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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后,梁亦為就給遠洋改了上班時間,從原來的八點半改到現在的九點。時間還早,他開車直接去了新都,打算在公司門口堵陸井杉。陸井杉昨晚跟人應酬弄得很晚,早上迷迷瞪瞪地過來,差點沒被黑著臉的梁亦為給嚇死。第一次見梁亦為發怒的時候,還是因為自己得知梁亦為和宋應在一起,貶了幾句……此時此刻……他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找我?”梁亦為唇角微抬,像是嗤笑,又像是冷笑:“當然,我還能找誰。”“……”陸井杉只覺后背有點發涼,他在想,現在逃跑還來不來得及,不好,小腿有點發軟……眼前的梁亦為,擺明就是來找茬的,陸井杉愈發覺得,得自求多福。他硬著頭皮在對方的注視下,往自己辦公室走去。梁亦為緊跟其后,讓他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兩人一前一后進了辦公室,梁亦為順手把門反鎖了。陸井杉一聽聲音,頓時手都抖了,他本來正要開窗戶透氣,這會兒應激反應似地立馬回頭嚷嚷:“你鎖門干嘛……”梁亦為笑得有點痞氣,不緊不慢道:“不干嘛,揍你。”話音剛落下最后一字的同時,他的拳頭就已經又狠又迅速地砸在了陸井杉腹部,接連好幾下,陸井杉直接捂著肚子坐地上起不來了。“你瘋了啊!”陸井杉是真被嚇到了,但也有點怨氣。他還從沒被梁亦為打過,被從小拿學校跆拳道冠軍獎牌拿到手軟的梁亦為打。“你不知道?”陸井杉驚魂未定,他現在真覺得不認識梁亦為了,對方蹲下身正側著頭冷冷地看他,就像是看低等動物一樣不屑,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我靠你到底搞什么!”陸井杉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深刻懷疑自己是活見鬼……梁亦為起身拉了張椅子,他沒有拉陸井杉起來,而是自己慢悠悠地坐了上去,還拉了拉折在身前的衣擺。接著,他將一條胳膊曲起架在了旁邊的桌沿上,俯瞰坐在地上的陸井杉道:“我車禍和我爸媽事故原來是同一天,陸伯伯不告訴我,你也不。說,你還騙了我什么?”梁亦為直起腰往后靠去,一臉陰沉:“還是,你更愿意讓我替你說。”從來沒有人跟他提起過,他和父母是同一天出事,這造成了梁亦為一個誤區,他以為自己是之后車禍的,他以為是自己單方面丟下宋應的,他以為,是他自己要跟宋應分手的!可等他全部回想起來之后,他根本就是被陸家全家騙,沒有人告訴他,那一天的全部真相,沒有人告訴他,他還有個放不下的人,沒有人讓他自己做選擇!所以,陸家把罪責推在宋應身上九年,讓他和宋應失去彼此九年,誰負責!陸井杉愣了,所以梁亦為全想起來了?也好,他擔心的事,終究還是來了,該面對的就面對吧。陸井杉干脆不計形象地把腿放平,自己邊回憶邊低聲陳述:“是……我知道我有錯。那天我爸接到你爸電話,說剛把宋應罵走,你也跟著走了,電話里他正在吃速效救心丸。我爸很生氣,說是要去你家。但你爸說是遠洋快不行了,他今天要去外地籌款,和你媽馬上就得出門趕飛機,就說有事回來說。后來……你也知道的,叔叔阿姨都不在了,你又車禍昏迷。我那幾天心情很糟糕,看宋應找我問你的事,一氣之下……”梁亦為的目光陡然凌厲起來:“說什么了?”“我就賭氣說,你不要他了,他當時掉頭就跑,我也沒追。后來,你醒了就失憶,我看宋應也再沒來找我問,以為他放棄你了,就……替你慶幸……和這樣的人,分開也好……”梁亦為沒有發怒,他只是沉陷在曾經那段記憶里,一時抽拔不脫。連同眸色也跟著深黯無底,如同夜色里的潭水一般。難怪,宋應當時到家里找,僅憑失憶的自己讓他走,就斷定自己跟他分手,果然是陸井杉從中作梗。該問的也問完了,梁亦為冷漠地起身,看都沒看陸井杉一眼,他打算回家了。“亦為……你是不是以后都跟我是陌生人了。”這,是陸井杉最懼怕的。從小,他就是被捧大的,那些個只會奉承的人,相處多了,就沒意思了,他一點都不稀罕。梁亦為是他唯一的朋友,是對他能說真話,能讓自己打心底佩服的人,他那時候就是太不想被這個朋友疏遠,也確實是沒弄清情況,就趁機拆散了梁亦為和宋應。他現在很后悔,但就怕這個后悔,什么也挽回不了。梁亦為沒回答他,只是背對他開門的時候,平靜地說了一句話:“其實,我大二打算輟學逃家,如果不是遇到他,你們不會再看到我。”說罷,他拉開了門,離開了,只留下滿目震驚的陸井杉。梁亦為出去的時候,忽然覺得很輕松。沒有人知道,在大人眼里穩重又懂事的他,原來有這么叛逆的一面。是,他早就厭倦了那個家,厭倦了來自于父母的高壓,讓他快要窒息了。他從小不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長大了,更需要完成父母所期望的,他無數次問自己,這樣活著有什么意義。所以,在大二那年,他為自己想好了一條路,逃家。逃到沒人知道他的地方去,做自己想做的,哪怕就在酒店里給人彈彈鋼琴也好。他不要再當一個只會機械執行家里所需的人偶,或者作為父母炫耀資本的人生展品,他想做一個有自我情感的人,可以有喜好,可以有理想,可以不用被迫背負那些自己根本不想要的東西,否則,只會讓他反胃。更何況,他的父母從沒想過了解自己,更談何去理解自己的情感所需。梁亦為一路開著車,在回想這些日子以來,宋應的那些小心翼翼,那些擔心和傷感。其實,他都懂,宋應是怕給他繼續帶來厄運。梁亦為忽然覺得很可笑,明明是自己周邊的人,對宋應充滿了惡意。他們都在排斥宋應,打壓宋應,否定宋應。沒有人愿意接納他,沒有人愿意試圖了解他,宋應才是那個最無辜最委屈的人。可他們,憑什么?事實上,當年他帶宋應回家,也不是沒猶豫過。但是師姐勸他說,有些事嘗試過比一開始就失敗反而來的痛快,至少,知道結果會如何。就在他還在權衡利弊的時候,他看見宋應哭了。因為他經常在家挨打,每次悶不吭聲地受了,再想辦法逃出來。還記得那次被父親用皮帶抽得皮開rou綻,宋應是哭著幫他上藥的,梁亦為只好安撫宋應,說會跟父母談一談。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是絕對不會帶宋應回家和父母談判的。他是太清楚父母的個性了,那是一種強壓之后得來的自信,是不容許兒子有任何忤逆行為的霸權主義。至于談判?確實只是試一試,是一個根本沒有把握的談判,是一個例行公事的談判。梁亦為當時帶著宋應進門,父母開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