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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可以,不過我們?nèi)ズ笤旱膫}庫。” 店里并沒有合適的地方,倉庫雖然又小又暗,但勝在安靜。 “好,就去倉庫。” 許琴的爸爸再一次帶頭向后院走去,到了院子里卻停住了,他并不知道倉庫在哪里。 魯盼兒走到了前面,打開廂房的門,“請進吧。” 廂房不大,舊木頭架子上分門別類擺了許多毛線,又有一張舊桌子,兩張舊椅子,上面還放著幾個飯盒,大家的午飯就是在這里吃的。 “請坐。” 魯盼兒將一張椅子挪了過去。 許琴的父親便坐下了,從口袋里拿出一疊錢,“我想托你給小琴送過去,她還上學呢。” “我估計她不會收,所以也不敢隨便接。” 不過,魯盼兒又說: “軍校是有津貼的,您不必擔心她生活費不夠。” “我從來沒虧待過她,每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少。” “我相信。” 魯盼兒淡淡地說。 生活費多,就足夠了嗎? 這么多年了,把女兒拒之門外,她替許琴不平。 “是的,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許琴的父親嘆了一聲氣,垂下眼睛,搬走的肩膀和后背都垮了下去,“許琴的母親去世后我再婚了,又一直瞞著她。 但,這孩子也是太犟了。” “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小姨都不反對,也與我們保持著親戚關(guān)系。”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幫我勸勸她,現(xiàn)在她連小姨的電話也不接了。” “她繼母也是很委屈的,這么多年了,只要小琴回北京,她就要帶著兩個孩子躲起來。 我母親過世,她都沒能去參加葬禮。 所以,這一次小琴突然回家,兩人還發(fā)生了沖突。” “我一直希望小琴在西安實習,畢業(yè)后也留在那邊工作,沒想到她竟然瞞著我報了北京的醫(yī)院實習,沒打招呼就回了家。 唉!” “我去醫(yī)院找她,她就躲進了手術(shù)室,理也不理我。” “許琴情緒穩(wěn)定多了,在醫(yī)院實習也順利,您不必擔心,”魯盼兒遲疑了一下,“我想,您如果不能真正讓她打開心結(jié)的話,不如暫時不要找她,也不要讓其他人找她。”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許琴的父親銳利地盯住魯盼兒,“她對你說過什么?” “沒有。 我認識她好多年了,她從來沒說過自己受過什么苦,有過什么傷心事,卻總是熱情爽朗大方地幫助別人。” 魯盼兒搖搖頭,“給她一段時間,讓她安靜地想一想吧。” “這孩子就是犟,其實……” 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魯盼兒不吭聲。 小小的倉庫里又暗又悶,沒有一絲聲息。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許琴的父親終于嘆著氣開口了,“若是小琴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魯盼兒記了下來,“好的。” 許琴的父親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又轉(zhuǎn)過頭,嚴厲地問: “你弟弟魯躍進,和小琴是什么關(guān)系?” “他們是同學、戰(zhàn)友和好朋友,不過將來會不會再變化,我也說不準。” 魯盼兒也硬梆梆地回答。 “那個小伙子!” 許琴的父親重復了一遍,語氣里帶著無限的感慨,“那個小伙子!” “也是犟脾氣! 力氣還真大!” 他又加了一句評論。 魯盼兒看他黑著一張臉——躍進一直沒有詳細講過那天的情況,自己也就沒有問,但似乎他們動過手。 “他們要是結(jié)婚,我同意。” 許琴的父親說完大步走了。 剩下魯盼兒一個人站在倉庫里發(fā)怔,這是怎么一回事? 打了一架之后,許琴的父親不是應該恨上躍進嗎? 他怎么會提出躍進和許琴結(jié)婚? 其實那兩個似乎都沒想過結(jié)婚的事兒。 父親畢竟是父親呀,他就是錯過,可也還是關(guān)心女兒的。 只是父女的關(guān)系到了現(xiàn)在,早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了,一時之間很難開解。 所以魯盼兒沒有將今天的事兒告訴許琴,她不會想知道的。 實習醫(yī)生的學習和工作很繁重,許琴為了更快掌握臨床經(jīng)驗,時常多參加值班,白天,晚上都在病房里。 她也早適應了這樣的忙碌,并樂在其中。 遇到周末休息的時候,她就會來自家,或者與豐美一起到店里幫忙,或者帶著梓恒和梓嫣玩兒,又或者幫忙打掃衛(wèi)生、洗衣服…… 魯盼兒每每叫她,“歇一會兒吧,你在醫(yī)院已經(jīng)太累了。” “不累,”許琴搖搖頭,“我不怕干活兒,但就是不喜歡做飯,討厭廚房油膩膩的。 我這是潔癖,許多醫(yī)生都有,不容易改。” “那就別改了,反正醫(yī)院都有食堂。” “我們醫(yī)院手術(shù)餐做得特別好吃,比學校那邊的食堂好多了。” 許琴就笑了,“我覺得我最近都吃胖了。” 然后她就盯住魯躍進,“你們空軍伙食最好,你怎么一直沒胖呢?” “我們訓練強度高,學習任務(wù)也重。” 躍進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我吃挺多的,但就是不胖。” “就是嘛,我們要是也有高強度訓練,我也就不會胖了。” 許琴終于找到了原因。 “其實你沒多胖,”魯盼兒忍不住說: “男生和女生能一樣嗎? 你要是練成躍進那樣,就不是軍醫(yī),而是野戰(zhàn)軍戰(zhàn)士了。” “我們醫(yī)院正是野戰(zhàn)醫(yī)院,我要按野戰(zhàn)軍戰(zhàn)士的標準要求自己。” 許琴想了想,“以后值班中間有空兒我就練練軍體拳。” “你的軍體拳動作不標準,我來幫你糾正動作吧。” “好呀——練好了我就跟你一樣瘦了。” 許琴說著到院子里擺了個架式。 “許姨,我也要練。” 梓嫣跑了過去。 “好呀,我們一起練。” 許琴笑著招手叫梓恒,“快來,跟著大舅舅練軍體拳了。” 天就快黑了,兩個大人兩個孩子在院子里練軍體拳,魯盼兒搖搖頭,還真幼稚。 對于許琴和躍進,魯盼兒很樂于見到他們比好朋友更進一步,但這兩個人卻一直止步于此。 躍進很關(guān)心許琴,而許琴特別喜歡跟躍進比來比去的,兩人時常在一起說說笑笑,做這做那,但他們從來不單獨行動,似乎誰也想不到男生和女生可以處對象似的。 明明他們都不小了,已經(jīng)滿二十三周歲了。 魯盼兒幾次想提醒他們,最后還是忍住了,順其自然吧。 不管怎么樣,許琴看起來心情不錯,自家的弟弟也總是開心的樣子,魯盼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