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欺負。

“霄弟，這里的氣味突然不了好，我們還是去別處吃吧，免得粘上身，徒惹晦氣。”

唐霄驚喜地抬頭，笑道：“好，這次大哥請客。”

風(fēng)唯卿目光斜斜看向面前的人，唇邊掛上一抹懶洋洋的笑容：“煩請兄臺讓一讓？擋路可不好。”

楚風(fēng)良不接他的話，卻上下打量荊楚云，突然道：“可問，你看這少年長的象不象一個人？”

莫可問道：“不要大驚小怪，我早看過了，只是眉目之間有二三分的相似，其他可沒有絲毫相似之處，你這樣說，小心東籬不高興。”

“東籬才沒那么小氣。”楚風(fēng)良笑道，目光鎖定荊楚云的臉：“這位公子，請教尊姓大名？”

唐霄冷笑：“黑堡以情報網(wǎng)著稱天下，楚大俠何必明知故問？”

楚風(fēng)良還要在說，突然一股勁風(fēng)撲面，直如排山倒海一般，讓他呼吸一滯，胸口如受重擊，忙向旁邊一躍。回頭時，那三人已邁出君子樓。

身形不動，未見出招就逼退楚風(fēng)良，好高深的內(nèi)力，莫可問嘆道：“風(fēng)少俠如此年紀便有這等武功，前途不可限量。凡事要三思才好，莫要做錯事墮了令師的威名。”

風(fēng)唯卿收起滿不在乎的笑容，回頭正色道：“師傅教我做事但求無愧于心，他從不在乎什么威名，不敢勞莫少幫主費心。”

第七章

三人從君子樓出來，來到不遠處的醉仙居，這頓飯吃得有些沉悶，平日滔滔不絕的唐霄也沉默了。

風(fēng)唯卿想安慰他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

唐霄手里把玩著酒杯，突然笑了。

“其實這一切早在我意料當(dāng)中。唐門從我祖父那一代就開始沒落，名頭雖響，卻沒有什么出類拔萃的人物，只靠弟子眾多，靠毒藥和暗器撐住門面，名聲也愈發(fā)的不好。從小長輩就說我是唐門的希望所在，悉心栽培，直到他們發(fā)現(xiàn)一個當(dāng)初不受重視的唐門子弟在武林中的名聲已超過唐門，因為他，唐門的名字能和武林最顯赫的門派并列，能和神秘的黑堡攀上交情，能和權(quán)高勢大的安平王府來往，對唐門來說，這真是意外之喜。他們要把這個人請回來，甚至等不及我長大，等不及我把自己的能力展示出來。這次更借著清理門戶把我支出去，暗地里卻在籌劃迎回唐繁。”

他的笑容雖然和往常一樣，目中卻似有水光閃動。風(fēng)唯卿輕喚：“霄弟。”

唐霄搖頭笑道：“大哥不必擔(dān)心，我早就想通了，人人都說我在唐門最受寵，其實我和唐禮是一樣的，一旦沒有用處就會被毫不猶豫地踢開。唐門，我是不會再回去了。”

風(fēng)唯卿道：“霄弟曾說過唐門雖大，比之整個武林卻太小，離開唐門，從此海闊天空也好。”

荊楚云微微冷笑：“你是不是曾經(jīng)加害唐繁？”

唐霄臉上微見澀然：“也不算加害，只是試試他的本事。”

怪不得霄弟當(dāng)日說，到時候唐門恐怕沒有他容身之所。還是楚云聰明，風(fēng)唯卿悄悄去握他的手，才一動，荊楚云原本放在腿上的手突然抬起，交握放到桌上，風(fēng)唯卿怏怏地收回手，干咳了一聲。

荊楚云臉上淡漠依舊，目中卻現(xiàn)出笑意，眼波流轉(zhuǎn)之間，動人心魄，風(fēng)唯卿不由看得癡了，被他一瞪才回過神來，面上一紅，又干咳了一聲。

他們的小動作唐霄看在眼里，只覺心中又苦又澀，想著這天下之大竟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他好，更覺黯然。

