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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就是一斤我也不買。” “你怎么能這樣呢?” 萬紅英輕聲責備,“化工廠是襄平唯一的大型國有企業,化工廠的毛線賣不出去,縣政府的領導們都急得睡不著覺。” “求求你了,魯盼兒,不要因為個人的恩怨,為難化工廠,給我們化工廠一千多名員工一條出路吧!” 到了十月,東北就進入了秋季。 傍晚時分,天色漸暗,夜風驟起,吹得萬紅英瑟縮了一下,她原本又瘦又小,像一朵被霜打了花一般,看向魯盼兒的目光,竟顯得十分可憐。 魯盼兒簡直就要產生錯覺了,自己原來是個大壞人! 萬紅英顛倒是非的本事,可真強啊! 不對,她根本恐怕不是顛倒是非,而是根本就沒有是非觀吧。 但是大家都不高興了。 蔡穎不但知道毛線采購的風波,也了解過去她們的矛盾,第一個站出來反駁,“過去的事,你說算了就算了? 你和你們萬家做的事,不只魯盼兒,就連我,還有當年紅旗九隊的許多社員們都跟著受了牽連。 難道你承認了錯誤,我們就應該原諒你? 編織廠的廠長和管理人員們也要上前理論,魯盼兒拉住他們,“我們別理她,走吧。” 跟一個混人,沒什么理可講。 劉師傅是省城人,第一次見到萬紅英,聽了這番話便小聲說: “她精神不好吧,魯老板說的對,我們別跟她計較。” 示意大家趕緊走。 萬紅英見狀顧不上再扮可憐,立即尖著嗓子叫了起來,“你有那么多錢,把化工廠的毛線買了又算什么! 就當支援家鄉建設了嘛!” 她發瘋了一般地拖住魯盼兒,“你不許走! 不買化工廠的毛線,我就不讓你走!” “你急著把化工廠的毛線賣出去,是不是想著這樣一來,陳建軍的廠長還能繼續當,你也還能跟著作威作福?” 宋春妮突然沖進來,手里還拿了根樹枝,對著萬紅英的手背狠狠地抽去,“你做夢!” 萬紅英被打,痛得縮手放了魯盼兒,轉頭看見春妮,氣得叉腰罵道: “我找老同學辦事兒跟你有什么關系!” “魯盼兒也是我的老同學,還是一個村的,當然有關系了!” 春妮嘴上不讓,手也沒停,小樹枝一揮,將萬紅英抽得又退了幾步。 “我們可是妯娌,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你們結婚時就鬧著分家了!” 你來我往交鋒之后,萬紅英吵不過,趁著春妮放松時便撲上去,向著她的臉抓去。 魯盼兒見春妮兒要吃虧,趕緊上去攔,沒想到春妮兒扔了樹枝搶先迎了上去,揪住萬紅英的頭發在她臉上狠狠撓了幾下。 原來她生了兩個孩子之后,胖了不少,力氣也漲了,早不再是過去那個文弱的病女孩了。 萬紅英打不過春妮兒,索性倒在地上大哭起來,“你們都欺負我! 你們干脆殺了我算了!” 看到萬紅英撒潑,大家都為難起來,雖然不講理的是對方,但是一個女人在地上滾著,很不好看,而且萬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呢? 但是春妮兒一點也不在乎,笑嘻嘻地向身后招手,“建國,給你哥打電話,告訴他,他媳婦又到編織廠門口撒潑了,快讓他領回家。” “哎,”建國答應著,拿出“大哥大”撥了電話,“我哥家沒有人接。” “沒事兒,再給化工廠打,讓廠里的人找他們廠長。” 宋春妮攏攏頭發,扯扯衣服,一點兒也看不出剛剛打了一架,“他們要是找不到,我們就給派出所打,給縣政府打,總有人能找到陳廠長——我們不怕丟人!” “怎么了?” 陳建軍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紅英一直沒回家,有人說她到編織廠,我才過來找人。” “你媳婦就在那兒呢,有什么你問她吧,我們還有事兒。” 宋春妮笑著向魯盼兒說: “知道你來了襄平縣,我和建國說過來看你,誰知就在廠門口遇到了? 哎,你們這么多人,是要干啥去呢?” 魯盼兒見她只當陳建軍和萬紅英不存在一樣,也眼角都不掃那邊一絲,笑著說: “我們要去吃飯,就去翠翠開的飯店,那里的小雞燉蘑菇和炸河蝦特別好吃——一起吧。” “我們吃過晚飯了,不過,反正這會兒也沒事兒,就陪你一起過去坐一會兒,聊聊天兒。” 春妮說著拉起魯盼兒走在前面,“你才從北京來還不知道呢,化工廠這么多年生產的毛線還跟我們上學時一個樣兒,又貴又難看,村里人都嫌太土氣不愿意買,結果積壓了幾個大倉庫的毛線賣不出去。” “縣政府的領導們眼看著化工廠一年年地賠錢,工人發不出工資,就想換一個懂得經營的廠長,讓化工廠轉虧為盈。” “萬紅英不知怎么聽到風聲,就去找建國,讓他把積壓的毛線買下來…… 說那樣的話縣政府的領導們就不會換廠長了。” “建國當然不能買呀,他是蓋房子的,買毛線干什么呢?” “萬紅英一聽就像瘋了一樣,罵建國是石頭里蹦出來了,沒有人情味兒,不顧親哥哥死活,發了財為富不仁,最后來把建國的臉撓破了。” 說到這里春妮“嘶”了一聲,似乎還在替建國覺得痛,“要是陳建軍來了,建國也不怕他,頂多倆人打一架。 可是對著大嫂,他有什么辦法? 總不能打她一頓吧,只能白白吃了虧!” “我聽了消息,把孩子交給婆婆,陪著他上班下班,正想著萬紅英再找來,我一定把她的臉也撓破! 給建國報仇!” “天隨人愿,我果然就碰到她! 如今總算出了氣!” 原來萬紅英找到自己之前,還有這么一段兒。 魯盼兒聽了便笑,“幸而春妮兒你來了呢,我看只有你能治得住萬紅英。” “我要不想辦法治住她,我們一家子都得被她轄制! 所以我寧愿當個潑婦,跟她打上幾架,也不能讓她一根針一根線!” 其實春妮有文化,又文靜又秀氣,與大家來往一向講理,但對付萬紅英這樣的潑婦,也只能如此。 大家一個村里出來的,魯盼兒理解,“可不是,要是沒有你,陳嬸兒一定讓她欺負。” “要我說呀,萬紅英不過是一只狐貍,狐假虎威,真正的老虎還是陳建國。” 春妮兒撇撇嘴,“我就不信萬紅英能打聽到縣政府的消息,她找建國和你,陳建軍能不知道?” 魯盼兒也有同樣的感覺,特別是陳建軍突然跳出來阻止建國打電話時,她幾乎可以肯定剛剛那一幕正是他們共同策劃的,“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