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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管各部支出,又常與稅銀賬目打交道,對各類營生的情況,如數家珍。林銘玉與這二人在一起,倒不覺得時間難熬,不過杜淇安卻是小孩子心性,坐不了多久,屁股上便像生了釘子似的,左右扭動不休。趙元初見了,便道:“淇哥兒,你許久不來,外祖母念你得很,你去陪陪她老人家說說話。”杜淇安正嫌這里無趣,從善如流,立刻就去了。杜春和已經說起了海商之事:“……朝廷對海商重視得不夠,如今的稅銀還是按照前例,但海上貿易的利潤比之十年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規模也不可同日而語。我聽說如今最大的海商是四大海商之家宋黃結盟的海盟,不知已經發展得如何了。”林銘玉與趙元初對視了一眼,見趙元初也是一副意外的樣子,心里一動。杜春和的話若非故意,那他話里的意思就要好好琢磨了。朝廷要改變對海上貿易的政策了嗎?這件事對海盟至關重要。海盟發展到現在,瞧著已經壯大了,但根基還是不夠。就說四大家族,還有兩家沒用明確表態,這就是未知的變故。即便這兩家連手,也不一定能阻止海盟的發展,但攪亂發展速度,卻是必然的。林銘玉可不想在外患還沒用解決的情況下,朝廷在來個大的變動,內憂四起。趙元初多少知道他跟海商有關系,但并不知道他就是海盟的幕后cao控者之一。目前來看,他似乎也不知道杜春和的打算,杜春和對他又了解多少呢?趙府之行,林銘玉帶著困惑回來,林黛玉卻有她自己的收獲。“趙家jiejie養的菊花稀奇得很,顏色碧綠剔透,花開有碗口大。趙jiejie送了兩盆給我,我覺著,一盆放你房間里,一盆放爹爹的書房剛剛好。”“我那房里就不要放了,我若想瞧去爹爹那兒瞧是一樣的,jiejie要是喜歡,就帶回宮里,也給公主瞧瞧。”林銘玉隨口說著,見黛玉抿著嘴沖著他笑,郝然:“宮里什么好菊花沒用,別說綠色的,就是五彩的應該也不奇怪了。那放我這兒吧。”黛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哪有什么心事,我只是想起涂大哥了。自從福建回來,再沒有見過他,再過幾個月,便到了年尾,他應是會被召回京供職。”說起此事,林銘玉便想到涂凌光送過來的賀禮及隨禮一起來的一封信。年底外地的皇族大部分會回京面圣,如昌平王府這樣的地位,涂凌光必然會被召回,這次召回很大可能會得到晉升。涂凌光在信里便露出了這種自信。若涂凌光離開福建,海盟之事勢必會受到影響,但要為此讓林銘玉期待涂凌光不回來,這又違背了他的本心。平心而論,涂凌光才是他在京都最信任的一個人,他其實是想他回來的。林銘玉想的這些林黛玉未必都知道,不過這卻提醒了她:“明兒我邀了趙jiejie、惠姐兒過來品嘗新做的糕點,正好也許久沒有見過郡主,待會兒你讓林大幫我送張帖子。”林黛玉像想起什么事,輕輕笑了起來:“銘哥兒,你是不是得罪過惠姐兒,我瞧著她一說起你就氣鼓鼓的。”“冤枉,你覺得你弟弟有那么無聊么,欺負一小姑娘。那就一小孩兒,我逗逗她呢。”林黛玉好笑:“人家只比你小一歲,她若是小孩兒,你便是大人了?我瞧著惠姐兒率性坦誠,你別老是欺負人家。”林銘玉無語,這才多久,他姐怎么就認定他欺負人了?回到府里已經是掌燈時分,恰遇上周照青與宋文寧回來,見黛玉從馬車上下來,匆匆避到一旁,頭也不敢抬。宋文寧走在前頭,站得稍微近了一些,燈籠里的光灑在茜色裙裾上,泛起一層薄薄的暈光。鼻端一縷清香,隨著婀娜的身姿走遠,慢慢消失在空氣中……轉日,林黛玉在府中招待了趙潤兒,云華郡主,幾個姑娘說起了悄悄話,云華郡主神色不同以往,帶上了一絲的扭捏,如同一朵玫瑰暫時收斂了身上的艷光,整個兒都顯得溫婉柔和了。這一日很快就過去,林黛玉假期結束,要回歸宮廷生活。林家父子十分不舍,但皇宮的規矩比天大,當晚林黛玉便被宮里來人接走。林銘玉一面交待宋文寧幫著打聽杜春和這個人,一面又要囑咐周照青海盟的事情,并且給涂凌光寫信。過完生辰,周照青也要回福建了。林銘玉知道他與吳大郎分開這些日子,定然心中掛念,便也不留他,給他準備了豐厚的儀程,又備了許多京都風味帶去福建,有宋家的,黃家的,也有涂凌光的。隨著周照青啟程了,還有林銘玉尋訪來的高人,充當海軍學校的夫子。這件事,是林銘玉后續計劃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林銘玉千叮萬囑,周照青慎重地應了。等周照青也走了,林海給林銘玉放的假也到頭了。林銘玉履行對臨海的承諾,開始專心投入到科舉考試的準備當中去。而此時的賈府,也即將迎來最輝煌的時刻。第八十九章秋天走到頭的時候,宮里傳來消息,賢妃娘娘為皇室誕下麟兒,皇帝已近耄耋之年,再添了一位皇子。帝心大悅,晉升賢妃為賢貴妃,與先時晉升的榮貴妃并列皇后座下。整個賈府喜氣洋洋,帖子雪片一般撒向京都有名有姓的人家。林府是最先一批接到請帖的,賈璉親自上門,見著林銘玉,竟然毫無驚惶憤懣之色,好似與林銘玉從未發生過齟齬。對林海更是謙恭中帶著十二分的熱情奉承,又拉著林銘玉問了一些課業可好?如今跟著誰讀書?之類的話,又說:“……如今寶玉也越發的沉穩了,我們家二老爺專門請了致仕的老舉人教他功課,先生也說他越發的進益了。銘哥兒如今跟著誰念書?若是暫時沒有合適的,不如來我們府上,跟著寶玉同進同出,也好有個伴兒。有話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我雖然蠢笨,卻也覺著讀書有個伴兒,互相督促著,進益也更快些呢。林姑父您覺著如何?府上院子也是現成的,老祖宗早就吩咐了,撿著最好的家伙什收拾的,保管住得舒服。”賈璉說得殷勤。林府與賈府的關系自林銘玉姐弟搬出賈府之后,便有了隔閡,雙方除了年節不得不落下的大面兒上的往來,近來已經來往得少了,賈府不是覺察不出林府的疏遠,有心想進一步,苦于林氏父子始終態度冷淡,也是泄氣。如今賢妃剛晉升了份位,賈府水漲船高,反而更是放低了姿態來親近,實在是蹊蹺。再說賈府此番行事,在京都之中,天子眼皮子底下,也是過于高調了。林銘玉把這可疑之處在心里轉了個圈,便明白過來。林海比他沉得住氣,賈璉的話方落,便已淡笑著拒絕:“有勞了岳母一番好意,銘玉的課業我已經