地方。其實陸黎有些委屈。明明是這變態引誘了他,侵犯了他,現在卻擺出這樣的姿態。人魚沒理他,陸黎也不去理他。陸黎把手放到鼠標上,他看著整個海域的地圖,還有他標記過的地方。那是人魚經常去的地方,或許是他曾經滯留過的地方,或許里面有很多他的同類。不管是哪種,如果能發現出來,就是一個更大的突破。陸黎思考了許久。最后在強烈的思想掙扎下,才按下了擦除鍵,把原來所做的標記去掉。盡管他不需要再維持人設,可裴顏對研究的強烈探求還是深深影響到了他,讓陸黎不得不狠下心,才能不去吩咐船長調轉頭,去逡巡剛才的那個地點。原劇情里裴顏到回去以后,又派回了幾十艘輪船來大面積的搜捕,都沒有人魚的棲息地,更不要提其他的人魚。陸黎不用去做劇情之外的事情。他把膠著在電腦屏幕上的目光移開,下意識的去尋找那個身影。在沒有看到后,又不甘心的上前幾步,貼近冰涼的玻璃壁,試圖去尋找人魚的蹤跡。由于角度的原因,陸黎看不到刻意躲避著他的人魚。陸黎用拳頭敲了敲玻璃。情感沖動侵占了大部分的理智,他要發泄自己的一腔郁悶,不管那家伙聽不聽得懂,他要把想說的都對變態說出來。他要讓這家伙明白,他做的事,比自己做的可惡一百倍還不止。越想陸黎就越委屈,他拍打著玻璃的力道也不由變大起來。那架勢不等到人魚理他,就一直不停下來。等到陸黎手都拍的疼了,人魚還是沒打算出來見他。陸黎忍不住說道:“你不出來,就是不敢見我。那我就這樣跟你說,我陰你了又怎么樣?你以為你做的就對……”陸黎閉上了嘴,剩下的話都咽了下去。不知是不是嫌他太過聒噪,還是聽懂了陸黎的話,人魚從看不到的陰影,向他游了過來。陸黎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壓迫。人魚劃開了層層的水波,來到了陸黎的身前,隔著一層玻璃壁,也沒能阻擋他們之間的對視。人魚很平靜,和之前的狂怒判若兩人。他看著陸黎,臉上有著陸黎在幻覺中看到他時的麻木,卻沒有看到那股nongnong的絕望。他當然不會絕望,作為這個世界里被外掛披身的主角,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又怎么可能像原劇情里的一樣,被活活的折磨到死。除非……在一個可能從腦中涌現出來的時候,陸黎立刻就摒棄了這種想法,感覺自己異想天開。陸黎回過神來,他看到人魚已經把蹼爪貼到了玻璃壁上,在輕聲的低喃著什么。按理說他的話語陸黎應該聽不懂,也可能只會聽懂某一句話。可這次,陸黎卻是完全的能聽清人魚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