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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露出來的只是冰山半點。 她也就不試探了,繼續道:“我當顧道友的話是真的了,希望顧道友能跟溫家合作,除掉公弄。” “我又如何知道,你這樣不是為了等禮秉出現?”顧九命抱著刀,眺望遠處。 彤長老忽然覺得自己一個出世之境的修士,在一個超凡巔峰修士面前,竟然沒有半點優勢,她苦笑了一聲,道: “顧道友高估了我們溫家對禮秉的忠誠度,四千年過去了,我這一代連禮秉的模樣都沒見過,我為何要為了一個從沒見過的人,一個虛無縹緲的信念去送命?” “前任族長溫淺的信念,也只是在公弄的步步壓迫下,盡可能地讓溫家存活下去而已,若說還有一個共同的信念,那大概就是把我們最大的敵人公弄狠狠扯下來。” “至于到時候是禮秉出現,還是禮甲出現,對我們溫家都不重要了,再加上溫離給我們講了禮秉的事情后,我們何必再耗盡世世代代去維持他的理念?” 顧九命緊緊地盯著說話的彤長老,忽而輕笑道:“我信你。” 說著,她把一張地圖交給了彤長老,正是上三界去空神域的傳送點,那個被重兵把守的地方。 “這是給你們溫家的第一個任務,完成了,我們就能繼續前進,完不成,那大概溫家人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 “把傳送陣打開,后日月圓中秋之夜,戰場前的大草原見,對了,溫離會跟著你們一起去,有她相助你們會順利很多,如無意外的話。” 彤長老深深地看著顧九命,自然明白溫離是她的人,跟著他們的作用就是監視他們的舉動而已。 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把計劃都想得清清楚楚,就等著她加入,甚至沒有她的加入,這個計劃也會如約執行。 她嘆息一聲接過地圖,回到山洞之中,抬手摸了摸溫點的腦袋,鄭重其事地警告: “點兒,你千萬別跟她作對,你斗不過她的,她還真不是你同齡人,起碼思想上不是。” 溫點木然著臉,盡是不解:“我們為什么非要跟公弄作對?他是仙界的!我們斗不過他,不如躲著他就好了,只要我們低調生活,他就不會費盡心思殺光我們的。” “你年紀還小,不明白公弄是什么人,也不明白什么叫不破不立,如果不這樣做,公弄是一定會趕盡殺絕,即便沒有,茍活再好比不得堂堂正正活在陽光下。” 溫家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陰溝里老鼠的生活、改名換姓處處偽裝的生活、鬼鬼祟祟把族人塞到各宗任人宰割的生活…… 他們的確受夠了! 當日,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無情宗的人找到了山洞這里來,這里的打斗動靜給了溫家人一個極好的掩護,沒有人發現,他們悄然溜去了傳送點。 鬼王的煞氣外放,打了傳送點的守兵一個措手不及,以此為號角為進攻徹底拉開帷幕。 山洞那處煙火四起,轟炸連連震耳欲聾,傳送點吵雜一片,刀劍相殺,血光四起。 上三界的動靜連綿不絕,自此徹底驚動所有人,普通散修事不關己閉門而過,宗門內部一片混亂,爭吵不休。 最后援兵前去的時候,傳送點已經被徹底打開,空神域里溢滿的煞氣奔涌而出,撲了所有人一臉。 在黑煙繚繞之中,一支龐大的隊伍從傳送點的那邊出現。 一個佛修模樣的人從黑煙之中走出,冷漠而從容,身上銳氣如一柄利劍,在他的身后人影憧憧,數量龐大。 與此同時,因為出動了大量弟子去找顧九命,還有支援傳送點,無情宗內部頗為空缺。 文初手里的酒瓶哐當地砸落,碎了一地,她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易斯年:“你說什么?!” “長老,你的另一個孩子……你還要嗎?”易斯年端端正正地問,不閃不躲不偏不倚。 “什么叫另一個孩子!?你知道什么?”文初急急地沖上去,抓住易斯年的手腕,力氣奇大,捏得易斯年微微皺了眉。 忽然,文初又像想到了什么:“不對,你是那個顧九命的人。” 那個顧九命,似乎居心不良。 可易斯年卻沖她搖了搖頭,把手里裝著顧九命血的瓶子遞給文初:“這是她給我的。” 文初緊盯著瓶子,打開一看便知何意,她連忙命人取來測試血脈的石頭,滴下自己的血和顧九命的血,石頭一閃,佐證了易斯年的話。 她怔然。 易斯年輕聲道:“她……需要無情宗的幫助,更需要你的幫助,幫或者不幫,選擇在你,但你得知道這一幫或許會賠上一生。” 激動過后是一抹滄桑無奈出現在文初臉上,她何等聰明,已然猜到了來龍去脈。 作為鎮派長老,即便掌門出動,文初也是不會輕易出動的,她需要坐鎮主場,一年前她任性去了空神域一趟,這一次…… “怎么感覺……要變天了呢?”她看著映紅了半壁天的火光,有些怔然。 易斯年目光晦澀暗沉,心里想的是若是不答應,他對無情宗就不留手了,但面上依舊從容,聲色不動: “早變天了,從凡城小界封印破開那一日起,命數就變了,變得無法琢磨。” 第章 這一個晚上, 整個上三界都注定不□□寧。 這一次的動蕩可不僅僅是無情宗的事,上三界各宗的一些弟子,都在這一個夜晚, 同時收到了傳音紙鶴。 紙鶴上寫著短短一句話:戰場里許下的誓言,到了實現的時候了, 老地方見。 拿著紙鶴的那些弟子腦子一昏,險些雙眼一翻暈過去。 他們如何想到, 藏山會下這么大一盤棋, 而且是從在戰場里就開始下了。 收到紙鶴的, 都是進過戰場,被藏山就過護了整整一年的修士,數量不多,也就百來個修士。 但能進戰場的弟子,都是各宗扛把子的傭兵團,這樣的隊伍幾乎就是上三界的主力隊伍。 而現在,稍微懂點形勢的都知道,藏山這是逼著他們跟公弄對著干, 一旦落敗輕則連累宗門,往后余生如過街老鼠,重則尸骨無存。 能拒絕嗎?自然是能的,只是道誓是當時自己自愿發, 若不順從則心魔生,此后進階俱是幻想,還要被心魔折磨, 以后也就沒了念想和前途。 于是這一晚的上三界各宗均出現了這樣一個場面,各個傭兵團里的修士或無聲離開宗門,或跪別師門,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約定的老地方——戰場外的大草原。 有愿意履行的,自然也有不愿意的,楚水怨憤然把紙鶴撕了個細碎,再嫌不夠,踩腳底下碾成了塵埃。 “混蛋!瘋子!顧九命你這個瘋子!” 楚水怨怒不可遏,遂身動劍起,泄憤地砍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