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yīng)該真的按照他給我鋪好的路走下去，這樣的話我只需要像以前閉上眼睛去走就可以了？

    這是個非常漫長的夜晚，雨安靜地下著，打在雨隱村那些高塔上，響聲沉悶。我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今天我照例說了很惡毒的話，我明白他愛著我，愛著父母，愛著族人和木葉，所以我明白怎么才能傷害他，怎么才能讓他難過。但他依舊這樣平靜地看著我，反倒是旁邊的鬼鮫說道：“嘛……佐子你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了，鼬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他不會有那些優(yōu)柔寡斷的情感的。”他這段時間聽著都有些煩了。

    我知道我應(yīng)該是能傷到宇智波鼬，但他依舊不會將悲傷流露出半分來。

    他越是偉大，我越是憤怒。

    你憑什么為我安排一切？

    從一開始的復(fù)仇，到世界碎片里，他將‘保衛(wèi)木葉’的別天神指令寄居在了鳴人身上，讓鳴人和我戰(zhàn)斗時寄居在他身上的別天神自動對我釋放‘保衛(wèi)木葉’的指令。這樣，完成復(fù)仇的我就可以‘回歸正途’然后像后來那樣……

    哈。真的是偉大啊。將他的一生徹徹底底的奉獻(xiàn)給了我和木葉。

    真的是偉大啊。

    我一拳打在墻壁上，鋼鐵立刻凹下去一大塊。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默然。

    片刻后，我撐了傘出門，夜雨，街道，到處都是昏暗一片。

    前面有點(diǎn)亮色，我停下腳步，看到是坐在緋流琥上面的赤砂之蝎，他倚在露臺上看著天空，然后低頭看我：“呦。”

    “好巧。”我點(diǎn)頭，權(quán)當(dāng)招呼。

    走到露臺下后我收了傘，將傘柄輕磕兩下抖去上面的水。蝎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這還真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頭頂上方。他在露臺上，我在露臺正下方，我們看不到彼此，但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有任務(wù)？”他問。

    “散步。”我說，“你看起來不像是對他人好奇的人。”

    “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散步的人。”他說。

    “你更不像和他人抬杠的人。”我說。

    他沒有繼續(xù)說話了，我也沒繼續(xù)說話。

    雨越下越大，整個城市都被那冰冷粘稠的雨絲所包裹著，包裹成一個半透明的繭。

    空氣中彌漫著鐵生銹的味道，還有腐敗的氣味，以及雨水本身的那種清冷的味道。

    我放空了大腦，問：“你是無法睡眠？”

    “是。”他說。

    “那你一定少了很多樂趣。”我說。

    “你半夜散步的次數(shù)也不少。”他回敬。

    “你也是個嘴上不饒人的家伙……明明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多少生機(jī)，或許說這也是你的執(zhí)著之一吧。”我信口評論，“畢竟你也是天才傀儡師，是人類中的佼佼者。”

    “我已不是人類。”他說。

    “哦哦哦那是智慧生物中的佼佼者。”我敷衍道。

    過了半晌，他冷笑了一聲。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富有生氣呢。

    “我可以問你問題么？”我問。

    “不行。”他說。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說。

    “沒什么值得可惜的。”他這樣淡淡說道，然后上面?zhèn)鱽砹丝┲┲ǖ穆曇簦又娃D(zhuǎn)身回到了房間內(nèi)。

    我一個人在露臺下坐了一會兒，逐漸有了困意，一雙鞋在我面前停下，我抬起頭，看到香磷撐著傘看著我。

    我抬頭看她，她有些慌亂，“那個，對、對不起佐子，我覺察到你的查克拉到外面，我有些擔(dān)心你就過來找你了……”

    “好了，回去吧。”我說。

    沒什么值得可惜的么。現(xiàn)在我的執(zhí)念又是什么？

    香磷露出了點(diǎn)驚喜的表情，“好的！我來幫你撐傘。”

    結(jié)果我們沒走幾步白絕就冒出來了：“空陳，零找你。”他說。

    03.

    我再次見到了佩恩。

    他給我和再不斬外加青玉組（迪達(dá)拉&赤砂之蝎）布置了捕捉風(fēng)影我愛羅的任務(wù)。這應(yīng)該是正式檢測我的忠誠性吧，我在心里想到。

    “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佩恩說。

    “零，”我說，“我可以對宇智波鼬動手嗎？”

    “我不喜歡將事情重復(fù)第二遍。”佩恩說道。

    “我不喜歡別人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說。

    佩恩注視著我，他身上釋放出壓力來，我的寫輪眼不受控制的出現(xiàn)，他的壓力越來越大，我?guī)缀跸胍蛳氯ァｉ_什么玩笑啊。我藏在袖子里的手進(jìn)行結(jié)印，用雷之忍術(shù)刺激著我的身體和精神，我覺得頭疼得厲害，但我始終保持著與他輪回眼的對視。

    這是在給我刺激么。刺激越大越好，最好讓我直接開了萬花筒寫輪眼才好。

    只可惜我看起來想得美，佩恩收回了力量，然后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了一句：“我們是叛忍組織。”

    我的心如明鏡似的，這是側(cè)面的同意么？

    然后佩恩繼續(xù)說：“若他日進(jìn)攻木葉，你為先鋒。”

    “我不希望傷害我的朋友。”我對佩恩說，“其他人無所謂。”

    那邊再不斬開口：“即使你留下了他們，但是他們也會恨你吧。”

    “我留下他們是我的事，他們恨我是他們的事。我無所謂。”我說。

    “果然。”佩恩說，“你們宇智波家，是一貫的自負(fù)。”

    我笑了，我揚(yáng)起了下頜，驕傲的弧度不帶任何溫□□彩，眼中噙著冷光，“多謝您的贊譽(yù)。佩恩大人。”

    總算把第一步跨過去了，接下來就能展開一些行動了。

    ——

    第106章 他日相逢（八）

    我有太多事不知道如何去處理。

    我知道我該如何面對恨我的人。

    但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愛我的人。

    我知道我現(xiàn)在該做什么，我知道我要向著怎樣的目標(biāo)前進(jìn)，但我能感覺到，各種人的感情，各種人的愛綁在我身上。我每向前一步似乎都能聽到他們的呼喚。

    “佐子，回來吧。”

    “佐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佐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于是每向前一步，這些以愛為名的繩索都在我的皮膚上深深的勒下痕跡，它們嵌入了我的皮膚中，生疼。

    真討厭啊。我想到。

    02.

    我將曉組織要對我愛羅動手的消息暗搓搓傳給了大蛇丸，然后大蛇丸又傳給了鳴人。

    “既然你準(zhǔn)備和宇智波鼬報仇了，那為何不和他說清楚？”大蛇丸問我。

    “你看出來了？”我問。

    大蛇丸冷哼了一聲，懶得回這廢話。

    我坐在高處，天風(fēng)吹過。靜寂，蟬聲入巖石。

    我懶洋洋地說道：“你在關(guān)心我嗎？大蛇丸。”

    大蛇丸同樣沒說話，大概是認(rèn)為這也是廢話吧。

    我撐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