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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隱隱猜測著:臨景市的紅旗日化廠生產不出來香皂,國營百貨進的香皂又每次都有數,根本不可能大量地偷出來賣,所以范晴雪的貨源肯定是外市日化廠的。 不想得罪眼前的少女,陳春花索性跟范晴雪擺擺手,邁開兩條小短腿三兩步閃進另一條深巷。籃子里的雞蛋她準備改天再賣,現在先回家把香皂收起來。 大嬸一走,范晴雪對黑市也失去了興趣,在僻靜的角落里把錢和遮陽帽收進空間,不緊不慢的沿著陰涼的無人街道散步。 等到大柳樹快要消失在她視線盡頭時,又有一個人遮遮掩掩地跑進了大柳樹后面的小巷。 黑市的位置很隱蔽,輕易不會被外人發現,去的大多是熟客,要不是范晴雪碰巧撞見兩個不想干的人先后進去,恐怕想破腦袋也發現不了這個地方的秘密。 ☆、第九章 “大丫、二丫、三丫、小丫,快出來看看,看看我給你們帶啥好東西了!” 陳春花把籃子往桌上輕輕一放,豪邁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搪瓷杯想喝口水解解渴。 結果,“二丫,你這死丫頭,是不是又偷喝我杯子里的涼白開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喝就喝自己杯子里的,不許動我杯子。不然喝完你再給我倒杯熱水晾上啊,氣死我了。” 她給老蘇家一口氣生了四個丫頭,大丫今年二十二歲,馬上出嫁。 二丫和三丫是雙胞胎,今年二十歲,已經想好了人家,等大姐一出門子三丫就結婚。 小丫今年十五歲,過完暑假去讀中專。 幾個閨女里,大丫老實聽話,三丫嘴甜機靈,小丫活潑可愛,獨獨二丫又饞又懶還死犟。 二丫幾乎和雙胞胎meimei一起相看的人家,三丫處的對象三番兩次催著結婚,三丫未來的婆婆上門送過兩次年節禮。 反觀二丫,相看完人家總是不咸不淡的,問急了不耐煩地回一嘴“著什么急,我才二十,可不想那么早嫁過去伺候人。” 幸好男方不介意她的壞脾氣,否則她倆早黃了。 聽到陳春花火氣十足的嗓音,小丫趿拉著拖鞋噠噠跑到陳春花面前,笑意盈盈地說:“媽,您別生氣,氣大傷身。” 大丫從房間走出來默默拿起暖壺幫陳春花添上大半杯水,然后放下水壺,乖乖站在她身后。 二丫則姍姍來遲,懶洋洋地斜倚著門框,扣著指甲玩。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沒長骨頭嗎?”見二丫一副呵欠連連、歪七扭八的樣子,陳春花肺簡直要氣炸了。 “叫你請假回家幾天是想讓你幫幫忙,你大姐過幾天出嫁,家里亂糟糟的需要收拾。你倒好,就知道睡、睡、睡,好東西沒少吃什么都不干,你上輩子是豬托生的吧?” 猛地站起身,她火氣四濺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嚇的挨著她的小丫身體一抖,縮著脖子不敢吱聲。 二丫手指繞著發尾轉圈,另一只手掏掏耳朵,眼睛上翻,絲毫不受影響。 “啰嗦,你剛說帶好東西了?啥好東西?” 怒氣一下子哽在喉嚨,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憋的陳春花臉色發青。 她閉上眼在心里默念幾遍“莫生氣”,接著勸慰自己“自己生的,自己生的……” 該死的,這二丫就是生出來氣她的!明明以前她不這樣的,現在怎么變得如此不可救藥。 狠狠瞪一眼二丫,陳春花便移開視線,不再搭理她,免得把自己氣進醫院。 “三丫哪兒去了?” “三姐陪三姐夫看電影去了。”小丫緩過神,揚起笑臉羨慕地回答。 三姐夫是電影放映員,經常帶三姐去看免費電影,她將來也要找個電影放映員當丈夫,這些就可以天天看電影了。 在小丫單純的世界里,覺得看電影是十分酷且浪漫的事情。她情竇初開,對愛情的向往不過是兩個人可以天天膩在一起看電影。 陳春花皺皺眉頭,“別瞎說,她和賈彬又沒結婚呢,叫什么三姐夫,讓別人聽見了多不好。” “哦。” 蘇小丫乖巧的點頭,心里卻想著叫三姐夫不是早晚的事嘛。 三姐夫每次和三姐約會回來,都會給她帶幾顆糖甜甜嘴,反正她是認定這個三姐夫了。 陳春花壓下心底的隱憂,揉揉小丫的頭。 “還是我們小丫最聽話。” “哼,陽奉陰違。”蘇二丫陰陽怪氣的刺了一句,態度輕慢。 平時就屬小丫愛告她的狀,小小年紀,搬弄是非那一套倒是學的不錯。 真不知道小丫的學校每天教的都是些什么,要她說,像小丫這樣的人上什么中專啊,就應該讓她插隊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治治滿肚子花花腸子。 蘇二丫剜了小妹一眼,腳步走近桌子,自作主張地一把掀開竹籃上的灰布,隨后,她驚喜地叫出聲:“是香皂!” 語罷,她一改往日的懶散,右手快如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兩塊香皂直接塞進口袋。 動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蘇小丫眼尖地看見二姐收起來兩塊香皂,急忙扯了扯陳春花的衣袖,“媽,你看二姐!” 她告完狀,松開母親的袖子,低頭看到籃子里還剩三塊香皂,算算她們姐妹四個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塊,這才松下心弦,拿出一塊香皂放在手心端詳。 “哇,好香啊。” 比她們以前用過的香皂香味要濃郁很多,給二姐用簡直是白白糟蹋好東西。 蘇大丫目光灼灼地盯著籃子里的香皂,雖然內心欣喜不已,但她照舊站在原地不動,不好意思動手去拿。 看到沉默的大女兒,陳春花重重嘆了一口氣。 大丫勤快木訥,她們家里里外外的事大部分是大丫在cao持,所有好東西都是緊著meimei們先用。 大丫和雙胞胎meimei們歲數相差太近,家里經濟條件不富裕,不能同時供應三個人上中學。為了讓meimei們繼續讀書,她初中沒畢業就輟學上班補貼家用。 作為母親,陳春花對大丫一直很愧疚。 就連大丫說的這門親事都是草草定下的。 三丫對象家催得急,但是三丫的大姐還沒結婚,三丫跳過大姐先結婚不合規矩,外人會亂傳閑話。 于是,三丫未來的婆婆充當媒人給大丫介紹了現在的對象。 陳春花不希望大丫是為了給meimei結婚騰位置而隨便找個人嫁,所以大丫和介紹的小伙子見過面后,她不止一次問大丫跟那個小伙子處的怎么樣,對男方觀感如何。 也不止一次告訴大丫,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算了。 提起對方,大丫只是低著頭不言不語,不說滿意也不說不滿意。 陳春花猜不準她的心思,無奈之下只能跟那個小伙子的街坊鄰居和工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