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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哀怨地看著他。賈家銘和樓家兄弟都忙著自己的事情,對寧衡他是起不了那個情緒訴苦,唯獨只有朱定北,他知道親身困居在洛京的他最能懂他的彷徨和煩惱。朱定北哭笑不得地給了他一腦袋瓜子,“自己的人生大事自己做主,你還能指望我給你說是道非?再說了,就算我告訴你該怎么做你就會乖乖按照我說的去做嗎?秦奚,你其實比誰都明白你自己的決定。你現在是對家里愧疚,但很抱歉,從我這里你是得不到安慰的。”“長生,你真太不講義氣了!”秦奚氣哼哼聲,得了朱定北一個白眼,又涎著笑臉湊上來道:“我這不是想扮一扮可憐嘛,如果我真走了,你可得好好照顧我家里,尤其不能讓我弟妹在學府里被人欺負了去。”“你不是總抱怨你阿弟像你阿爺,你meimei學了你姑姑的模樣總是欺負你么,還有人能欺負得了你?”朱定北似笑非笑。秦奚摸了摸鼻子道:“我和你說正經的呢。”朱定北于是也擺了一張正經臉,攤手道:“我能做的事情有限,你還不如和阿衡賣個乖,這還比較實在。”秦奚扭頭看了看不遠處擦著刀刃的寧衡,不知怎么感覺背后一涼,壓低了聲音道:“這種事情還需要我多嘴么。我這不是心里實在不安定,想找個人說說話嘛。”朱定北一副寬宏大度諒解的神色,而后拍了拍秦奚的肩膀道:“再陪我打一場,你就是精力沒處使,閑得慌。”秦奚回去后怎么和家里交代的朱定北沒有過問,因樓家兄弟在工部任職的緣故,他們幾人又恢復在國子學同窗時的習慣,每逢休沐日出外聚在一起說說彼此的近況,或者談一些時事,也或許胡侃一通,樂得自在。比起秦奚越來越松快的神色,賈家銘的氣色卻越來越不好。不知情的三人只當他是因為賈十二郎反復的病情和備考的勞累,朱定北和寧衡卻知,那是因為良月庵的那場驚天大火中喪生的人。他們雖然知道賈妍已經逃出生天,還在賈惜福的庇護之下安全地躲過了皇家暗衛的探查,但他們沒辦法告訴賈家銘真相分,只能等他自己緩過來。皇帝對良月庵下手又快又狠,良月庵中人他不管是否無辜,直接下了殺手,打草驚蛇引出那些人背后的人。他的出其不意,確實很有效果,若非賈妍當日就在賈府中探望再一次從鬼門關爬回來的賈十二之外,良月庵中的人無一生還。此事傳出之后,一些人便沉不住氣了,讓朱定北名單上的又多了幾個確定的紅名。而他更期待的,是風聲過去后,賈妍會有的舉動。她會聯絡什么人,又會借賈惜福之手做些什么。他可是翹首以盼。而良月庵的大火之后,朱定北派出的近五百名精兵也終于傳回消息。他們做到了!甚至比他預期的做的更好!兩日之后,羌族的異動傳入了洛京,引得朝廷上下為之大喊痛快:羌族王親弟謀反,羌族王保住了王位,誅殺了親弟,卻也同時讓留守在羌族境內的四個兒子,為之喪命。更為大快人心的是,領兵攻打寧州的羌族王子被朱振梁親手斬落馬下!羌族王六個兒子,四個死在他謀反的親弟手中,一個死在了朱家主帥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個在涼州領兵作戰。羌族王已經過了六十歲了,就算再想生繼承人也有心無力,再這樣的情況下,他怎么敢放任的最后這個寶貝兒子在涼州那樣危險的地方沖鋒陷陣?在涼州大將斬殺羌族三王子未果之后,后怕不已的羌族王,終于不顧戰事,將僅存的第三子傳召回境。至此,羌族和匈奴的聯盟不攻自破。這一場三境之戰,在九月秋日,終于以雙方休戰,落下帷幕。第206章過繼子嗣貞元二十七年,時值寒露。北境寒風已起,呼呼風聲中傳出鏗鏘戰歌,朱承元站在城墻上,為逝去的亡者祭灑烈酒,安息安靈。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戰爭永無止息,或許下一刻馬革裹尸的會是他們,但他們無所畏懼。為了心中的信念,更為了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弟兄們!扯著嗓子,許多人吼著吼著就落下熱淚,但很快抹去淚水,凝視著那掛滿草原上的寫著亡故戰友的名字和祖籍的木牌。同飲一碗酒,護送英靈走。這最后一程,依然有你我同袍共度。朱承元擦了幾次淚,心里不由想到,果真老嘍受不得這個場面。沒能像早年那樣狠下心鼓舞士氣,他只能單薄而慈悲地勉勵士兵,兄弟們不離不棄,這份血仇總有一日他們會向敵人討回來!聽到士兵們高聲的應喝,他心里欣慰再與眾人喝下一碗黃泉酒,便先離開。古朝安正在帳中看傷亡兵將的名錄,將他們分別列出來以供上呈兵部論功行賞或加以撫恤。朱承元見他眉間痕跡深沉,想是恰巧看到他所熟知的亡人或是為看好的將士傷殘再無力一戰而遺憾,坐了一會兒也不見他開口說話不由清了清嗓子,說:“明日我將事情交代好便回帥府,朝安是否與我同行?”仗打完了,向來陛下的召回令也就在這幾日,他的小重孫們可都未見過面呢,自然想趁此機會去看看。古朝安抬頭笑道:“難怪主帥總說洛京水土養別致人,叔父回去這些年,竟也能說這般話了。”朱承元撇撇嘴,這種轉變他可敬謝不敏,聽他調侃也不計較,依然粗著嗓子說:“走一走一句話!”古朝安連忙答應,他一個軍師也不是后勤軍,這后頭收拾戰場,重整軍士的事情他不好干涉,與其在這里干坐著,還不如陪著長輩看看小輩。左右無事,古朝安便將在心里盤算了許久的問題問出:“不知那千五精兵,叔父作何打算?”見識了他們卓越的戰力,古朝安舍不得放人,他相信老元帥和主帥肯定也是一個心思。但這些人到底沒在兵部上的掛名,屬于來路不正之人,戰后要安插進來便只能冒領亡故的將士名目,以編入朱家軍中,被冒領者的撫恤再有朱家來承擔。但這到底對亡者不恭,算作一條下策,古朝安便沒有訴諸于口。朱承元擺手道:“無妨,這幾年下來,新添入伍的寒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