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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市不遠,其中一條隧道因為年久失修塌了幾百米,范國峰和蔣書蘭夫妻二人的貨車不巧正被坍塌的隧道主體掩埋,等救援隊趕到,只挖出了他們僵硬的尸體。 范國峰還維持著護住愛人的姿勢。 嚴文博的胸口莫名緊縮了一下,腳步頓住,看向她的側臉,安慰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沒有任何立場去安慰她。 “節哀。”半晌之后,他低聲說道。 嚴文博能為蔣書蘭做的,只有幫助她唯一的女兒頂班了,所以他剛剛才義正言辭地訓了魏馨一頓,趁著朱主任不在,讓魏馨直接辦了入職手續。如果朱主任在的話,估計這件事還得再磨一陣才行。 范晴雪沒有回話,任由沉默的氛圍蔓延。 關于原主父母的事,她同樣沒有立場代替原主說些什么。 嚴文博帶范晴雪來到一樓的一個柜臺前,“這個柜臺以后由你負責。”說完,他轉身跟大家鄭重介紹道:“這是新來的售貨員范晴雪,頂之前出事的蔣書蘭同志的班,大家歡迎。” “大家好,我叫范晴雪,以后請多指教。”她淺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其他售貨員們好奇地盯著范晴雪,聽說是新來的正式工,很給面子地鼓起掌。 一般臨時工沒有人帶過來介紹,只有正式工來時嚴主任才會屈尊下樓介紹一下。 “孫小蝶,你帶范晴雪熟悉一下環境和工作內容。”說著,回身詢問范晴雪:“你明天正式上班,有問題嗎?” 范晴雪乖巧地搖搖頭,表示沒問題。烏黑的發尾甩出幾個半圓的光弧。 對嚴文博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適應良好,她可不想嚴文博特殊關照自己。雖然明顯看出來他沒那個意思,但是一個魏干事就夠她吃一壺的,再來幾個,她哪有功夫安靜的復習功課,竟尋思應付勾心斗角、拈酸吃醋了。 售貨員的工作輕松,以后有大把時間用來學習,掙錢還多,她對現狀很滿意。 要是去當知青,白天辛苦勞作一整天,晚上再點著蠟燭拖著酸痛的手臂復習,復習效率高才怪呢。 她記得七七年的高考一共有570多萬人報考,可是錄取人數不足30萬,肯定跟復習時間少和勞動強度大復習效率低有直接關系。 “你好,范同志,我叫孫小蝶,在出售搪瓷盆的柜臺工作,我先帶你四處看看。”一個年約二十歲,穿著天藍色半袖的女生掀起柜臺門,從柜臺后走出來,停在范晴雪面前。 “哇,你的皮膚真白真好!”孫小蝶羨慕的眼睛都直了。 范晴雪皮膚潔白,像個瓷娃娃一樣,孫小蝶的膚色偏暗,對這種白皮膚毫無抵抗力。 對孫小蝶不吝釋放的善意,范晴雪照單全收,微笑著應下她的夸贊。 范晴雪雙頰悄悄染上兩分羞澀的淺粉,更顯得人比花嬌,讓孫小蝶稀罕的不行。 “我能捏捏你的臉嗎?” 吞了吞口水,孫小蝶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得到范晴雪暈乎乎的肯定答復后,她抓住時機,把祿山之爪伸向了范晴雪柔美的巴掌小臉。 嗷,好軟好滑!好好捏! 良久之后,“咳咳,不好意思,手重了。” 發現她的臉頰在自己的蹂·躪下泛出淡淡紅痕,孫小蝶仿佛做錯事的小孩子般低下頭,麻花辮也蔫答答的垂下肩膀上,不復剛才的活力。 范晴雪看到她正不安地絞著手指,右腳腳尖無措地踢著左腳腳趾,噗嗤一笑,柔聲說,“沒事。” 前一秒還暗自懊惱的孫小蝶,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范晴雪,見她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下一刻就咧開嘴,挽住范晴雪的手臂,熱情的開始向她介紹起國營百貨商場。 嚴文博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看著孫小蝶不時耍寶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不久后直接上樓繼續工作。 臨景市國營百貨坐落在市中心,一共三層,大門口掛著“發展經濟,保障供給”的牌子,其實經濟發展十分緩慢,物資奇缺,也根本沒法保障供給。 國營百貨一層主要負責售賣日用百貨,二層是一些高級品,比如手表、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等等。 在二層的售貨員恨不得鼻孔朝天,個個驕傲的不得了,比個別領導干部還囂張。 三層是各領導的辦公室,還有會議室和干事、會計辦公室。 食堂在緊挨著百貨大樓的一間平房里,因為去食堂吃飯的人不多,所以只配了一個大廚和一個服務員。 國營百貨內的柜臺皆為玻璃質地,一米高,60公分寬,每個售貨員負責四五米左右貨品。 此時正值酷熱的午后,沒有多少顧客,售貨員們無精打采的或聊天或織毛衣,還有幾個在好奇的上下品評新來的范晴雪。 “同志,有帶標語的麻線團嗎?”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娘走到賣針頭線腦的柜臺前,小聲問道。 正在織毛衣的女售貨員眼皮都沒抬,手下的活兒未停,沖著柜臺努努嘴,“東西全在柜臺里擺著,自己看。” 老大娘用力睜大混濁的雙眼仔細找,半天未果,“閨女啊,你幫俺找找,俺這眼睛不行,看東西忒花。” “誰是你閨女!別跟我亂攀關系。死老太婆,眼睛瞎啊,一堆線團看不見,不買別在這搗亂。”女售貨員斜著眼不耐煩地攆老大娘走。 “我買,我買,閨女,不是,同志啊,你幫俺拿兩個。” 老大娘嚇的縮著脖子,忙不迭賠起笑臉,然后從土布褲子口袋顫顫巍巍地掏出一個有些破舊的手帕包,打開手帕,數出四張皺皺巴巴的一分錢放在柜臺上。 女售貨員隨手拿了兩個線團打發她,用指尖捏起四分錢扔進柜臺下方裝錢的抽屜里,把摸過錢的手指在自己的褲腿處使勁擦了兩下,然后才拿起毛線針準備接著打毛衣。 余光掃到衣著寒酸的老大娘并沒有離開柜臺前,而是怯懦的站著,雙手局促的握緊麻線團,蒙著一層白翳的雙眼流連在柜臺間,似是舍不得走。 女售貨員更加不耐煩地扔下打到一半的毛衣,柳眉倒豎。 煩躁,不爽,想揍人。 勉強壓了壓火氣,想起上次嚴文博態度嚴肅的跟自己提出的意見,孟艷玲硬邦邦地說:“還有什么事?沒事就走開,別不長眼的杵著擋我的光。” 她的柜臺在國營百貨最內側的一個死角上,光線不好,如果有顧客在柜臺前擋住陽光,她織毛衣就感覺有些費眼。 “那個,同志……俺想再要兩根軍綠色的鞋帶。” “買東西不能一次說完嗎?說話還大喘氣,我看你長嘴也沒用,不如縫上算了。軍綠色鞋帶兒沒有,就是有我也懶得賣給你這個死老太婆。去去去,趕緊走。” 面對售貨員的蠻橫不講理,老大娘動動嘴唇,卻不敢吱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