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聽上去很抖，抖得可怕，他像是把很長一段時間憋在心底、壓得他難受的巨石卸下，他道，“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可是我好喜歡他，老媽，我真的好喜歡他……”

看到兒子借著將臉埋到飯桌上，竭力要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掩蓋住，她忍不住柔了柔兒子的頭發，像是小時候他剛學會走路摔倒在地上的畫面一般，她沒將他扶起來，而是柔著他的發，鼓勵他：自己站起來吧。

“mama不會反對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她嘆了口氣，妥協道，“只要怎樣都不要強迫對方，傷害對方，至于你們能不能走到一起，就看你們自己了。”

彭程聽到她這一席話，竟然忍不住哭出了聲。

“謝謝老媽。”彭程梗著聲音道。

趙女士仍舊撫著他的發，笑了笑，柔聲道：“傻孩子。”

（三十五）旅行

齊鈺從N市回來后，又回到了先前在L市的生活節奏。

周日一大早，彭程他們四人加上一個愛湊熱鬧的鄭箐箐在金魚巷附近的大型超市集合，一同逛了圈超市，除了菜rou，他們還買了一些米和生活用品給大狗的主人——那對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對他們來就已經很開心了，又看到他們給自己家里買了這么多東西，心里很是過意不去，本不想收下。但一群小孩熱心又主動，讓他們千萬要收下，說著五個人平攤也沒花多少錢，老爺爺老奶奶才感激的接受了他們的好意。而后，幾個人幫忙著洗菜，由爺爺奶奶下廚，度過了愉快的一個下午。

那天薩摩耶犬見到了久違的齊鈺和彭程，汪汪汪個不停，特別是對齊鈺黏糊得很，看上去高興得不行。

一群人在兩位老人家很開心的吃了一頓飯，又在金魚巷陪爺爺奶奶散了好一會兒步，六點多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回學校上晚自習。

下周就是月考，然后再過兩周又是段考。

考試一個接一個，每天都是寫不完的卷子、背不完的單詞，小伙伴們忙里偷閑，還是仍然能經常湊到一塊兒。

彭程幾乎每天都能見到齊鈺，跟齊鈺一起吃午飯，又因為睡過一張床，兩人的距離拉近不少，他偶爾還會到齊鈺那兒睡個午覺，讓孫棟私下“嘖嘖”咋舌不止一次。

有時候，彭程很想問齊鈺。

你跟我們都玩得好，可是我又總覺得你對我，跟對孫棟他們不一樣。

究竟是我的錯覺，還是，你也有一點喜歡我？

可每次當他的這個念頭剛一生起，就立即被自己掐滅了。

問不出口，怕的就是有些路踏出一步，就是懸崖峭壁了。

怕也好，慫也好，他不敢拿齊鈺來冒這個險。

因為很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他。

齊鈺每一次考試都考進了年級前二十，還有一次英語只被扣了一分，滿分150，他拿了149，英語教研組長教的就是一班，他拿著這事足足在辦公室夸了齊鈺兩個星期。

孫棟也因一班的魔鬼戰術而長進不少，月考考了年級五百多名，段考勉強進了四百，到期末考更是有了質的飛躍，直接飆升年級前兩百。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臥槽啊，189名，我爸回去得給老祖宗燒香！”孫棟樂得不行。

今天是期末考完試，返校領取期末手冊和成績單的日子，四人結束了學校里的事，干脆又來到北街吃涼粉。

劉釗毅還想問他們等會是要去網吧還是去打球呢，鄭箐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約莫聊了五分鐘，劉釗毅把電話掛了，對大伙說。

“鄭箐箐給我說，她有個jiejie在潿洲島開了家青年旅社，說咱們要是近期去玩，可以免費住誒，要不要去啊？”

孫棟一聽，也覺得不錯。反正也到了暑假，開學就高三了，估計一整年都得活得很壓抑，趁著現在能玩就盡量去玩：“是B市的那個旅游景點不？我一直挺想去的。”

彭程保留意見，他吃了口涼粉，又冰又甜，偷偷用余光觀察齊鈺，看齊鈺怎么說。

“我也想去，彭程你呢？”齊鈺道，又望向彭程。

彭程假裝很自然的移回目光，道：“只要是七月都可以，八月我和劉狗就得去體考了。”

“對啊！”劉釗毅有點喪氣道，“得去兩個月呢。”

他們體育班的升高三這個假期就得去體考了，體考完回來再準備文化課復習，備戰高考。

“那咱們這個月就去唄，你們都沒什么事吧？”孫棟提議道。

劉釗毅和彭程都沒什么事，就是齊鈺家不在L市，還得看他怎么決定。

“我也都可以，你們訂時間就好。”齊鈺恬然道。

“嗯行，”孫棟自覺的當起了組織人，“對了，齊鈺你生日是不是七月來著？”

“七月十六。”彭程突然就把話蹦出來，比齊鈺還快。

孫棟暗里了“嘖嘖”一聲，礙于齊鈺在又不敢搬上臺面來，心想老程你不錯啊。

劉釗毅樂道：“那不正好，也沒幾天了，到時候一起幫齊鈺過唄！”

“好啊。”齊鈺笑道，稍后，他又帶著笑意看了彭程一眼，“你呢？”

“嗯，”彭程自然是樂意的，他神采飛揚的點了點道，“好。”

孫棟暗地里挑了個眉，有戲。

商量好后，劉釗毅負責跟鄭箐箐說了一下計劃，鄭箐箐那邊表示沒問題，又問他：“就你們四個人啊？”

劉釗毅朝其他三人面面相覷，電話那頭的鄭箐箐不知道又說了句什么，他道：“我們也不認識什么女生……”

“可是跟我玩得好的女生，你們也不熟，”鄭箐箐道，“就怕到時候嗨不起來。”

孫棟大概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無非就是大家一起去玩，男女４：１的比例有點太不和諧，如果是這樣的男女搭配，鄭箐箐家里估計是不會同意她去的。

“老程，你不是認識兩個女生嘛，就那兩個玩滑板的。”孫棟突然道。

彭程恍然大悟，讓劉釗毅把電話給他跟鄭箐箐說。

“我認識兩個女生，感覺你會跟她們聊得挺來的。”彭程道。

“程哥？你怎么知道……”

“好像也是腐女來著。”

那邊的鄭箐箐突然來了興致：“好啊好啊！快介紹給我！是咱們學校的？”

彭程記不太清了：“不是，二中的好像……而且還是學妹來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鄭箐箐的笑聲驟然放大，把彭程嚇了一跳，在座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彭程捂著耳朵，心在滴血，扶著額頭把手機還給劉釗毅：“太可怕了……”

劉釗毅接過手機，忍不住也給鄭箐箐犯了個白眼，雖然對方并不能看到：“行了啊，那咱們就說好了啊……嗯，對，１５號中午集合坐車到Ｂ市，在Ｂ市住一晚，１６號去潿洲島……好，行，那回聊啊，拜。”

掛了電話，劉釗毅又對三人道：“那貨說了，１６號咱們住她jiejie的青年旅社那兒，晚上能上露臺看海燒烤，超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