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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沐鈞并其他兩大派的魁首向整個修仙界發了公告,制止了那些想趁著濯塵隕落而去攻打魔修的同修們。畢竟正道一家獨大并不是什么好事,沒了魔修從中掣肘,就算是清心寡欲的修仙人士,也會被大好的形勢迷了眼,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好在大部分人都十分聽從勸告,說是攻打魔修,也只是嘴上說說,過幾日便安靜下來了。昆侖的事務已了,更沒有其他事情讓沐鈞煩心,所以他難得放松下來,打算過幾天悠閑日子,只是隔日,從天樞殿傳來消息,言說天樞長老不知為何沉睡不醒——毫無緣由的。最開始發現天樞長老異常的是阿瑾,那日她如同往常一樣去見她的父親,敲了門,卻無人應聲,自從父親出現意外后,她便生怕景淵有什么不妥,這次也是,心急的她直接推門而入,卻沒有見到父親的身影。問了剛剛來見長老的清遠,阿瑾才知曉父親早早睡下了,她舒了口氣,隨即坐在書房里等了許久,直到繁星滿天也未見父親出來,這時他才察覺不對勁,也不顧平日的守禮,徑自便闖入了父親的臥房。她看到她的父親如同往常一般衣著整齊,并未換了里衣,反倒是穿了一身雪白的長袍,甚至頭發都束得整整齊齊。他未蓋被子,只是靜靜躺在床上,雙手交疊于腹前,面色平靜而淡然地睡著。見到這樣的父親,不知為何,阿瑾總覺得心慌,她緩緩將手伸到父親身旁,輕輕推了推沉睡中的男人————“父親?”“父親,醒醒?!”“父親!”沒有什么被襲擊的痕跡,沒有什么異常,沒有什么預兆,她的父親就陷入了毫無緣由的睡眠中,躺在床上,像是個死人。驚慌失措的阿瑾叫來了掌門與幾位長老,誰知以他們之能,也完全看不出景淵為何沉睡。剛剛恢復了的好心情,轉瞬又被破壞得一干二凈。“會不會是上次的遺留問題……?”沐鈞眉頭微皺:“可是師兄他也說過,他已經調養好了。”“師兄的身體并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比從前的狀態還要好。”沐雨搖頭:“只是……我覺得……”“覺得什么?”“師兄的意識微弱得可憐……若不是他自己想醒來,恐怕我們也沒法叫醒他。”這邊諸人正為自己的師兄cao碎了心,而那邊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小鏡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深深看了一眼景淵的臉,隨即轉身散去身形,只留下一聲重重的嘆息——“真是任性得可以啊,我的主人。”萬物不縈于心的你,把自己當成是看客的你,甚至是強大到掌控了命輪、即將解脫束縛的你,為何這么輕易被打敗了?被你自己。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又忙到不可開交……_(:з」∠)_這文快完結了景叔為啥睡著下章會說其實理由很簡單嗯第218章景淵睡了個好覺,但是其他人不這么認為。鏡花水月仍是一襲紅衣——自從她跟在景淵身邊后,便越來越不像最開始的她了。她一度以為自己會像其他斬魄刀一樣,找一個死神做主人,五席,三席,或者是副隊長和隊長,如果幸運的話,她可能會成為總隊長的斬魄刀。她并不是什么特別的兵器,雖然她很強,但她只是一把斬魄刀而已。出了這個尸魂界,有太多的存在能夠威脅到她,甚至會讓她折斷,讓她徹底消失。所幸,所幸她找了一個好主人,當然起初她并不這么認為。被困在八十區的,來自異域的魂魄,不會說日語,不知道尸魂界是什么,不懂得如何使用靈力,笨拙而且可笑。她與這個男人的契合度極高,高到一瞬間她就知曉了自己的主人是誰——一個無趣而且迷茫著的男人。她看著這個男人,從他一無所知到立于頂端。她曾經想要帶著自己的主人看遍尸魂界,看遍虛圈,看遍現世的風景,但是到了最后,卻是她的主人帶她看到更廣闊的東西。那是別的斬魄刀直到消亡都無法看到的美麗風景。如今,她的主人就躺在床上,若是沒有胸膛的起伏,看起來就像是死了一樣,看起來太過脆弱,不像是景淵這個人了。阿瑾從搖光殿回返的時候,便見通天的白玉階梯的低處,一襲紅裳的女子坐在那里,雙臂環膝,無神地望著天空。“鏡。”她快步走到女子的身旁,微微躬身,伸手按住女子的肩膀,道:“怎么了?”鏡花水月抬頭,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雖然只是一小會兒就恢復了清明,但對于一把斬魄刀來說,這種情況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兵刃只需要一往無前就可以了,它需要擁有的是果決和鋒利,而不是那種軟弱的情緒。都怪你,鏡花水月在心底默默腹誹著自己的主人。“是你啊……”鏡花水月眨眨眼:“沒什么,只是……有些無聊。”可惡的主人陷入了沉睡之中,除了他自己,此世還有誰會有這樣的本領?她早就該發現的,為什么命輪明明已經快要被拼湊完畢,那家伙卻仍舊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尋找碎片的意思。在這個世界停留得太久了,久到鏡花水月都以為景淵就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久到命輪這種東西仿佛從來就沒存在過,久到在這群修仙者中,景淵也成了名副其實的老妖精。大概是厭倦了這種生活吧,就算是現在已經快要走到盡頭,卻也生不出一絲一毫的興致,寧愿將自己放逐在夢境中,不愿醒來。“你……”阿瑾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鏡花水月,她總覺得父親與阿鏡之間有著別人難以斬斷的羈絆,她問過父親,可是對這個劍靈動了心?那時父親只是笑笑摸了摸她的頭,并未答話。那不是愛,阿瑾后來才察覺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父親離不開阿鏡,而阿鏡也離不開父親。只是這樣的情感而已。“父親會醒的。”她的語氣有些蒼白無力,毫無可信度:“父親一定會醒的。”“你知道么?”鏡花水月卻避開了這個話題,她盯著阿瑾的臉,歪頭笑了笑,像是個純真的孩童:“你父親收養你的原因。”阿瑾搖頭。她確實不知道,幼時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她也只能記住那雙把她抱在懷中的手,還有那人唇角的弧度。父親從未掩飾她是被收養的這一事實,但也從未說過她的父母是誰,更是沒有說過為什么要收養她這個父母雙亡的小丫頭,父親不說,她便不問,如此而已。“其實,他是有親生女兒的。”鏡花水月并沒有在意阿瑾的表情,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很可愛的兩個小姑娘,我也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