思量了一番才道：“大哥，黑堡和丐幫消息都極為靈通，安平王爺和沈東籬出戰(zhàn)北狄才回來，他們悉數(shù)到此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唐繁。”

“霄弟認為他們?yōu)楹味鴣恚俊?/br>
“也許是為大哥，也許是為了——”

唐霄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zhuǎn)了兩圈，最后落到荊楚云臉上，微微一笑，不再說下去。

風(fēng)唯卿擰起眉：“霄弟認為他們會對楚云不利？”

“不錯，大哥恁的心慈手軟，若不想荊兄弟身份泄漏，臨譚閣上就應(yīng)該——”唐霄把折扇在掌中一劃，含笑不語。

荊楚云眼簾輕抬：“你該感激他心慈手軟。”

他在為他出頭？風(fēng)唯卿呆了呆，激狂喜悅按耐不住地涌上心頭，直想抱住他大叫大笑。

唐霄卻是一驚，他曾經(jīng)暗算荊楚云，還助其逃走，又知曉其身份，惱羞成怒也好，報仇雪恨也好，殺人滅口也好，照理說風(fēng)唯卿有充分的理由殺了他。而他自認心思縝密，竟沒想到這一層。難道不知不覺之間，已將風(fēng)唯卿當(dāng)成最信賴的人了？

哼，是又如何？大哥天縱英才，溫良醇厚，比那些虛情假意的人不知強上多少倍。

這一思量，唐霄對風(fēng)唯卿的感情又增進了一層，殷切道：“大哥請聽小弟一言。小弟當(dāng)初確實有利用大哥的心思，但是如今確是為大哥著想。想那楚風(fēng)良為何能那么囂張，還不是背后有黑堡，而唐繁若沒有那些厲害的朋友，唐門大概早忘了還有這樣一號人。荊兄弟身份引人猜疑，早晚會生事端，大哥若想保護他，就必須有能和武林抗衡的實力。請大哥考慮小弟當(dāng)日的提議。黑堡也不過幾年之間就崛起，大哥若是——”

風(fēng)唯卿點頭：“我明白霄弟的意思，我會考慮。”

唐霄還要再說，荊楚云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三人回來的時候，君子樓的酒宴還沒散，站在門口就能聽到朗朗的笑聲，可見正自把酒言歡。

等走進明月館，往日看到他們就殷勤招呼的伙計們進進出出，忙忙碌碌，似乎連看他們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唐霄撇撇嘴，風(fēng)唯卿湊到荊楚云耳邊笑道：“你說他們會不會不讓我們住了？”

荊楚云沒有說話，卻看了唐霄一眼。

唐霄嘆了口氣，大哥心胸寬廣，對權(quán)勢絲毫沒有概念，他雖然說考慮，多半不會答應(yīng)。

※※※

一連幾天的陰雨，今日難得天氣晴朗，陽光燦爛。

已接近初冬了，午后的陽光不熱，卻具有極強的穿透力，不開窗，屋里也灑滿金黃色的陽光。

“真是好天氣，楚云，我們曬會兒太陽吧。”

風(fēng)唯卿關(guān)緊窗子，把床挪到窗邊，這樣躺在上面，既不用受凍，又有暖暖的陽光灑滿全身，閉目養(yǎng)神，說不出的愜意悠閑。

良久，荊楚云輕道：“你不擔(dān)心？”

“該來的早晚要來，楚云，你早就想過的是不是？”風(fēng)唯卿枕著雙臂平躺，舒服地伸開腿。

荊楚云抿了抿雙唇：“不錯，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我出來報仇，就從沒想過能永遠瞞下去。”

“所以，”風(fēng)唯卿翻了個身，用手指纏繞上他的修長光潤的手指：“我慶幸今天不是你一個人面對。”

荊楚云抬眼看著他：“你為何不肯答應(yīng)唐霄的提議？”

風(fēng)唯卿正色道：“他的提議是不錯。但是他也說過：唐門雖大，比之整個武林卻太小。這句話我覺得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