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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還不算難,這底下的侍奴來自五湖四海,其籍貫、經歷各不相同,要查起來就難了。”這也就是皇帝為何查了近半年,才能夠假借“豆癥”將這些人一并處置了。私相授受,傳遞消息,偷雞摸狗、私藏禁吾,這些人的罪名不盡相同,牽涉的人太廣。這些被處理的暗樁有多少是誰的人,都無法確定,更有不少誤殺者,但就算這樣,宮中也未曾被打理清爽。這些宮人不同于朝臣軍部,哪怕只是一個掃灑的小宮女的殺傷力都不容小覷。正所謂閻王易躲小鬼難纏,利用他們做些陰私事,就算要查也未必能查明,這就是宮中有那么多無頭公案和替罪羔羊的緣故。寧衡安慰道:“能夠接近皇帝或利用宮妃做事的人也無非是他們的親近之人,要排查起來并非大海撈針,再多一些時日,肯定會有成效。”這一次皇帝大動干戈,被拔出的暗樁里也有寧衡的人,好在沒有動及要害,因此寧衡在宮中的消息沒有斷開。但經此一役,不論是寧衡的人還是其他人的耳目都老實下來不敢有大動作,在宮中到底能查出多少有用的東西,單看皇帝的暗衛有多少本事了。而此時正陽宮中,皇帝正在聽暗首的匯報。宮中的排查并不順利,抹除了一批人斷絕了一系列的威脅,但同時也意味著斷送了許多線索。結果不盡如人意,暗一進來匯報的事情,更讓貞元皇帝震動而疲憊。暗一道:“回稟陛下,在鮮卑府重新踏勘過,確實……如陛下的猜測。”在寧家請出金令后,皇帝這才意識到自己成為別人的棋子。一切都太巧合而且顯得刻意,但他身中毒藥,又被敵人撕開逆鱗直中要害,這才失了分寸。在五姓鮮卑動亂,匈奴兵臨鮮卑邊境之際,皇帝安排在鮮卑的人并沒有撤回,反而不斷投入人手引來了各方注意。那是因為,皇帝切確地找到梁子熙在鮮卑府留下的痕跡!自從梁老夫人死后,貞元皇帝完全陷入了絕望,但他的執念從沒有斷過,他還祈盼這有一天梁子熙能夠回到他身邊。他在鮮卑府重新看到了希望,可是很快這個希望又很快被抹殺!貞元皇帝幾乎崩潰。暗衛在鮮卑并非無功而返,他們查到的是,梁子熙死了。——死在了朱家軍手中!皇帝怒不可遏,絕望、憤怒、痛苦、后悔還有說不明道不清的解脫之感交集而來,他想要報仇,想將傷害梁子熙和那些要了他性命的人全部殺光!他不容許這些人再多活一秒,就算他的仇人是朱家,除了朱家將會惹出危及家國的禍事,他也在所不惜。他心緒大亂,給了敵人可趁之機。事后一一回想起來,自己和朱家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田地,答案讓貞元皇帝無言以對。他,被愚弄了。他憤怒到了極致,反而理智回歸,第一時間便讓暗一再去鮮卑府探查,那些所謂的痕跡,那些朱家殘害梁子熙的罪證,是否屬實,若非實證,又出于何人之手。他和梁子熙的舊情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知道內情的人本就不多,他懷疑的目標第一個就定在了內臣身上。暗一:“提供線索的鮮卑民已經查實是五姓鮮卑的同黨,他們招供這一切都是受到匈奴人的指使。屬下親自審問過,那些三少出入的痕跡……確實是偽造的,而梁三少所喜之物和習慣他們并不知是匈奴人是哪里得來的。陛下,是否前去匈奴調查?”能夠提供匈奴人足以迷惑皇帝視聽的痕跡的人,對梁三少的了解可謂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這樣的人如果還有命活在世上,那么就一定是留在他身邊的最親近的人。暗首、暗一、東升太監。這三個人,他不相信他們之中會有叛徒。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已故的人曾經對誰透露過。不論是陳閣老還是梁家人,他都已經無從查證。想要入手,反而只能從發起事端的匈奴人身上追蹤。但是現在,著實不是陰司廢公的時機。貞元皇帝嘆息道:“繼續查,落到實處后暫且不要動那些人,等戰事平穩再動手。”暗一領命而去。昏暗中,暗首垂立一旁,室內安靜得讓人幾乎窒息。靜謐之中不知過了多久,貞元皇帝忽然吩咐道:“暗首,你親自去一趟江陵,把管叔請回宮中。”第186章祭長生天鎮北侯府。“傷勢恢復得不錯,平時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回頭我開一副溫養的方子。你們父子兩個平時打打拳活動活動手腳倒不礙事,不過么,大公子這腿傷還未好透,切記騎馬奔走。還有元帥忌飲烈酒,莫提重物……”段大夫的診斷讓老夫人有喜有悲,因為她明白,等兒孫養好了身體,就要再一次踏上刀槍無眼的戰場。但她不能阻止,這是朱家兒郎的宿命。家國天下,這四個字在朱家人身上得倒著來。聽著段大夫的殷切囑咐,老夫人連連應是,又免不了對心急提刀練手的兒孫嘮叨幾句,末了,又麻煩段大夫再給孫兒把把脈。朱定北初回京城那兩年的體弱在老夫人心里已經根深蒂固,哪怕他早已不用藥許多年一身硬功夫連老侯爺都是他的手下敗將,但她依然堅持到寺院中為他祈福,每年也要到護國寺祈愿還愿保他安康。段大夫作為寧衡的教導師父之一,這幾年下來每個月都會到鎮北侯府上拜訪問脈,彼此之間十分熟稔。朱定北的身體就是段大夫和寧衡一手調理的,情況如何段大夫心里有數。老實說在朱定北在孤島上過了三個月身體反而更強壯起來,反觀寧衡,因為傷勢休養不當,至今身體還有些虧損,好在不是什么大問題,溫補上小半年便能痊愈。待段大夫離開后,見兒孫有話要將老夫人體貼地下廚房將屋子留給他們。朱振梁活動了下筋骨,躺在床上的感覺太cao蛋了,在外奔波了這么多年,在洛京的清閑日子還真不習慣呢。“長生,可說好了,等我到鮮卑接了你阿爺的棒子,我那些恩人你可得讓我好好會一會啊。”“阿爹你搶得過阿爺再說吧。”朱征北搶先嘲了一句。他也心癢得很,奈何上面兩個老子在他沒有任何機會,樂得見他們倆窩里斗呢。反正最后的結果嘛,肯定是他阿爹討不了好。朱振梁沒好氣地拍了他一腦袋瓜子,斗不過自己老子,還能教訓不了他老人家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