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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處理的草藥敷上,重新綁好。他找到的草藥自然比效果不錯,朱定北也趕緊把他的傷口換了藥,又馬不停蹄地去找燒碳的木頭。等到吃上烤rou的時候,朱定北才覺得累。“好日子過太多了。”朱定北自嘲道,想當(dāng)年……沒等朱定北懷念往昔,寧衡的手便覆在他的頭上。朱定北拉住他,讓他別忙活了。月朗星稀,風(fēng)中帶著咸澀的氣味,火堆發(fā)出啪啪的聲響。朱定北把自己的回去的計劃大約說了一些,伐木造船是必須的,在此之前,他們得先把傷養(yǎng)好,再打磨一些能用的石頭砍樹,還得想辦法找出路。他們也不清楚這里到底是海中的哪個地方,貿(mào)貿(mào)然上了海,迷失在海里只會比在這里還慘。朱定北直后悔沒和俞登學(xué)點本事,不求其他,能在海上辨別方向就夠了。見寧衡凝眸不語,滿腹心事,朱定北笑嘻嘻地說:“別怕,最差,這幾年在京里養(yǎng)了一身好rou,夠你吃上幾頓的。”寧衡又氣又笑,用力捏了捏他的臉,說:“我守上半夜,你先睡吧。”朱定北知道他話這么說,不過肯定得逞強(qiáng)不叫醒他,不過他這個人好歹軍伍出身,到了時間便自己醒來,硬把不樂意的寧衡壓在草堆上讓他睡覺。后半夜的風(fēng)透著涼意,朱定北心里也生出一些擔(dān)憂。九月還好,若他們沒辦法在一個月內(nèi)找到出路,勢必要找到防寒的辦法。低頭看看自己和寧衡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朱定北決定這些天多逮些兔子,又想到今天被自己撕得碎爛的兔皮,這手藝還得練一練。他以為自己會時刻掛心外面的情形,思考李黨的所作所為,但事到臨頭,他反而放松下來,專心只想著怎么活下去,怎么離開。朱定北苦笑,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樣隨遇而安的人。寧衡起先還睡不實,緊緊握著朱定北的手生怕他不見了似得,但或許是因為傷后體虛他還是不情不愿地熟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光大亮。朱定北找了吃了,隨便對付了下,叮囑了寧衡,自己便按照昨日的計劃到小島上探訪。小島果然如朱定北預(yù)料的那樣,面積不大,四面環(huán)海,完全像是在海中孤立的一方天地。那條小河是在森林中部發(fā)源而出在地勢略低的北面流入海中,他看中的那個地方就在小河的中游,而到了下游,水面便有兩人身長的寬度了。讓朱定北驚訝的是,南邊斷壁處竟是一顆合抱的巨樹,卻是從中間生生裂開,只留下一半樹身,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又遭遇了什么。但長勢還是十分可喜,且根系十分發(fā)達(dá),朱定北猜測這邊土崖壁沒有被海水沖垮,絕對是這棵樹的功勞。他這一去就是整整一個白天,回來的時候告訴寧衡明天他們就“搬家”。他今天還試圖將用掏空的果殼盛水回來,但那一點水分也就應(yīng)下急,不是長久之策。聽他搬到水邊之后便要忙著設(shè)陷阱,寧衡歉意地摸了摸他的頭,他身體現(xiàn)在的情況這些事情都幫不上忙只能讓他一個人勞累。朱定北自然知道他過意不去,但只是笑了笑,寧衡這身傷若不是護(hù)著自己絕不會如此狼狽。依然是寧衡守前半夜,今夜繁星閃耀,他漫無邊際地想著明天會是個好天氣,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睡夢中的朱定北察覺到一點異常,但很快沒有防備地沉睡,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的時候才知道寧衡干的好事。第163章長生猜測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似乎時間都過得比外面慢了些。在水邊搭了一個脆弱的草棚兩人便算住了下來,盡管用幾層樹枝加固,但還是脆弱得很。前幾天的好天氣是老天賞臉,到這夜便是風(fēng)雨交加,草棚雖還勉強(qiáng)支撐沒倒塌,但已擋不住風(fēng)雨,豆大的雨滴砸了進(jìn)來,草棚內(nèi)只有幾處沒有漏雨,堪堪只夠下腳。屋漏偏逢夜雨,兩人在這凄慘的境遇中看彼此的狼狽,都無奈地笑了起來。今日兩人便看出天色不對,還將草棚加固了一番,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海上的風(fēng)雨。這個小島四面環(huán)海,這風(fēng)雨掛起來,不說他們的小草棚,便是百丈遠(yuǎn)的林子里也發(fā)出陣陣哀鳴,快要支撐不住的模樣。“但愿雷打不到這里。”朱定北憂心忡忡,擔(dān)心寧衡好不容易開始愈合的傷口被雨水淋到,將芭蕉葉再往他身上再移過去些。寧衡見狀,便往他身邊靠近,直到挨在他肩上才停下來。“這鬼天氣多來幾回就夠咱們折騰的了,還得像個法子蓋木頭房,這草棚挨得過這次也挨不過第二次。這木頭也方便造船,就是不知道等咱們到海上又是什么情況了……”“長生,很香。”顧及受傷的腿,朱定北此時蹲在地上只能單腿使力,這會兒腿上麻得厲害,正喋喋不休地說話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冷不防便聽見寧衡說了一句。他愣了下,抬了抬肩膀擦了擦被寧衡的氣息弄得發(fā)癢的脖子,道:“應(yīng)該是青果的香氣,阿衡肚子餓了?”這么說著,探手在一處摸了一會兒,將草編的簍子拉過來,從中掏出一枚青色的野果塞給寧衡,自己也拿了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朱定北催寧衡也吃,后者在黑暗中露出一個無奈的眼神,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阿衡,你明日別去林子里采藥了。”朱定北很快解決了一枚青果,有心想再吃第二課,但這青果水分十足,他怕吃多了脹肚子出恭麻煩,便將草簍子的口又收緊了。“這雨一下,林子里藏的那些蛇肯定得出來溜達(dá)。”除了蛇之外,說不定還有一些有毒的東西出沒,還是防備著比較好。寧衡說:“明天我煮藥膏。”朱定北見他自有打算也就不多說了。這么一會兒功夫,天上又落下一道閃電,草棚里亮了一瞬,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便響起來,好似近在耳邊。寧衡擔(dān)心他受驚,沒受傷的那只手?jǐn)堊≈於ū钡募绨颍笳哙坂托χf:“阿衡別怕,它聽著近離我們其實還遠(yuǎn)著呢。”寧衡:“……”朱定北忍笑:“放心,盡管靠著我,我不會跟第三個人說的。”寧衡:“……”雷電交加,忽明忽暗,寧衡看著他賊笑的臉,暗嘆了一聲,用頭磕了下他的腦袋,繼續(xù)抱著他。其實這樣也不錯。寧衡想。沒有錦衣玉食,也沒有紛爭煩擾,在這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一番天地,便是在這里待上一輩子,他也覺得好。但這自私的念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