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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假裝很熱情地招呼了鯉魚妖幾句,鯉魚妖便道:“我說你們怎么在這兒呢!”錦雞同時心想,該不會是要求報恩來的吧……鯉魚妖興高采烈,感覺十分親切,畢竟大家是同生死共患難過的,問道:“你們怎么會在這兒?”原來兩只錦雞自打離開長安后,原打算回蜀地,奈何離家實在太遠,關中區域道路縱橫交錯十分復雜,錦雞毛色又十分鮮艷唯恐引人覬覦,只得夜里行動。黑燈瞎火,錦雞又路癡,轉來轉去竟是轉了足足近兩年都沒離開漢中,最后筋疲力盡,隨便在陳倉找了個地方隱居。而后安史叛亂,長安淪陷,李隆基車馬入蜀,到得陳倉時被山嶺所阻,錦雞們方知原來往西邊走便可進蜀地了,當即十分振奮,使出吃奶的力氣,以妖力搬開了一塊攔路石,現出山路。楊玉環死后,李隆基忽而恢復片刻清醒,高力士則如無頭蒼蠅般惶恐,馬上將錦雞指為上天派來的祥瑞,更將陳倉更名作“寶雞”,于是錦雞們如國寶一般,被一路帶到了蜀中,更供奉在這園中鎮園。鯉魚妖聽完當即不勝唏噓,綠肥紅瘦又同情地看著鯉魚妖,說:“你呢?混得咋樣?當初還以為你死了呢。”鯉魚妖轉過身讓看,說:“我要化龍啦。”“恭喜啊。”錦雞們又不咸不淡地說道。鯉魚妖說:“做妖呢,就要有大愿景、大志氣,你們就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你有病啊。”綠肥說,“水族修煉能變龍,那是老天注定的。雞和鳳凰是倆品種好嗎,鳳凰生下來就是鳳凰,雞生下來就是雞,你倒是聽說哪只雞修煉成了鳳凰的?說來聽聽?”鯉魚妖一想也是,自己似乎忘了自然規律不可違抗,忽又覺得錦雞這個物種似乎天生冷漠,總是不冷不熱的,更不關心它是如何化龍的,一時好生無趣。“喏,恩公,吃蚯蚓嗎?”紅瘦扒了幾下土,扒出一條蚯蚓來送鯉魚妖,鯉魚妖說:“不了,我回去了,就這樣罷。”“你是怎么進來的?”“和鴻俊啊。”“鴻俊?”綠肥紅瘦一起想起來了。“孔雀大明王,曜金宮發飛禽令時你們沒來么?”鯉魚妖說,“現在他成了妖王……”兩只錦雞瞬間翅膀狂拍,“唰”一聲化作疾影,在鯉魚妖面前消失了。“大王——!”“陛下!”鴻俊正在與玉藻云閑聊等李景瓏,突然兩只錦雞沖來就往他身上撲,頓時把鴻俊嚇得夠嗆,錦雞一撲扇起來毛又亂掉,張嘴吵得不行,鴻俊簡直暈頭轉向,眼里全是滿地雞毛。“大王我們等得你好苦!”“大王收留小的吧!”“大王真的好俊!”“就是就是不愧叫鴻俊!”“閉嘴!”玉藻云怒道,“最煩你們這些鳥兒了,吵死個人。”玉藻云雖找了個小狐貍當寄體,氣勢卻還在,錦雞們馬上安安靜靜,呆若木雞。鴻俊說:“你們……”“我們是蜀地的綠肥紅瘦……”“聽到大王移駕巴蜀,特來向您效忠……”“打長安那會兒剛接到飛禽令,急匆匆飛過去就打完了……”李景瓏也出來了,見兩只雞十分親切,圍在鴻俊身前叫喚個不停,當即一頭霧水。高力士出得花園,見雞會說話,當即慘叫一聲,喊道:“妖怪——!”鴻俊竭力分辨出兩只雞是來效忠的,便點了點頭,說:“跟我走罷。”鯉魚妖這時候才來到,看見綠肥紅瘦簡直如同變了個雞似的,極盡諂媚之能事,使勁將鴻俊吹捧得天上有,地下沒,當即全身魚鱗都豎了起來,怒火滔天,鴻俊卻抱拳與李隆基告辭,帶著狐貍、鯉魚以及兩只雞,與李景瓏走了。“我想,有機會,還是讓你與他再見一面。”鴻俊與李景瓏離開蜀宮,鴻俊便朝玉藻云說。玉藻云淡淡道:“再說罷,有些時候,相見爭如不見,而且與他相愛的那人,說實話也不能算是我,楊玉環早就死了,現在是玉藻云。”“是一樣的罷。”鴻俊說,“你一直在玉環的心里。”玉藻云不說話了。錦雞忙討好地說:“再見一面罷。”“就是嘛,余情未了,有始有終不是么?”玉藻云簡直沒脾氣了,說:“關你倆什么事啊!”狐貍是雞的天敵,但有鴻俊在,錦雞可是半點不怕,你一言我一語的,簡直將李景瓏吵得頭疼。離開皇宮后,李景瓏不回客棧,雇了輛大車,只吩咐車往城外走,又通知逗留客棧的朝云收拾些換洗衣物,帶著特蘭朵上了大車來。車上這么多動物擠在一起,化蛇一條,狐貍一只,錦雞兩只、鯉魚一條,自己仿佛成了個馬戲班的班主。“上哪兒去?”鴻俊見秋色正好,不禁心情舒暢。“踏青,視察蜀侯封地。”李景瓏拈開身上的雞毛,說,“順便帶你選妖都的新址。”地址須得盡快定下來,后面的事情還很多,李景瓏必須在等候阿泰與阿史那瓊歸來的一百二十天里,解決妖都問題,再前往若爾蓋找到另一件不動明王法器。妖怪們聞言竟是一同歡呼起來,就連玉藻云亦不禁唏噓感慨。“終于有家了。”玉藻云沒想到妖族分崩離析數千年,最后得以建國,竟是拜一介凡人所賜。鯉魚妖道:“我要化龍的,須得給我留個大點兒的池子。”“你化龍就不住這兒了。”鴻俊笑道。“以后還是得回來看你們的。”鯉魚妖說。李景瓏吩咐大車出了成都,先是趕上船去,沿岷江往下游走,這次船只順水,不過一日半的路便抵達渝州,順便給留在成都的特蘭朵與陳奉置辦些吃的穿的,等回去后再與翰國蘭談定妖都選址之事,先與他支點銀錢與物資花用,來日再以與妖族通商便利的條件,慢慢還他。再離渝州,順水而下,抵達奉節,在奉節上岸,兩人改換馬匹,綠肥紅瘦先前居然家正在三峽附近,當即興奮無比,一會兒就跑得沒影兒了,鴻俊歷經連年戰爭,自打進入長安之后幾乎就沒度過這種無憂無慮的光陰,只覺得這山野空靈,美好無比。“你看,咱們做的一切還是值得的。”李景瓏在奉節集市上買來烤餅,朝鴻俊笑著說。“值得。”鴻俊答道。離開奉節縣后,古巴蜀堡壘、工事錯落林立,有太行遺風,卻不似太行山一地古樸雄渾,而是充滿了秀美。巴蜀人杰地靈,越往大山深處走,天地靈氣就越是充沛。李景瓏一身法力因心燈而得,無法感覺到,又不熟堪輿之術,但妖怪們對靈氣便如水汽般,十分敏感。“再往前走個半天,就是巫峽了。”李景瓏展開地圖,與鴻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