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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與我又有什么關系? 她只是跟她自己過不去罷了……” “咦,這件定窯蓮花瓷碗跟小郭的那個真像…… 要是買來一對兒擺著挺不錯的。” 一樣的古董單品湊成對兒很少見,更別提傳世量極低的定窯瓷器了。 楊瑾便好奇地看過來,“是像,”圖片特別清晰,每個部位都有放大圖,“我怎么覺得與小郭的就是一個呢。” “不可能,這是蘇黎世佳得士拍賣會的宣傳手冊,介紹的東西都在國外。” 而小郭的那只定窯瓷碗是國家限定出國的文物。 第290章 萬善之源 楊瑾將拍賣手冊拿過來細看, 最后肯定地說: “這件就是郭叔的那個瓷碗!” “你看這張瓷碗底部的圖, 圈足上釉層有些不均, 這是定窯瓷真品的特點, 由當時的工藝條件形成的,這件圈足突起變厚的釉層正在一朵蓮花瓣對應處, 我親手摸過幾次,印象特別深。” 古董不是現代工廠批量生產的器物,相似到這種程度,只能說明是一件東西。 魯盼兒便問: “那怎么辦呢?” “我去找小郭。” “這時候潘家園已經歇業了, 你去哪里找他?” 小郭很少回襄平, 在北京的新家不知位于何處, 果然無處去找, 因為許久不聯系, 電話號碼也沒有。 但出了這么大的事, 楊瑾也不能置之不理, 想了想,“我給郭叔打個電話。” “小心點兒, 別讓老爺子察覺了。” 郭叔身體一直不好,又把古董看成命根子似的, 怎么也不能讓他知道。 “我知道了。” 楊瑾撥通了電話,“是嫂子? 你們都好吧? 什么…… 郭叔住院了?” “小郭? 我正是要找他, 怎么? 被抓了——倒賣文物……” 放了電話, “小郭因為倒賣文物出事了, 郭叔聽到消息當時就昏倒送進醫院, 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魯盼兒嘆了一聲,竟不很吃驚,“早覺得他會鬧出事兒來,果然不錯——只是郭叔真是太可憐了。” 忽然又想到,“估計玉楠眼下也在監獄里呢。” 給玉竹打電話,她竟然毫不知情,“爺爺走的時候,他又因為房子跟我吵了一架,以后我們就再沒見過面。 不過,他落了這么個下場,一點兒也不奇怪。” 畢竟是親兄妹,玉竹心情還是很低落,“先前賣文物掙錢,就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不好好地結婚過日子,把自己當成過去的闊佬,還弄幾房姨太太,胡天胡地花錢,只當錢永遠那樣容易掙呢!” “最開始誰也不懂文物,他三錢不值兩錢把人家的舊東西收來,轉手高價賣出去。 現在大家都知道文物值錢,哪里再能撿到那許多便宜? 就憑他,沒文化還不學習,倒被別人騙了幾次,開店反而虧錢。” “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已經沒錢了,也曾心軟過想把磁器口的房子給他,但再想若是給了,他也一樣填進無底洞。 還是爺爺說的對,他早晚走上邪路,誰也救不了,就當王家沒有他這個人了。” “既然犯了法,該判刑就判刑吧,但愿在監獄里他能想明白!” 話說得挺狠,但玉竹第二天還是打聽了消息,又告訴魯盼兒,“他們走私了好幾批文物,都賣到國外,最珍貴的是那只宋瓷碗。” “我哥的姨太太們聽了信兒早跑光了,屋子里空空的,連家具都搬走了。 也是,為了錢才跟的他,誰能對他真心呀!” “對了,小郭外面的女人也進去了,聽說與外國人接上頭的正是她,如今他們幾個在監獄里也不消停,正互相把罪責往別人身上推呢。” “他哭著求我花錢找人找關系,把他撈出去……” “我原本可憐他,越聽他的話心越硬,到了這個時候,他就是不覺得自己錯了,總以為錢是萬能的,我不給他花錢就是不對。” “我一氣之下告訴他,我有房子有錢,可我的房子、錢或是爺爺給的,或是我自己掙的,不可能拿著幾百萬給他扔到水里。 他骨子里壞透了,就應該留在監獄里改造!” “你說的不錯,現在就算把他保出來,他還要繼續干壞事,你總有保不住他的時候。” 魯盼兒拍拍她,“別傷心了。” “我才不傷心! 為了半間房子,他找我打了多少架? 現在跟我哭,也是為著我有錢。” 雖然如此,可玉竹還是哭了,半晌咬咬牙,抹抹眼淚,“幸虧爺爺去了,沒親眼看到。” 這么比起來,郭叔確實更不幸。 當然還有郭嫂,她和小郭一直沒離婚,小郭的案子肯定要牽連她。 過了年,郭嫂找到了西山胡同一號。 楊瑾和魯盼兒看到她手臂上的黑紗,“郭叔?” “公公過世了,年前就沒了,那時節不好通知大家,就草草辦了喪禮。” 郭嫂又憔悴幾分,“臨去之前,公公清醒了一會兒,最后吩咐家人一件事兒,還要請楊老師幫忙。” 楊瑾心里惻然,“有什么事,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郭嫂打開身上的背包,把里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有玉璧、有青銅頭盔、有瓷瓶…… “這都是公公一輩子的收藏,他請你幫他找到買家,用賣出去的錢去贖回賣到國外的宋瓷碗,說怎么不能讓老祖宗的東西從他手里流出去,也是給兒子贖罪。” 先前有名人傾家蕩產從外國人手里買下國寶,也有旅居海外的華人將稀世字畫珍寶低價賣回國內,就是不愿中國的文物流失,郭叔正與這些老輩的收藏家一樣。 他知道楊瑾能懂理他,能幫他,所以才托付給他。 “我一定辦好。” 郭嫂又遲疑地說: “我看過小郭,他說賣宋瓷碗他的確知道,因為古董店經營不善,已經入不敷出了。 但是他答應賣的是中國人,最后走私是王玉楠和那個女人騙的他。” “我們也聽人說過,可王玉楠和那個人承認嗎?” “他們當然不認,堅持是小郭主使的,畢竟興慶的老板是小郭,如果罪責確定是他的,只他一個人重判;另外兩個人只是從犯,判的刑會輕很多。” 楊瑾和魯盼兒默然無語,真相究竟如何? 只有那三個人心里明白,旁人無從知道。 “我知道大家都不會信,可我還是相信他了,他是混,但總不至于混到那種程度——這是我的一點私房錢,也湊到一起,幫他把文物贖回來吧,聽說贖回文物,就能減刑。” 郭嫂說著,從衣袋里拿出厚厚一疊百元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