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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何等身份,放在哪里都招人耳目。陛下若點了他為皇子伴讀,那勢必對那個皇子寄予厚望,如今六皇子依然是個病秧子,羽翼未豐,皇帝若真有心培養他,就不會讓自己前功盡棄。”皇帝給六皇子打上一層隨時都可能殞命的虞妃親生子的障眼法是為何?還不是為了隔絕宮內宮外的視線。不管皇帝把后宮和前朝肅清到怎樣的程度,他對后宮的安全已經失去了信任,六皇子一個六歲不到的孩子擋不住那些明槍暗箭,所以寧衡篤定他不會為了一時沖動壞了自己的打算。況且,撇開六皇子不談,鮮卑新軍正道關鍵時候,皇帝不會為了一個和古朝安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而與朱家生了嫌隙,得不償失,宮中連著三日接朱繼浩入宮伴駕,古朝安咬牙切齒,朱定北心中惴惴,但也只能等小胡子回來之后旁敲側擊地問他今天發生了何事。但據小孩的說法,貞元皇帝并沒有像第一日一樣問那么多的問題,只是有時候拉著他寫字看書,小胡子還抱怨說皇帝記性不好,分明他已經問過的事情總會反復地問起。一番折騰下來,連老侯爺也有些坐不住了,便同朱定北商量道:“要不,便讓你阿娘和兩個小的早些回鮮卑吧?”有朱定北的先例在,他可不愿意兩個無辜的小重孫過早地享鎮北侯的榮耀。朱定北想了想,便同意了。雖然是個下下策,但也是最直接的辦法了,雖然如果皇帝死活要把他們扣在京城,身為臣子他們也沒法有異議,但現在提出來,也能試探一下皇帝到底是什么態度。再過兩日,朱繼浩又一次被帶入宮中,這一次老侯爺舍了老臉跟著一塊去了,過了午時帶著小重孫和幾箱子皇帝賜下的寶物回來。聽聞皇帝首肯放人,不論是朱定北還是古朝安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叔父不去見一見那孩子嗎?”見古朝安沉默搖頭,朱定北嘆息一聲未在多問。但到了夜里,古朝安還是沒忍住去看睡夢中的孩子,直到天色漸亮才回到府兵廖舍之中。他一夜未眠,呆坐在房中,直到外頭送行的動靜都停了,才靜靜地呼出一口氣,心中暗道:今日一別,不知他日還能否再見,但愿這孩子平安長大,一世無憂。暗衛跟著北行的車馬一路,但到了鮮卑帥府,中途也未見接觸過任何外人。貞元皇帝得知后,失落地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東升太監小心翼翼地將藥送了上來,皇帝一口喝下,而后苦笑一聲,此生,惟愿死前還能再見一面,若是不能,他怎么甘心死呢?不甘心啊。第282章強訓新軍“皇帝老兒果然還不死心,不過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梁三少真正的藏身之處。”得知皇帝派暗衛跟隨一路,朱定北嘲笑了聲。皇帝紆尊降貴套一個孩子的口風,害的他們也跟著提心吊膽,原本打算讓古朝安“父子”見上一面,也因怕那孩子無意中泄漏古朝安的行蹤而作罷,真正的咫尺天涯。高娘子一行已經出了司州,但鎮北侯爺的火氣仍然未退,寧衡只好轉開話題道:“寧州建寧郡的鐵礦山已經呈報給工部,一個月后應該便能動土開采。長生覺得,此處鐵礦可夠了嗎?”朱定北點了點頭道:“就算再上報,工部也只會派人去勘探不會開采,其他等到時候再說吧。我現下只是好奇皇帝到底在那條暗道里找到了什么,為何沒有一點動作,反而將遠寧侯府設下的暗衛全都撤離了?”就算皇帝沒有查到甄飛河頭上,也應該抓出了其他人,或找到其他線索才是,沒道理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可事實上,皇帝最近確實沒有任何舉動,便是寧氏嫡系那一派人最近也安分過頭了,風平浪靜得讓人摸不準對方的心思而更覺不安。寧衡轉念一想,便說起另一個消息來,他道:“匈奴王的妾室半個月前早產誕下一個男嗣,只是未足月就死了。匈奴王卻十分重視這個孩子,特意為他設棺槨,送去了鄭家安葬。”“未足月的孩子?”這可就稀奇了。大靖人非常重視葬禮葬儀和宗祠傳承,孩子只有滿了周歲才會被上族譜,也就意味著沒有滿周歲就夭折的孩子是絕不能葬入祖墳的。像這種未足月就夭折的更被視為不祥,貧窮人家會隨地掩埋,富貴人家再有心也只會將夭折的孩子送入佛寺專門設立的佛塔之中安靈,足足停上三年,為他們下一世積攢足夠的功德才會將他們選一處地方下葬,讓他們轉世投胎。匈奴王給一個未足月的孩子大費周章地辦喪事,實在不符常理。難道說,這個孩子有什么特殊之處,讓匈奴王不得不這么做嗎?想不出所以然,只能等扶風郡那邊查證了。朱定北揉了揉額角道:“鄭家皇帝也查了一段時日了,不知有沒有查出什么來。阿衡,你說鄭家是他們說的寧家嫡系的后嗣,還是和樓家一樣,只是家奴?”寧衡沉吟道:“或許是,守墓人吧。”“那是什么?”寧衡低聲解釋道:“寧家世代便有守墓人,并非固定某一家臣,而是上一位守墓人在去世前在族中物色培養的一個人,如此世代相傳下去。不過,寧家的守墓人例來只有一人……甄飛河的祖輩若是讓一個家族來為他們守墓,也并非不可能。”對于這件事寧衡并不能確定,所以一直沒有提起。皇家陵墓便有專門的守靈人,這些人都是世代相傳下來的,子承父業,孫承子業,一旦中斷便對皇室的氣運不利,因此被欽定的守靈人一定要確保自己生出男嗣,否則就是滔天的大罪了。扶風郡自古以來就是風水寶地,再看鄭家對謝詠荷胡爾朵的墳墓恭敬虔誠的態度,和他們除了負責伺候那一片祖墳之外并沒有被甄飛河用在其他地方,便知寧衡的猜測有理有據。朱定北道:“是不是守墓人不要緊,比起匈奴鄭家最多不過傳遞一些消息,不足為懼。對了阿衡,上一次那件事安排得如何了?”寧衡道:“明年各州州牧便會回京述職,如今還有小半年的時間,我已經在安排,你放心必定不會誤了你的大事。”朱定北聞言便笑了,“你辦事我不擔心,如果此番我們能夠一舉成功的話,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那一堆的老鼠屎我們便能一鍋端了!到時候甄飛河再想挽救都不行,挨過了明年五月,便是打戰我們也有很大的勝算。”朱定北下定決心要一鍋端掉樓尚書提供的名單上的人以及他自己已經確認是寧氏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