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因為朱定北半路進來,他便重點關注了這個故事沒聽齊全的孩子,耐心問他可有不認識的字或看不明白的地方。看他搖頭,便叫他依著竹簡謄寫習字。朱定北老臉一紅。作為朱家軍曾經的少帥,不敢說是學富五車,起碼字都能認全的。只是那一手字……哎,多少年了都練不出來,倒是他老爹樂呵呵地道:不錯,這字著實難得。就是請天下第一的臨摹師傅來寫也模仿不來半點咱們少帥的氣度,再不怕仿造文書了。在老夫子殷切的目光下,朱定北硬著頭皮提筆寫了起來。老夫子卻是沒有表露嫌棄,主要是這半大的孩子寫字再好也有形無骨,只要書寫端方即可。不過他看朱定北運筆有力,書寫猶如游龍走鳳,硬朗的風骨躍然紙上,只是字形欠缺。他一想也是,這孩子在塞外長大,能靜下心來讀書習字已是不易,也沒人教導他書法,寫不出好看的字體不足為奇。難得的是這出自將門與生俱來的風采,有了這底子,要矯正書寫,只需時日。他欣然起身,對朱定北囑咐了一句如有不懂的地方不要羞于開口,怡怡然就往其他學子的身邊走去。還不知道老夫子做出了怎樣驚天地泣鬼神決定的朱定北,瞄了一眼見人走了,暗自松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見那些孩子坐的端端正正,繃著小臉認真寫字,朱定北也沒好意思偷jian耍滑,只好認命地開始抄寫。末了,老夫子從學子中選出一份寫得最好的筆墨讓他們一一傳閱,意在共勉,良莠看齊。輪到朱定北的時候,他往紙上看了眼,沒看出好在哪兒,實在欣賞不了書法這么高端的意境。再看看那個脊背挺得直直的,顯然一副驕傲又忍著不表示的臭小子,紙上的落款雖有但他實在想不起是洛京哪一號人物,便就作罷,傳閱給了身后的同窗。這孩子虎頭虎腦的,見他轉過來第一個不去接那紙書墨,反而手忙腳亂地遮掩自己寫的字。真真是掩耳盜鈴欲蓋彌彰,朱定北原先沒留意,這么一打眼憑他的眼力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朱定北會心一笑,假裝什么都沒看見的樣子,頂著那孩子詫異的目光,一臉正直地回過頭來。——有個創造字體比他還有創意的家伙在,他就放心了。第3章藏龍臥虎午間用飯的時候,朱定北才意識到這不起眼的黃品小學堂里竟還藏著好幾個人物。他身后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家伙自報家門時他還吃了一驚,再到雙胞胎人手一個拉著兩個小伙伴過來表明了身份后,他看這些家伙的眼睛就奇怪了。別管介紹人說得多好聽,黃品說白了都是些“笨”腦袋。一個學階幾百學子,天地玄三品都有甲乙丙丁數個學堂,單只黃品獨設一個學堂,可見就是幾百號人里讀書最笨的子弟集中營,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工部尚書的雙胞胎在這里尚且還能理解,畢竟后來這兩個孩子子承祖業,在工學的造詣上青出于藍。他們醉心工物,學術上不經心以至于落于人后不算奇怪。但連秦大統領的長孫,中書令的十一子和長信侯府正經襲爵的寧小侯爺都在黃品學堂,實在讓人費解。軍政分明,互不干涉。朱定北前生雖說不是對朝政漠不關心,但結交的人少之又少,哪怕一二個打過照面,卻因為常年不在京城也沒有什么交情。不過能讓他記住名字的,都是在京城有名有姓更有一番作為的人。工部尚書樓敬知的雙胞孫兒,禁軍統領秦孝先的長孫,中書令賈惜福的第十一子,不說他們赫赫有名的父輩,他們自己及冠后的風采可不曾埋沒在父輩的光環下。再有這位曾讓老爹都說過捉摸不透手段厲害的長信侯……這家伙生父早亡,祖父也沒撐過幾年,以三歲稚齡承襲長信侯爵位還沒教長信侯府在這滿是紛爭的洛京沒落,只說這一點,便知道是個厲害的。朱定北不由多看了幾眼在自己對面安靜吃飯的孩子,除了個頭比同齡人大了一倍,實在沒看出什么不同來。想是被他看得久了,寧衡抬起頭,過于清澈的視線與朱定北打量的目光撞在一起,惹得朱定北退縮了下。這小子大概想不明白這個新來的孩子為什么盯著自己看,半晌,幾乎在朱定北被他看得定力都要用完的時候,突然從自己的飯盒中夾出一塊紅燒rou,放到朱定北的飯碗中。“……”朱定北覺得自己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見寧衡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默不作聲地把那塊紅燒rou夾起,放到嘴里。眼看著寧衡像完成了一件大事,如釋重負地低頭重新吃自己的飯菜,朱定北突然有種感覺:……果然像老爹說的,這小王八羔子心思詭異,他們這種粗人對付不來啊。國子學自先太祖那代就開始辦起來,這百年來吸納了很多學子,目前還未對平民開放,能夠進來求學的都是官宦子弟。這些人家的條件自不會差,國子學并不供應學子的飯食,他們帶來的食物無不精致可口,花樣齊全。相比起來,朱定北這份飯菜就顯得寒酸了。老夫人也沒有準備這些的經驗,一切都按朱定北平時在家的吃食來。謹記著太醫的囑咐,鎮北侯府對于朱定北的膳食都以清淡為主,一則他還在調養的階段,再則也怕他飲食沖突水土不服弄出什么病癥來。粗心的小伙伴們經過這一幕,紛紛留意到朱·小可憐·定北的吃食,忍痛割愛將自己最愛吃的那份食物夾到朱定北飯碗里,眼巴巴地看著他吃下去,才一臉被自己感動得要流淚的模樣收回視線。朱定北:“……”書童與學子不同席,雖然朱定北對朱水生從沒分過這些,但畢竟入鄉隨俗。用過飯,早就狼吞虎咽吃完等在門外的朱水生迎了上來。警惕地看著和朱定北走在一道的人,亦步亦趨地跟在朱定北身后護送他回學堂。“小少爺,這個下午用的蜂蜜水,還有這個,你餓了要吃,是你最愛的rou餡。”小廝水生說不完的叮囑,朱定北好笑地捏了捏他兩頰的嬰兒肥,也問了他幾句,得知他一早上都用在蹲馬步上了,不由嘆了口氣。在這京城,不說自己,就是水生也像是被折斷翅膀的蒼鷹,要適應囚籠里的生活,除非篡改本性。朱定北體諒他,并不拘束,讓他自己找事情做。不過他上次受傷嚇壞了朱水生,嘴里應下來,眼睛卻是恨不得分分秒秒黏在朱定北身上不讓他有半分閃失,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