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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村里輩份最高的吳九爺的小兒子, 與吳隊長同輩,因名字里有個春字,大家就叫她小春嬸兒了。小春嬸兒長得好, 性子也潑辣, 毫不畏懼地將吳隊長頂了回去, “我不是怕她插不好影響收成嗎?” “你怎么就知道插不好?”吳隊長向著魯盼兒站的方向大聲說:“隊里分配農活兒, 大家要是都挑挑揀揀起來, 農時都要誤了!” 道理是這樣的, 隊長分配農活兒, 大家都要服從,小春嬸兒也就不言語了。 正好這時候秧苗運來了, 吳隊長就帶頭拿了一把, 站在水田的一邊大家揮揮手, “趕緊干活!農時是誤不得的!” 魯盼兒也趕緊拿了一大把秧苗, 雖然是第一次插秧,但畢竟是在農村長大的, 插秧也見得慣了,總是知道大致的方法。 小春嬸兒剛剛擔心魯盼兒插不好秧,此時又熱心地在一旁教她,“插秧其實很容易,一次拿三四根秧苗,根插到土里半指深,秧苗和秧苗間都要兩拳寬,插好后向后退不能踩到秧苗——就這樣……”說著,她刷刷刷地插出一小片,人也退后了好幾步。 魯盼兒就按她說的方法插了幾叢,畢竟是第一次,還是很生疏,不過她沒有著急,認真比較春柱嫂子插的秧苗和自己的,爭取與小春嬸兒插得一樣——如果秧苗插得不好,會影響收成的。 “你這幾叢插得淺了點兒,”右邊的楊老師就笑著說,放慢動作給她看,“用食指和中指捏住秧苗的根部,再順著秧苗的跟朝下,要用手指的力量把秧苗插入泥土中,這樣不只能插得足夠深度,還能保護秧苗的根不受損害?!?/br> 小春嬸兒已經站起身看著魯盼兒,便笑著說:“正是這樣,我心里面懂,可說不出來,還是楊老師講的明白。” 魯盼兒又試了幾叢,終于找到了感覺,不禁笑了,“小春嬸兒教我也就罷了,沒想到還要楊老師教我做農活兒?!?/br> “魯老師你還不知道,楊老師學問高,農活兒也做得好著呢!”小春嬸兒笑著說:“論起插秧,我是后學的,還真比不了楊老師。” 小春嬸兒是嫁到九隊的媳婦,過去她娘家的生產隊沒有水田,并不會插秧,魯盼兒就笑了,“我倒忘記了?!?/br> 來紅旗九隊之前,自己還是五谷不分的少年,現在已經是老社員,樣樣農活兒都能拿得起,放得下,楊瑾不由一笑,“我們也趕緊插秧吧?!?/br> 兩旁的水田已經一片碧綠,社員們早插好十幾米了,魯盼兒也向小春嬸兒和楊老師說:“我已經學會了,你們趕緊插秧吧,別因為我耽誤時間?!弊约阂矎澫卵鼘P母苫顑骸?/br> 畢竟是生手,雖然魯盼兒一刻不停地干著,但還是落到了最后。 吳隊長等幾個人最快,插完一方水田插便坐在田梗上吸煙說笑,社員們也陸陸續續退到田梗上,加入了休息的行列。 這時候魯盼兒才插到了一半兒。 魯盼兒在心里給自己打氣——自己能行的!剛到襄平高中時,一個英語字母都不認識,后來不也都學會了,而且還學得很好呢!插秧可是自己從小就看熟了的,不可能比學英語難! 將來自己一定也會成為插秧快手,在生產隊里排第一! 魯盼兒這樣鼓勵著自己,終于退到了田梗上,覺得腰和腿又酸又痛,就在小春嬸兒一旁坐下,才要休息,就聽吳隊長喊了一聲,“到下一片田插秧了!”趕緊跟著下田去了。 第一片水田魯盼兒做下來就很吃力,沒來得及休息又開始了第二片,她的腰和腿已經痛得不能忍受,偏偏這時太陽升了上去,將炙熱的陽光撒在水田上,汗水不停地冒出,蜇得眼睛又酸又澀,渾身上下又麻又癢。 但是魯盼兒還是不停地在插秧,這時候不能停,只要一停下來就是失敗,而且,她還要盡快追上去! 插著插著,魯盼兒發現右邊的一行已經插好了。 插秧的時候,每人負責四行,這樣大家干的活都是一樣的。現在右邊一行已經插好,那么自己就可以少插一行。 魯盼兒回過頭,就見楊老師正在低頭插秧。 他一定發現自己太慢了,跟不上大家的進度,就悄悄替自己插了一行。 少了一行,魯盼兒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接著,左邊的一行也插好了,小春嬸兒應該是看到楊老師幫自己,也有樣學樣。 大家對自己真好,魯盼兒咬緊牙關手里加快了速度,到了田邊時,雖然還是最后一個,但與大家差得并不很多了。 已經到了中午,社員們三三兩兩散在田間地頭吃飯——春耕時分為了省時間,各家都是把飯送過來的。 今年豐美擔起了回家做飯的任務,她提著一壺水,“姐,你累了吧?先洗洗手?!?/br> “還不累?!濒斉蝺荷炝松煅?,洗了手先接過毛巾擦汗,然后一口氣喝了兩大碗茶水,“就是有點兒渴?!?/br> 豐美就遞過一個飯盒,“我把昨天剩的餃子用油煎了,可香了?!?/br> 昨天包餃子的時候就特別多包了,今天熱一下吃能省不少時間,魯盼兒聞著香氣,“給楊老師送了嗎?” “送了?!必S美就說:“姐,你多吃點,插秧最累了?!?/br> 吃了餃子在樹蔭下靠著,小春嬸兒就在一旁說:“盼兒,你找吳隊長換一下工吧——正好章麗雯干了一會兒就說中暑了,已經回了知青點,這樣運秧苗的少了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 魯盼兒心思都在插秧上,倒沒注意,此時左右一看,果然沒有章麗雯的身影。再看田間,新的秧苗也沒有送來。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如果吳隊長覺得需要調整人手,自然會安排,自己可不能主動要求。 “你呀!就是逞強!”小春嬸兒氣呼呼地說著魯盼兒,又一次置疑,“真不明白吳隊長為什么非讓你下田插秧?” 從來參加插秧的都是成人,不必說小姑娘,就是小伙子也差了些火候?,F成的就有兩個人可以比:一個是陳建國,他雖然比魯盼兒小,但也是一年出生的,今天被安排運秧苗;還有一個是吳隊長家的二女兒吳紅,比魯盼兒還大兩三歲,早參加隊里勞動了,今天被分去撥秧——整個生產隊只有魯盼兒一個年青姑娘參加插秧。 小春嬸兒的男人吳修義就推了她一下,低聲提醒,“爹讓你少說話,吳隊長心里自然有數兒?!?/br> 公爹在紅旗九隊輩分最高,就連吳隊長也得叫一聲九叔,也有威望,他既然這么說了,小春嬸兒就不嚷了,悄悄問:“為啥呢?” “這還想不通?當然是為了給魯家多記幾個工分唄!”修義就說。 “噢!”小春嬸兒就懂了,“還是爹有見識?!?/br> 魯家現在沒有勞動力,只有農忙期間魯老師才能參加生產記工分,如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